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花月色,也是月妃啊,這兩者又不沖突。你怎么了,阿月?是不是病了?可要朕傳御醫(yī)?”皇帝一邊說話,一邊抬手試了試花月色的額頭。不燙啊,沒病啊。這是怎么了?凈說些糊涂話。
花月色一邊躲著皇帝的觸摸,一邊陷入沉思。
怎么回事?路九為什么不認識她?或者說他不是路九?他叫什么來著?閆落?而且這皇帝的性格為什么一會兒狠厲,一會兒又哭泣,神色如此多變,反常,太反常了。這感覺好像皇帝的身體里有兩個人似的。
“你很愛我?”花月色突然問道。
皇帝一下子被問住了,思考了良久,才回答,“朕富有四海,宮中佳麗三千,朕如今獨寵你一人,不知這是不是你所謂的愛?”
這回答讓人好生無語。
他不知這是不是愛。
花月色頓覺有些絕望,什么意思啊,眼前的皇帝不知是不是路九,這故事要怎么走下去嗎?她到底是干嘛來的?難道不是穿過幻境回到現(xiàn)實然后順利走出腹月谷?
但現(xiàn)在這個場景,要她如何做呢?
正糾結(jié)著,一陣輕微的腳步聲傳來,來人無聲無息的來到軟榻前,輕輕伏下身去,“奴婢見過皇上,皇上萬歲萬歲萬萬歲?!?p> 接著又道,“奴婢見過月妃娘娘,娘娘千歲千歲千千歲?!?p> 花月色聽到聲音抬眼望去,一個宮婢打扮的婢女正齊整的跪在地上,手上托著一個托盤,托盤上放了兩杯茶。
皇帝回過神來,輕輕嗯了一聲,說了句,“起來吧。”
婢女應(yīng)聲而起,端著盤子將茶杯放置在皇帝身前。
皇帝端起左側(cè)的茶杯,取下茶蓋,正準備一飲而盡。
這時候,一只蔥白玉指攔住了他,“慢著,皇上,這是什么茶?”
皇帝聞聲停頓了一下,回答,“哦,這是朕日常喝的參茶。朕每日都要喝,不然睡不好覺。諾,你的是那一杯,別搶朕的,去喝吧。”
但見那茶杯里一杯極為濃稠的液體,液體醬紅色,里面甚至還冒著咕咕熱氣。
花月色將茶杯從皇帝手中取走,仔細端詳,忽然覺得茶水里有東西動了一下,應(yīng)該不是錯覺。
又動了一下,一個乳白色的蟲子從醬紅色的茶湯里冒出頭來,花月色睜大眼睛,定睛一看,原來醬紅色的茶湯里有不少乳白色的蟲子在輕輕蠕動著。
花月色頓時覺得惡心的要吐出來了。
這是什么?!怎么好像一只只蠕動的蛆蟲?!
皇帝從花月色手中端走茶湯,看樣子絲毫未察覺出這茶湯的異常之處,竟然還要喝到肚子里去。
花月色一甩手,將皇帝手中的茶杯打落在地。
茶杯連帶著杯子里的茶湯“嘩”的一聲灑在地上,那乳白色的蛆蟲一只只在地上蠕動著,看起來讓人覺得惡心萬分、毛骨悚然。
軟塌下跪坐在地的宮婢似乎并沒有覺察出不妥之處,依舊眼觀鼻鼻觀心的跪在原處,手中依然端著托盤,托盤上只剩下一杯茶。就算是此刻茶杯被打破,所謂的參湯灑了出來,也未讓這婢女有一絲移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