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是個好東西,能讓你在最難過的時候做著最美的夢。
能讓你暫時忘記自身的處境,遠離煩惱和憂愁,只剩下歡暢。
甚至,能讓你忘記你是誰。
這不,因為沒有找到可飲用的淡水,我和慕容大小姐以酒代水,不小心喝得半醉,在這海盜窩里尋找食物、財寶和武器,原以為一個海盜也沒有了,沒有人能再對我們構(gòu)成傷害和威脅,卻不想,我疏忽了一個重要的問題,竟是大意了。
……
“當殺手必須隱藏真實的身份,‘慕容婉兒’這個大小姐的名字,以后你是決計不能再用了,而且要放棄與她有關的一切優(yōu)勢,你……真的想好了么?”
“我、我想好了。絕不后悔!”
“呵呵,傻妞兒?!?p> 看看這大小姐此時一臉“敢勇”的樣子,我道:“以你這三腳貓的本事,還有,這其實根本算不上狠毒的心腸,讓你來當殺手,簡直是開玩笑。但愿你不要被別人反殺得太快才好?!?p> “大哥,我……”
“也罷,經(jīng)歷了這些事情,希望你能成熟一些,別再那么天真了?!?p> “……”
“既然你不愿回家,那就暫時當我的跟班吧,歷練一番也好。等你玩兒夠了,還是回家去吧?!?p> “真的嗎?”聽了我的話,慕容婉兒高興起來,眼神中散發(fā)出熱烈的光彩,一把抓住了我的手,連連道:“那太好了、太好了!謝謝大哥!”
“呵,這好像不是什么喜事,你未免高興得太早?!?p> ……
是啊,大小姐你不會明白。我并不是真的想帶著你浪跡江湖,更不是真的要讓你當殺手。
只不過是相識一場,我不愿你再次遭遇不測,身陷險境,被人侮辱,更不想你還對這個世界抱有太多美好的幻想。
要你跟著我,其實也只是掃蕩你內(nèi)心的天真罷了。
甚至,有機會我還要徹底粉碎你殘存的那些……多余的善良。
我也不知道這樣做到底是對是錯。
“我……大哥,那我以后叫什么名字呢?”
“越普通越好?!?p> “你幫我取個新名字吧?”
“木小妹,可以嗎?”
“嗯!還挺好聽!謝謝大哥!”
“呵……”
“大哥,你叫什么名字呢?”
“……”
“以后,不方便直接叫大哥的時候,我總得有個對你的稱呼吧?”
“你可以叫我賈四(甲巳)?!?p> “賈四?好難聽!我還以為,大哥你的名字一定很響亮呢!”
“虛名而已,何必看重?!?p> “哦!大哥,既然我也是殺手了,那是不是也得有個名號???像江湖上那些成名的好漢一樣?!?p> “剛說了,虛名而已,何必看重?!?p> “你就給我取個名號嘛!”
“你……當殺手,不是招搖過市,你要名號做甚?”
“那樣,不是顯得才威風嗎?”
“呵……既然如此,自己想吧!你不是讀過那么多書,才思敏捷嗎?”
“可我想要大哥給的嘛!”
唉,大小姐到底是喝高了,竟然借著酒撒嬌?還是說,她本性就是如此?
但無論如何,以我們目前的處境,一切低調(diào)最好。要什么名號?自找麻煩。
“你就給我一個嘛!”大小姐還在不依不饒。
“呵,如果你這么希望能有個名號,不怕將來在江湖上給人追殺,那你就叫‘三腳姐’吧?因為你的本事三腳貓,武功三腳貓、心機三腳貓,連智商也三腳貓!哦,有了,三只腳的母貓,你就叫“瘸姐”吧!包你日后譽滿天下、名震江湖!”
“大哥?你、你……好端端的,怎么突然生氣了。我不就是要個名號嗎?不合適就不要了唄!”
“哼!”
如此單純,簡直無知。
我竟然答應了讓你當殺手,跟著我。
特么的這才多大一會兒工夫,我已經(jīng)后悔了!
