蘭穗酒店——D市唯一一家五星級酒店。三人一進門,就被侍者引領(lǐng)進了早就訂好的豪華包間。
進了門,柳笛先向熟悉的家人們打了招呼,又在母親許茹紅指引下喚了其他的親戚。而另一邊,柳成陽正在向柳家的親戚們介紹徐飛揚:“他就是我跟你們提起過的徐飛揚了,這可是我的得意門生。飛揚,來跟長輩們打個招呼吧?!?p> 徐飛揚本以為只是和老師一起吃頓便飯,面對這樣的架勢,頓時有些措手不及。但很快他便調(diào)整好了心態(tài),微一頷首:“你們好。”
柳笛看著那些陌生的親戚,直覺告訴她,這頓飯沒那么簡單,她眼神一掃,就看到了一個與徐飛揚年齡相仿的女孩正在雙眼放光的盯著他。
這種眼神,柳笛并不陌生。最開始一段時間,徐飛揚上課的時候,總會有女生用這樣的眼神看他。
對于女生這樣的表現(xiàn),換做平常,柳笛自然能夠理解,畢竟在一定程度上,她自己也是個輕度顏控。但在今天這種場合出現(xiàn)這樣的眼神……
柳笛眉頭挑了一下,該不會……她迅速拿出手機,發(fā)了條消息出去。
那邊,正在用禮貌的微笑應(yīng)付眾人的徐飛揚,突然感覺手機震動了一下,他立即委婉地打斷了眾人的詢問:“抱歉,長輩們,我有點事,失陪一下?!?p> 從人堆里退了出來,徐飛揚就看見柳笛把自己的手機放在了桌子上。她正在和母親聊天,眼睛并沒有看他,手指卻輕點了兩下手機屏幕。
徐飛揚察覺到了她的用意,退到墻邊,他就看到了一個陌生號碼發(fā)給他的短信:“今天可能是個相親宴,你早做跑路的準(zhǔn)備吧?!?p> 徐飛揚存下發(fā)短信的號碼,就若無其事的把信息刪掉了,就在他做完這件事的下一秒,柳笛就對柳成陽開口道:“大伯,可以吃飯了嗎?我餓了?!?p> 柳成陽愣了愣,向幾位親戚遞出了一個稍安勿躁的眼神,“對對對,光顧著跟大家聊天,都忘了讓人上菜了。來來,大家隨便坐,我去讓服務(wù)員上菜?!?p> 就在這個時候,柳笛拿著手機,悄悄地靠近了徐飛揚:“老師,這道題怎么做?”
徐飛揚看了一眼柳笛的手機屏幕,好吧。這次不是物理題,改數(shù)學(xué)了。
但這一次他卻沒有任何異議,因為他聽到了柳笛刻意壓低的聲音,很顯然,她這話只說給他一個人聽:“你要現(xiàn)在不給我講題,一會兒肯定要被我大伯和那位女生夾在中間了?!?p> 徐飛揚哪能不明白柳笛的意思,兩個人順勢挑了兩個最近的位置坐下,知道內(nèi)情的親戚們有心想阻止,卻找不到合適的理由。高三的學(xué)生,好學(xué)有錯嗎?
柳成陽一回來。就看到正對門口的這兩個人,一個講題,一個聽,聚精會神的不似作假,可這完全打亂了他的計劃。他總不能無緣無故的把他們倆分開吧,畢竟那句“隨便坐”可是他自己說的。
不明實情的柳成月夫婦沒有多想什么,倒是對女兒的好學(xué)十分欣慰,熟知自己弟弟脾性的柳成陽一看這兩口子的表情就知道,指望他們把柳笛叫過去,顯然是不大現(xiàn)實了。無奈之下,他只得示意那個女孩坐在徐飛揚的另一邊。
有點刺鼻的香水味驟然濃郁起來,徐飛揚不適的皺了皺眉,下意識地往柳笛身邊靠了過去,女孩兒僵了一下??匆娦祜w揚偏頭打了個噴嚏,似乎也意識到了什么,訕訕地往另一邊退了退。
看出徐飛揚的不自在,柳笛碰了碰他:“咱倆換換?”
徐飛揚雖然覺得這樣好像有點不太禮貌??蛇@香水的氣味,他的確是不太能忍受得了,只能接受了柳笛的提議。
見這兩人換了位置,柳若蓮的臉色頓時冷了一瞬,但下一秒,她的臉上就掛上了有幾分虛偽的微笑:“小笛啊?!?p> “嗯,抱歉,這位姐姐咱們好像還不熟,你直接叫我柳笛就行。”他套近乎的話還沒說出口,就被柳笛逼的噎回了肚子里。
柳若蓮憋著一口氣,猛地站起身,她并沒有注意到服務(wù)員手里滾燙的粥碗,被她這一碰,服務(wù)員手里的大盤子晃了晃,粥眼看就要灑在她身上,就在這一瞬間,柳笛突然抬手托住了盤子,那個連服務(wù)員都要用很大力氣才能端穩(wěn)的盤子在她手里卻輕若無物。
整整十二碗滾燙的粥,如果灑在柳若蓮身上,她起碼也得脫層皮,她正呆愣在原地,柳笛卻已經(jīng)起身接手了本應(yīng)該由服務(wù)員來干的事情。
服務(wù)員也有些驚魂未定,等他回過神來,粥盤已經(jīng)空了。
“客人,我……”柳笛把粥盤遞還給他:“不是你的問題,沒事了。出去的時候記得幫忙關(guān)上門,謝謝。”
柳若蓮張了張嘴,似乎想說些什么,卻突然覺得周身的氣溫急劇下降,她禁不住打了個寒戰(zhàn),但其他人卻沒有什么異樣,她下意識的覺得自己出現(xiàn)了錯覺。
“這位姐姐,你怎么還不坐下呢?”柳笛的疑問拉回了柳若蓮有些恍惚的神智。在柳笛身邊的徐飛揚,看著和剛才冷冽的模樣判若兩人的柳笛,禁不住抽了抽嘴角,阿笛啊,你不拿小金人真是可惜了。
柳若蓮重新坐下,好像剛才的事情完全沒有發(fā)生一般,這頓飯總算艱難的開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