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患難
為何唯獨略過了他?這個寨主是有什么特別的嗎?亦或是千界眼故障所致。
眼下卻沒機會讓陸綺懷多做思考,彼時寨主吼聲震天,也是刻意讓自己更清醒:“有人入侵!都給我上!”
那十來個平均一米八的壯漢踩著蹣跚的步伐跑來,兇神惡煞的面目倒是挺兇殘。
陸綺懷護著裴嶼之,三拳兩腳便解決大半預備突圍,卻見寨主手上一抖,一把金鑄大勺現(xiàn)于其手。
沒錯!就是那種炒大鍋菜用的大勺!還是閃閃的土豪金,簡直要閃瞎了眼!
陸綺懷想笑,氣氛卻不允許,對方一勺就這么往她頭頂蓋來,那架勢,極像是預備將她當菜撈起來裝盤!
她忙一躲,卻吃到了勁風,力道頗為強悍!
裴嶼之虛弱地提醒:“那是法器,威力不容小覷……小心?!?p> 法器么?她也有!
她當即喚出仙凝北燭,丹火一供,火雀馬上現(xiàn)身,嘯叫著繞過陸綺懷周身,但凡想要靠近她的山匪身上馬上燃起了火,嚇得他們趕緊打滾撲滅!
緊接著,火雀化作火圈,將其他人都擋在了外頭,只剩那寨主。
他冷笑:“就一女人還帶著傷員,老子不信治不了你!”
他霍霍地揮著大勺又朝她頭蓋來,陸綺懷將裴嶼之輕擱在地,身上的麻布衣轉(zhuǎn)眼便換成了紅袍。
同時,她迅速騰空而起,蓮足輕點過他勺上而后落地,他的法器卻像是受到了巨大撞擊,馬上偏離方向,那寨主險些抓它不??!
他幾個踉蹌勉強站穩(wěn),同時嘖嘴道:“靠,一個女人力氣這么大!”
陸綺懷聞得他的語氣有些奇怪,那人又將大勺甩來,這次速度和力道都提升了不止一個檔次!
陸綺懷持著北燭與他拆招,在法衣的輔助下,她的丹火越斗越盛,仙凝北燭的畫屏上又一只火雀飛出,直沖向寨主頭頂!
那寨主猝不及防,只來得及往后撤一步,火雀身帶之火異常猛烈,他身上還是燒了起來,他慘叫連連,也只得就地打滾。
陸綺懷見狀,連忙背起裴嶼之往山下沖。
她都不敢停歇,一直到了山麓,方才敢送口氣回頭,見山腰的火已經(jīng)兇得幾欲要沖上天際去。
她想著他們應是不會追來了,趕緊放下裴嶼之。即便沒有經(jīng)驗,陸綺懷也曉得他的情況已十分嚴重,迷迷糊糊的恐有性命之憂。
怎么辦?他先前服的療傷藥根本不管用??!那女妖精下手真不是一般的狠!
望著他毫無血色的臉,陸綺懷拼命告訴自己要冷靜!
傷了當然需要藥了……
對了,十八仙!
但不用說她不會煉藥,她都沒有爐鼎啊要???
“爐鼎,爐鼎……”她急得滿手冷汗,捏著仙凝北燭喃喃自語。
就在這時,手中的燈盞微微一纏,自動脫離她的手心,那精致的銀器沐浴著霜白的月光,整個燈盞先是融成一團,再現(xiàn)時竟重塑成一頂體積似小火爐的四角方鼎,外形仍似宮燈,四面雕的亦是姿態(tài)各異的雀兒。
陸綺懷驚愕地望著這爐鼎落在面前,一時百感交集。
破爛系統(tǒng)說的真是不錯,她每天真的能有大發(fā)現(xiàn)……但是她這么想打系統(tǒng)是怎么回事?
她平撫心境,趕緊回靈園把藥材摘了,沒熟的就拼命澆水鋤地,終于在一刻鐘內(nèi)將藥材都搞到了手。
但是要怎么煉?
她翻看丹方,照著上面的步驟,先將最難煉制的熏纖蘭丟入鼎中,將丹火持續(xù)注入鼎內(nèi),接著分別丟入三七、紅花等草藥。
原是等著成丹,但最后卻只剩了一堆的灰渣。
她急得搖晃滾燙的爐鼎,咒罵道:“麻蛋麻蛋,到底怎么弄嘛!”
“前輩……”裴嶼之幽幽醒來,緩緩地道,“煉藥時需得注意靜心控火……草藥脆弱,稍有不慎便會化作灰燼?!彼┮谎凼O碌乃幉牡?,“還有約莫兩份的量?!?p> “知道了?!彼笾鵂t鼎邊緣,極力不讓自己的眼淚落下來,但聲音卻仍控制不住帶上哭腔,“你別死,我一定能救你的!”
裴嶼之沖她露出一個十分安靜的笑。
那是她第一次見裴嶼之笑,卻沒想到是這種時候……
她忙取了藥材繼續(xù),裴嶼之虛弱的聲音顯得十分飄渺:“集中精神力,既是丹師,前輩的神識定然過人,試著感受鼎內(nèi)情況,控制好丹火,保證每份藥材都接觸到的都是最佳火候?!?p> 隨著裴嶼之的指引,陸綺懷又是十二分的認真,她馬上進入了狀態(tài)。她試著內(nèi)視藥鼎,竟真的感受到了其中情況。
藥材遇到普通火焰一般是化作灰燼,丹火之中的藥材卻是快速融化,最后分出一堆灰燼與幾滴精純提煉后的藥液,她又照丹方所教,控制丹火將它們?nèi)诤蠟橐?,最后待其成丹?p> 待鼎中傳來一聲清脆的“叮當”聲,陸綺懷頓時癱軟在地,渾身大汗,全身上下的力氣好似被抽了個干凈,虛弱得連手指都挪不動。
她休息了片刻,在自己就要這樣脫虛昏睡前,趕緊拿了丹爬去塞進裴嶼之嘴里。
按她這技術(shù),藥效不指望像丹方說的那樣好,就是有三成也是欣慰了!
她望著地上剩下的藥材,想著要不再煉一顆,眼皮卻直打架,隨時都可能直接倒下,但她偏要掙扎起身,還未站直,眼前一黑便昏了過去。
……
“嘀嗒”,一顆露珠滴在裴嶼之臉頰,冰冷的觸感將他從睡夢中喚醒。
他睜眼,透過樹葉投下的陽光細碎斑駁,閃爍搖晃不停。他撐起疲憊的身軀,卻驀地發(fā)現(xiàn)身上躺著一個人。
紅袍的女人蜷縮在他身邊,臉上被草藥的灰燼抹了一道道的灰,淚痕交錯而過,只看半張臉都已花得不成樣子。
裴嶼之忍不住伸手,指尖只是輕輕碰了碰她的臉,她刷子似的睫毛顫了顫,便幽幽轉(zhuǎn)醒。
她猛地坐起,受驚的小鹿般警惕地掃看四周,這才發(fā)現(xiàn)裴嶼之醒了。
兩人對視了三息,她忽然將他抱住哭道:“嗚嗚嗚你終于沒事了!”
裴嶼之下意識想將她推開,但見她哭得十分盡情,便悄然收回手,只低聲應道:“嗯?!?p>
時間的流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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