女孩還是不說話,只是小幅度的搖了搖頭。
“你能抬頭讓我看看你長什么樣子嗎?”女孩兒的容貌一直被她的碎發(fā)遮掩著,看不真切,柳羽不好意思直接動她,但他并沒有思考過自己剛才說的這句話本身就已經(jīng)有些突兀了。
女孩似乎是若有若無的嘆息了一聲:“你為什么非要找我呢?”
她終于抬起了頭,露出了秀氣的臉和明亮的眼眸。
“真的……是你……”柳羽有些艱難地說出了那個名字,“褚蝶?!?p> “你們家里那位心理咨詢師的確挺厲害的,我本來還想著,等到你相親找到對眼的人我就離開華國的。”
“所以,我爸媽這段時間頻繁的給我找相親對象,你是知道的?”柳羽難以置信,只覺得自己像是被人潑了一盆冰水一樣。
褚蝶看了他一眼,沒否認,柳羽晃了一下:“你為什么不早點來找我?為什么要知道我相親卻不阻止?”
“我們兩個不合適?!瘪业瓷先ズ芾潇o,“我注定是要回到那樣的生活的。”
“什么生活?刀口舔血的生活嗎?你為什么就不愿意脫離那樣的世界呢?”柳羽連連發(fā)問,心中卻沒有想要得到一個回答。
“算了。”柳羽本來一直強撐著那口氣像是突然散了,“隨你吧?!?p> 褚蝶看上去還是很冷靜的樣子:“如果沒有其他的事情,那我就先走了?!?p> 褚蝶并沒有回到宴會廳,而是徑直走了出去。
“非要這么絕情嗎?”陰影處,一個聲音突兀的響起。
褚蝶停下了腳步,但沒有回頭:“queen,并不是所有人都有你的資本逃離這個泥沼的。”
那人從陰影處走出來,正是說死活不來這種場合的柳笛。
“你究竟是不能還是不敢?”柳笛并不客氣,“說到底,你不過還是自卑的心理在作祟。都已經(jīng)歷經(jīng)過生死了,還不敢表達自己的感情,不是自卑是什么?”
褚蝶微微垂眸:“隨便你說什么?!?p> 柳笛也不想再多說,她知道,自己大哥有想在一起的理由,褚蝶也有拒絕他的原因,現(xiàn)在就看他們誰能說服誰了。
“總之,別做出讓自己后悔的決定吧,好歹當初,你也算是個我敬佩的對手。”
柳羽冷靜了一會兒回到宴會廳,卻發(fā)現(xiàn)沒有了那個嬌小的身影,當時腦袋就炸了。
“去哪兒?別再亂跑了,馬上就結束了?!绷稍乱话炎プ∷?,“能不能注意點形象?”
“二叔?!绷鸱醋ブ氖郑澳銊偛庞袥]有看到一個女生進來,就是在我進來之前沒有幾分鐘。”
柳成月疑惑的看了他一眼,“我怎么能看得到?小羽,你怎么了?”
“我……沒事?!绷皙q豫了一下,還是搖搖頭,收拾了一下心情,繼續(xù)應付著周圍的人。
帶著一身的疲憊回家,柳羽什么都沒做,躺在床上,回想著,從很久以前自己就覺得不對勁的地方,現(xiàn)在都得到了解釋。
當差不多十年前他送自己的二弟和小妹去國外之后,他就問過自己的父母自己為什么沒有去國外歷練過,那個時候他們說并不是所有的柳家人都需要去國外的。可是現(xiàn)在再想起來,他知道并不是自己沒有出過國,而是所有的人都顧及他的感受,刻意避開了這個話題。
他去國外的時間比他的弟弟和妹妹要短的多,只有一年多,就這么短的時間,后面的一年幾乎每天都在各種追殺下度過,基本沒有真的學到什么。后來還是家里人從一些消息渠道發(fā)現(xiàn)他的處境不太好,才匆匆的把他接了回來。
剛剛回國的那一段時間,他幾乎每天都會做噩夢,根本沒有辦法保證正常的睡眠,就在柳家人都束手無策的時候,褚蝶毫無征兆的帶著一個專業(yè)的催眠師找上門。
他并不知道她是怎么說服自己的家人的,但是在那之后不久,他就遺忘了前面這一段的記憶。
但是如果這樣說來她應該跟自己家里人是早就認識的。
想到這里,柳羽又靜不下心了。
.
褚蝶漫無目的的走在街上,她本來打算今天見過柳羽就悄無聲息的回去,可是現(xiàn)在,她迷茫了。自己做了那么多,只是為了把柳羽推給別人嗎?
她不愿意,可是……她真的可以嗎?她還可以擁有一份美好的愛情嗎?
.
“爸,我當時回國之后,咱們家是誰接待的褚蝶???”思來想去,柳羽還是直接問了柳成陽。
“褚蝶是……?”柳成陽有點迷惘。
“就是之前我在宴會上去見的女孩。”柳羽說完就想起來,柳成陽沒參加那個宴會,并不知道她是誰。
果然,柳成陽的回答和他想得差不多:“你說的是你前幾天和你二叔一起參加的那個宴會?你不是應該去問他嗎?”
“……等過會兒大家一起吃飯的時候我再問吧?!?p> 可當他問的時候,回答這個問題的卻是一個他萬萬沒想到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