“大哥……”
我轉(zhuǎn)過臉去,不再理她,正想著一會兒風停了劃船往哪個方向走最好,慕容婉兒又傻不拉幾地站到了我身邊。
“大哥,你不喜歡,我便不要了?!边@大小姐明顯是有點害怕了,放低了聲音,道:“妹子知錯了,大哥你不要生氣,我一切都聽大哥的?!?p> 轉(zhuǎn)過身來,我看著她道:“其實也沒什么打緊,只是行走江湖,安全為上,大哥……也是為了你好?!?p> “嗯,我知道的?!蹦饺萃駜狠p輕點頭,眼睛里清光閃爍,用一種我從沒見過的眼神看著我,說不出的……奇怪感覺。
“嗖嗖嗖!”“噗噗!”
嗯?不好!
在這個毫無防備的時候,突然從背后射來幾枚暗器。
縱然我平日里反應極快,此時吃了酒,已是半醉狀態(tài),到底也是慢了。兩枚金錢鏢各自打進了我和慕容婉兒背后的肉里。
待我轉(zhuǎn)身時,看到了一張賊眉鼠眼、兩撇小胡子、滿口黃齙牙的丑惡的臉。
“哈哈,好一對風流有趣的小情人兒呀!郎情妾意,羨煞旁人,只可惜,你們活不久了?!?p> 我尚未來得及問他是誰,他倒先揶揄起我來了。
此時,我距這人大約三丈,以我正常的速度,瞬間就能拔劍靠近他周身,縱然不能一劍刺死他,也足以鎖定他的各個行動方向,好在下一招時,制服他。
然而,特么的這暗器古怪,才打進背后片刻,我竟感覺后腰無比沉重,兩腿都酸軟了。
什么樣的暗器?毒性如此劇烈!
“你是何人?竟敢暗算偷襲?”
不得不承認,我是在拖延時間。如果能一下子弄死他,我絕對不會多說這句廢話。但現(xiàn)在,不知道我與此人到底孰強孰弱,所以才用了這緩兵之計。
“哈哈哈!”這賊眉鼠眼忽地一閃而過,已然跑出了我能最快觸碰到他的范圍,蹲在大廳的一個角落里,雖然趴低著身子,卻仰著臉囂張笑起來,而后道:“我乃大蛟幫軍師,江湖人稱‘金錢鼠’吳善的是也!”
嗯?“金錢鼠”?
果然,這廝的動作、身型,包括這副嘴臉,真是像極了一只老鼠。名副其實。
“嘿嘿”笑著,這廝陰陽怪氣,道:“做了幾年的師爺,一直沒機緣當上頭領,不想,今日叫你幫了個忙。你把他們?nèi)細⒘?,好得很!待我取了你的人頭,再叫五個島上剩下的人馬都拜我當老大。以后,我就是幫主了!哈哈、哈哈哈!”
呃!狗賊!
原來,我竟是早中了圈套,叫這廝利用了。
不聽不知道,一聽后悔死。
媽的,到現(xiàn)在我才意識到,我疏忽了一個重要的問題:那就是我們還在這個白沙島上!
剛才清理完那伙兒海盜,搜尋各個房間沒見著人影,只當是全死光了,所以放下心來吃喝,不想并未脫離險地,更沒想到居然漏掉了這么個重要人物。
大意了、大意了!
縱然找不到活著的海盜蹤影,但憑什么就那么肯定危險解除了?
你看不到敵人,不代表敵人不存在啊。
說不定,他就在地下藏著。不定哪一下就會突然冒出來。
就像這個人一樣。
“金錢鼠”,不僅長得賊眉鼠眼,他果然是老鼠般善于隱藏啊,剛才他到底在哪兒躲著?
殺手的錯誤,往往是致命的。
我這一次犯錯,不僅自己可能性命難保,慕容婉兒也要跟著徹底遭殃了。
我終于明白為什么那些水缸都空著,只有大廳這兩口缸里裝著酒了。
酒勁,還是在不知不覺中慢慢變大的。
這也一定是背后那暗器毒性發(fā)作極快的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