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命》XIII

　　持著木棍，踉踉蹌蹌跌在家里頭，想再爬起來就難了。不知道這鐵片吃了我力還是咋，用手我是撐不起來，用腿……疼的我咬牙都難消痛。

　　后來我就不打算起來了，想著瘸著也沒啥不好的，現(xiàn)在錢沒了，買不起了牛，還糟粕成這幅德行。

　　心中蠻不是滋味，那也叫一個(gè)疼，心疼。這門檻我是過不去了，用爬也妄想，天開始不安分起來，老天爺要哭了。

　　那些住在我原本家里的人像是沒注意到我，我有點(diǎn)累就繼續(xù)睡了過去，裝著鐵片的腿隱隱作痛，但翻來覆去更疼，睡著了興許就不疼了吧？

　　我忘記睡了多久，總歸醒來是天明，雨也下了停，有兩只野狗在我邊上，我仔細(xì)看看這是距離不遠(yuǎn)的巷子口的野狗，當(dāng)初好像丟給它們幾口剩飯吃。

　　“這疼的，給雨泡過了就更疼了?！?p>　　我抱怨兩聲，把狗給擾到了，兩只野狗相距醒來，見我醒后搖晃尾巴，沖著我臉添上幾口。我嘿嘿直笑，我試圖爬起，野狗也在幫助于我，我雙手架著它們的背慢慢爬起，總算是抓住了門把，立住了自己的身體。

　　“哪來的野狗？”

　　隔壁人家的女人沖了出來，我本就不喜歡她，她是個(gè)愛干凈的人，聽說是那家主從城里娶來的，天生就愛干凈，野狗要是在她家那大小便，那可要大發(fā)雷霆了。

　　“你干啥！這狗在我家，你憑啥趕走？”我沖她呵斥，她瞅了瞅我，呵了一聲。“我說是誰呢，原來倒在那邊的是你這個(gè)臭要飯的啊？哎呦，還有錢去找洋人看病呀？就幾個(gè)錢非要過上富家的生活?！?p>　　“不干你事，更何況我不偷不搶，也沒要過飯，你這等損我是為何干？”

　　“不偷不搶？瘸子還有人要去干活?。磕氵@病得花上不少錢吧？不偷不搶你上哪去討呀?！?p>　　我懶得與她計(jì)較，就沖她吐了口水，卻不料吐著人家衣服上。她眼瞳瞪大盯著我，一下就失去了理智尖叫起來。

　　我沖屋里走去，我只感覺肚子餓，這潑婦也就隨她去罷。

　　等我吃了飯，剛剛要上床時(shí)，距離那潑婦跑開也有了時(shí)辰。此刻門被踹了開來，一男子喘著粗氣沖著我，我惴惴不安，這人就是那潑婦的男人，這來者不善，想必一定要挨打了。

　　“你竟然敢對(duì)我女人吐口水！”

　　他把大夫給我的棍子持起了來，我如果是瘸腿還能與他搏一搏，但這鐵板完全限制了我的行動(dòng)。這一棍子下來我躲也躲不開，腦袋就給他一棍子打了下，緊接著是腰，最后是腿。

　　等他打完，我疼的直啷啷，那白布綁著的腿滲透出了鮮血，我動(dòng)彈不得，就又這樣倒在了地上。血一直流，我眼睛開始白花花的，看不起什么東西。

　　睡著吧，睡著就好了，或者就這樣躺著，應(yīng)該會(huì)好的……

　　我撐著自己起了來，血還是沒停下，但是比原先好的多了，我爬到了床邊，躺了下來。這可比在地上好太多啦！這一躺我便躺下了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