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她的回憶。

　　婉春先對穆老爺子說了。因為知道穆老爺子對教育這件事很看重，也比較心軟。穆老爺子果然大力支持，甚至還端壺酒敬酒：“好好，教書好?。∵@可是光宗耀主的事。要不是舞刀不好好上學(xué)，我也想讓他當(dāng)個教書先生?！?p>　　穆舞刀：“……”為什么突然提起他啊。

　　陳朝歌不吃肉也不吃酒，只偶爾夾?；ㄉ?，仙氣的很?？赡吕蠣斪泳淳?，也只能回以酒，皺著眉頭喝了一口。

　　穆老爺子瞧他給面子，心里更高興，還要敬酒。幸好穆舞刀拉下來了：“爹，爹，你身子不好，少喝些?！?p>　　常母也表示同意，穆老爺子瞬間黑臉。

　　婉春卻不管這些，在大口嚼肉。

　　穆燕氏也想吃肉，卻一陣反胃，差點吐出來。她家男人在鎮(zhèn)上干活，其他人也是各吃各的，沒有人顧及她。

　　穆燕氏有些委屈，說來這也是她的頭胎。不知其他人是不是這樣，反正她難熬的要命。

　　吃飯吃不下，睡覺也睡不住，因為不能聽得一點聲音，聽見聲音便煩躁。穆家小孩子還算少的，家里鬧騰的只二個而已，就算這樣也受不住。聽說穆家要開學(xué)堂了，想想孩子吵鬧聲，內(nèi)心一陣厭惡，飯更吃不下了。隨便找個借口便離席了。

　　其他人都未發(fā)現(xiàn)她的異常，還吃得開心。穆王氏吃得猶為猛烈，等到她吃飽了，一擦嘴角，道：“婉春妹子，天都快黑了，我們?nèi)サ昀锔苫畎?，明天還得早起呢?！?p>　　婉春呆住，筷子里的肉啪嘰一聲，掉碗里。她呆呆無神的，道：“好啊。”

　　為什么還沒放棄啊啊啊。

　　木馬鎮(zhèn)。

　　去的時候天還很亮，滿是金燦燦的火燒云。到的時候火燒云就黯淡下來，天已快要黑了。

　　婉春還是行到小巷子里，先去叫“老板”來。她已經(jīng)和胖大嬸打個招呼，加大力度，徹底把穆王氏趕走。婉春真是再也再也受不了了。穆王氏也沒想到婉春敢陰她，也想不到。

　　她和婉春走到店里干活，天全黑了。

　　倆人點起燭火，在燭燈下揉面和餡?；蛟S干得起勁兒，穆王氏總是要擦汗。婉春偷偷打量她，總感覺她完全不一樣了呢。什么時候見過她這么勤快呢？

　　穆王氏沒發(fā)覺這些。反正倆人也沒干多大會，明天得早起，看夜色已深，便熄燈睡了。也沒什么好地方，在鋪子打個地鋪就這樣湊合了。等掙了錢，可以試試加錢，在房東院子里睡覺。

　　寅時下半時，婉春準(zhǔn)時醒來，拍醒穆王氏。穆王氏很有些不愿意的起床，嘟囔道自己發(fā)的什么瘋要來白干活。

　　婉春沒理她，點起燭火，洗臉瀨嘴后，忙忙來包甜高粱餅子。

　　穆王氏隨后才過來幫忙。她先去洗手，隨口問道：“今天老板會來吧？”

　　“啊，什么？噢，會的，會的?！?p>　　“我正好問問她月錢的事?！?p>　　婉春頓一頓，隨后若無其事地繼續(xù)干活。

　　穆王氏突然嘆口氣，道：“我當(dāng)年，也想開鋪子掙錢來著?！?p>　　“是嗎？”婉春驚訝，又想想她性子潑辣，開店掙錢確實挺合適。

　　穆王氏帶些抱怨的口氣道：“我爹娘非不愿意，唉，怕不掙來錢??！家里只有那么點兒錢，還要留給弟弟娶媳婦，不能讓我浪費了。說來我小時候什么都干，什么掙錢干什么。后來我學(xué)會刺繡，就在街上賣繡品，那時遇到了舞刀，他要給娘送壽禮，朝我問的可詳細(xì)了。后來經(jīng)常上我那里買繡品，不知一個大男人買來有什么用，反正一來二去就熟了。再后來他娶了我。那時穆家還有錢，我窮的很，但他還是娶了我。我在穆家衣食無憂，過了從沒享受過的好日子?；蛟S是覺得太閑了，就還是想開鋪子。穆家也有錢嘛，但咱娘是商家千金出身，學(xué)了很多什么什么規(guī)矩的。反正說什么不讓我拋頭露面，怕壞了規(guī)矩體統(tǒng)？讓我放棄了這想法。如今穆家越過越窮，房子一換再換，甚至還得下地干活呢，她也不說什么休統(tǒng)了?！蹦峦跏闲ζ饋?，笑得有些得意和酸楚。

　　穆王氏道：“現(xiàn)在這鋪子雖然不是我開的，但在這里干活掙錢勉強算圓心愿了?！?p>　　婉春心緒萬千，反正挺難受的。

　　穆王氏笑道：“哎呀，你看天色明了好多。我把蠟燭滅了吧，也能省點兒蠟”她說著就把蠟給吹滅了。

　　蠟剛剛滅，胖大嬸兒進(jìn)來了，一下子有些不適應(yīng)，道：“怎么我一來，就把蠟給滅了？”

　　穆王氏賠笑道：“怎么老板來了？我們可不知道呢，正在干活呢，您就來了，要不然怎么敢滅?！?p>　　胖大嬸走上前打量穆王氏，問道：“今天活干得怎么樣了?！?p>　　穆王氏：“當(dāng)然好了?！?p>　　胖大嬸嘆氣道：“你知道的，這個小店一人就行了，不需要那么多人?！?p>　　穆王氏笑容僵在臉上。

　　婉春很想阻止她，但強行忍住了。

　　胖大嬸又道：“你若非要過來，只能當(dāng)婉春幫手了。一月二百錢行不行?！?p>　　二百錢與八百錢差太多了。穆王氏搖頭表示不行，又為難道：“老板娘，不能再漲價嗎？”

　　胖大嬸根據(jù)婉春的囑咐，“我大嬸兒這人啊，為人潑辣，蠻不講理，談話時你一定要堅定，她潑，你比她更潑，這才行?！?，于是堅定搖頭，道：“不能，不能?！?p>　　穆王氏并沒有想象中的鬧事，只失望的點點頭，道：“好吧，我收拾一下，這就走?！?p>　　婉春終于達(dá)到目的了，心里卻沒什么快感，還有一絲絲莫名其妙的凄涼。

　　此時，天已經(jīng)全亮了，卻還沒有客人過來。婉春正感覺奇怪，就聽見了陣陣嘈雜聲，正是香來早點外面。

　　她皺皺眉，出門去看。

　　外面有一伙人在推掇，其中有一半人的衣服統(tǒng)一，是店鋪伙計的打扮。還有些熟悉。婉春沒多想，只想著是兩撥人起沖突了。不過大早上都能打起來也挺牛的。

　　她對其中最囂張的一個伙計看了好幾眼，才終于想起來，倆人是見過面的。

　　婉春不自覺問道：“你不是瑞芳齋的那個伙計嗎？”婉春確實想起來了，買點心時，這個伙計接待過她。

　　婉春認(rèn)識這個伙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