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有件事情,我一直沒告訴你……”寶心在陸姣的屋子外面走來走去,徘徊了好長時間,終于還是走進(jìn)了屋子,看著陸姣的背影,說出了這句話。
昨日安葬了陸泉,回來后陸姣直接回了屋,一直安靜的坐著。晚上也沒有睡好,天亮起來之后還是一直安靜的坐著。
聽見身后的寶心猶猶豫豫地說這話,陸姣微微轉(zhuǎn)過頭瞥向她,“什么事?”
寶心空咽了好幾次,定了定神,這才說:“是和這次去萬壽廟的路上出事有關(guān)的?!?p> 陸姣“噌”地站起來,回過頭盯著寶心,“說吧?!?p> 寶心回頭看了一眼門外,索性轉(zhuǎn)身去把門關(guān)上了,然后走到陸姣面前,“小姐,你坐?!?p> 陸姣看寶心這個樣子,慢慢坐下,等著寶心開口。
寶心眉頭不展,“你可能還不知道,那天是有一輛馬車撞到了我們。本來撞擊的就比較狠,再加上我們?nèi)齻€車連得近,導(dǎo)致前后相撞,所以后車的人也才會受傷?!?p> “這個我知道,我問過延斌了。”陸姣看著寶心點了點頭,“確實是被其他的馬車撞了?!?p> 寶心左右走了兩步,邊走邊說:“我們一路上一直沒見著有別的什么人或者什么馬車,一直都是我們?nèi)v車、我們自己人在走。但是不知道那輛車是從哪來的,突然就冒了出來。”
“然后呢?”陸姣的眼神跟著寶心走動。
寶心轉(zhuǎn)過身來,蹲到陸姣的椅子邊上,抬頭看著陸姣,“小姐,我還有一個不明白的事情。就是,咱們的車都被撞成那樣了,他的車為什么還好好的?還能好好的離開?!?p> “你拉過來,坐著說?!标戞噶酥敢慌缘牡首?,繼續(xù)問:“看清去哪個方向了嗎?”
寶心站起來,一邊拿凳子一邊回答:“就朝我們馬車后的路跑了,但是那個車夫應(yīng)該也是慌慌張張了,因為我們過來的那邊有個大轉(zhuǎn)彎,轉(zhuǎn)彎處是個陡坡,有大石頭充當(dāng)了路沿攔著。但他可能一時之間沒有控制住,連人帶車栽下去了?!?p> “這個我也知道?!标戞松碜?,“你看清人了嗎?”
寶心伸手拉了拉陸姣腿上褶皺起的衣裙,“最后剩我和藍(lán)珠跑回來的,跑著經(jīng)過那坡的時候,我特意看了一下,都滾到坡底了。他的馬車被路邊的石頭撞了,還往坡下滾了,加上這些,他的馬車才算是有些有所散落?!?p> “那人呢?”
“都滾到坡底了,那人被壓在車下……”寶心微微伏了伏身子,嘆了口氣,“我估計是死了吧……”
陸姣靠到椅背上,也講起了自己得知的事情:“前幾天,延斌帶著宗凡和桐葉去那一片地兒了。咱們的那兩匹馬應(yīng)該是被過路的村民們牽走了,那些車,說是能拆的都被拆走了,可能撿回去當(dāng)柴火了。剩下不能用的,還在那兒扔著,也沒人管,是他們幾個給拉走扔掉了。但是坡下的那些,在他們?nèi)ブ?,就已?jīng)被人收拾干凈了,什么都不剩?!?p> 陸姣的消息印證著寶心心里的想法,“小姐,你怎么想?”
“會不會是什么仇家?”陸姣問了這話,又覺得不太可能,“可我確實沒有聽說過父母跟什么人結(jié)過仇?!?p> “對呀!”寶心贊同了一聲,接著陸姣說得那一段話說道:“咱們的被村民帶走了,無用的東西還扔在原地,可為什么坡下的那個人的就被收拾得干干凈凈了呢了?”
陸姣緩緩地點了點頭,兩只手交叉握著,“我也懷疑這一點?!?p> “不過這個也能說的過去?!边@些事寶心已經(jīng)想了好幾天了,攢了很多想法,“要是被不同的人撿了也不無可能。有些人需要什么拿什么,不需要的就不拿了。有些人是什么都要,就都帶回去了,看見個死人就給埋了,也不是沒有可能。反正這種事情,是野外的一場意外,估計常走那附近的人都已經(jīng)見慣了,圖省事兒,也沒人報官?!?p> 陸姣反復(fù)回味著兩人這會兒說的話,忽然反應(yīng)過來什么,看著寶心:“你是不是……還知道些什么?”
寶心也沒猶豫,直接從袖筒里掏出了那塊牌子,“小姐,給你看這個。”
“這是什么?”陸姣接過寶心遞上的牌子,念出了牌子上刻著的三個字:“桃花閣?”
“背面還有個字?!睂毿牡拖骂^,輕聲提醒道。
“鈺?”陸姣心里“咯噔”一驚,“這是從哪兒來的?”
寶心盯著陸姣手里的牌子,“我這幾天吃不好睡不好,猶猶豫豫,不知道該不該開口告訴你的,就是這個東西。但是我想來想去,老爺夫人、整個陸家于我有恩,我怎能將這種叫人疑心的東西視而不見、束之高閣?!?p> 陸姣差不多聽明白寶心的意思了,“你的意思是,這牌子……”
“沒錯,這牌子,是那天在出事的那地兒撿的?!睂毿墓麛嗟卮鸬溃翢o含糊、猶豫之態(tài)。
“你詳細(xì)說說?!标戞睦锏囊粯稑锻掠直还戳似饋恚辉敢怆S隨便便下決斷。
寶心便答道:“那天他們幾個先駕車走了,我和藍(lán)珠正要往回跑,我就看見了這個,就撿起來了。就在我們的車旁邊,地上扔著呢。但我不確定是正好巧合了,那兒原先就有,還是從那輛車上掉下來的?!?p> 陸姣雙手捏著牌子,手錘到了腿面上,“你覺得這塊牌子會是誰的?”
寶心面露難色,“這……我也不好說?!?p> “桃花閣,鈺……”陸姣嘴里念叨著,“是錦鈺嗎?”
寶心搖搖頭,“不得而知啊。”
“如果這塊牌子確實就是高錦鈺的,你覺得,這塊牌子出現(xiàn)在那兒,能說明什么?”陸姣假設(shè)道。
“我是這樣想的。第一個可能是,這塊牌子在我們到之前早就扔在那兒了。那么有沒有可能是高公子曾經(jīng)經(jīng)過過那兒?他很久沒有露過面了,也很久沒有跟你聯(lián)系過了。”
“看這個牌子,還新新的。就算是以前到過,時間應(yīng)該也不長,就在那幾天里?!标戞粗谱?,“繼續(xù)說,第二個可能是什么?”
寶心也不再猶疑,鐵了心要把自己的想法說完:“第二個可能是,確實是從那輛馬車上掉下來的。那輛車,還有那個人,是他派去的嗎?他與我們陸家仇有這么大嗎?”
見陸姣沉思著,寶心便繼續(xù)說:“但還有一個可能?!?p> 陸姣低著頭,“你說?!?p> “做壞事的人會把這樣的證據(jù)掛在車上嗎?不會呀!就算平日里掛著,做壞事出發(fā)前肯定會摘掉呀。難不成是怕被傷害的人看不見這個東西、找不到他跟前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