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算要反悔,也是見過一面之后,動之以情曉之以理,讓那位十七皇子提出,斷沒有她這個姑娘家提出的理兒。
另一方面,李貴妃命人傳楊赫見面,一開口就是:“皇兒,陛下為你找了個皇子妃,是靖安侯家的姑娘,你覺得怎么樣?”
楊赫被母妃這個語氣震驚了一下,隨后道:“母妃和父皇做主就是,兒子沒有意見的?!?p> 說實話,誰做皇子妃對他而言并沒有什么不同。他又不想和皇兄們爭那個位子,所以并不需要皇子妃身后站著什么人。
反正他還有兩個側(cè)妃、四個貴妾、若干侍妾的位子,就是與那陳三小姐成婚后感情不和也不要緊。
李貴妃似預(yù)料到他心里想什么,輕飄飄說道:“哦,對了,靖安侯家那個女兒提出了一個要求:四十無后方可納妾?!?p> “母妃您同意了?”楊赫再一次震驚,對皇家來說,這是很的無禮的要求。他的父皇和母妃怎么可能同意這樣無禮的要求呢?
李貴妃“嗯”了一聲,隨后說:“這也沒什么,圣人云‘少之時戒之在色’,赫兒你這個年紀(jì)很該上進(jìn)一些。
再說,不能納妾,不是還有兩個側(cè)妃的位子么?若往后真碰上那十分喜歡的,抬了側(cè)妃就是?!?p> 說起這個,李貴妃也是苦惱。
為什么兒子就是不長進(jìn)呢?憑她的手段和背后的勢力,如果兒子有那個心思,太子之位早就是她們娘倆的了。
偏偏...皇兒不但沒有這個心思,而且滿腦門子的縱情山水,真真是叫人無可奈何。
想到這里,李貴妃嘆道:“你父皇的旨意已經(jīng)下了,我也不盼你什么,只要你成婚以后,能夠收收心,便是極好的了?!?p> “兒子想見見那位陳三姑娘,母妃可否安排?”楊赫嘆了口氣。
也罷,事已至此,他還不至于違背父皇的意思抗旨不尊。
因為早在小時候他就嘗過了違背父皇命令的苦果。
他那位一心成為偉大的千古一帝的父皇,擁有大海一般的氣度,可是對任何可能影響自己成為千古一帝的因素都是零容忍度。
這里李貴妃已命人擺好茶水:“我就知道你會想見那姑娘。
下月初六,是城外觀里供奉神靈的壽誕,靖安侯夫人是要去的,屆時我設(shè)法讓你們見一面?!?p> 楊赫笑回說:“多謝母妃成全,不知那日,母妃去不去?”
“你們年輕人的事兒,我就不跟著瞎摻和了?!崩钯F妃笑了笑,“見了人家姑娘別失了分寸。只別忘了?!?p> 卻說六月初六,陳鑰跟著母親到城外的觀里拜神,忽看見景色很好,又因自己許久未曾細(xì)細(xì)地賞景,忽然來了興致,便告訴蒹葭:
“這里母親和老觀主說話還不知要多久,我們在這里又沒甚子意思,巧得是好景色,不若我們兩個結(jié)成伴出去走走?!?p> 剛來到觀外,便遇到一個池塘,池中蓮藕新殘相間,紅綠離披。兩人繞池塘看玩了一回,猛抬頭又看見一個偏偏少年郎外不遠(yuǎn)處朝這里看。
蒹葭羞紅了了臉,指著那人說:“小姐,那里有一個靚小伙在朝我們看呢!”
陳鑰卻是答也不是,不答也不是。
那個少年蒹葭不認(rèn)識,她卻認(rèn)識:正是那楊赫!
這個楊赫,好好的不在宮里待著,來這里做什么?
難道是巧合么?若說是巧合那也未必太巧了,她可不信。
陳鑰笑了一聲,拉著蒹葭別過身子,說:“許是哪家過路的少年,別在意就是?!?p> “你這妮子也是,他看你,你還要看回去不成,只當(dāng)沒遇到過...快走吧?!?p> 她真是后悔,出來看什么風(fēng)景,如果不是出來看風(fēng)景,也不會遇到這人...
倒也不是說她厭惡這位十七皇子,只是來得太倉促,她還沒有準(zhǔn)備好。
而同樣把陳鑰主仆動作神態(tài)都收之眼底的楊赫在她們轉(zhuǎn)身之后不自覺笑出聲來。
似乎...這位陳三小姐也沒有傳言中的那樣不堪,甚至還挺有意思的。
回到宮中,李貴妃問起時,楊赫毫不猶豫道:“瞧著體量也是個不錯的,并沒有傳言那樣不堪,許是傳言有誤?!?p> “那你是愿意了?”李貴妃道,“若是愿意,便去見見你父皇吧,省得他擔(dān)心。”
她知道,極其看中名聲的皇帝,定是想著自己的決定會不會引起自己最疼愛皇子的不適。
事實上也的確是如此,楊赫聽從李貴妃的建議到皇帝辦理政事的地方時,皇帝幾乎是一瞬間就到了他跟前。
待楊赫說明來意,皇帝更是熱淚盈眶:“好孩子,難為你這樣為我打算?!?p> “我原擔(dān)心這門親事你不樂意,沒想到你能夠體諒我,這下可好了?!?p> 楊赫微微樣一側(cè)避了避,父皇似乎離他太近了...而且一把鼻涕一把淚的,讓他感覺很不舒服。
“父皇,您不要這樣,您可是要成為千古一帝的人,這傳出去有失您的形象?!?p> 聞言,皇帝忙整了整衣服:“皇兒說得對,朕...朕這是高興?!?p> “對了,既要成婚了,赫兒你便不好再居住在宮里,未該出去開府了。”
“這樣吧,你的封號就由你自己擬一個吧。”
楊赫急忙搖頭拒絕:“不可,萬萬不可!這有損父皇的英名啊!”
讓他自己給自己起封王的封號?
開什么玩笑!
要真是這么做了。有圣眷至如此,其他的兄弟還不視他為眼中釘肉中刺?
“父皇,您可要想清楚:自古皇子的出宮開府封王的封號都是當(dāng)朝天子擬定,您若是要兒臣自己擬定,傳出去,只怕...只怕人家說您是昏君??!要不父皇您再考慮考慮?”楊赫苦口婆心道,“依兒臣看,還是父皇您辛苦辛苦,擬一個吧?!?p> 皇帝“哈哈”笑了一聲,“赫兒啊,朕玉口金言,說出去的話豈能收回?你放心,不會有誰說閑話的。”
當(dāng)然不會有誰說閑話,說到底,皇子出宮開府,這是皇帝的家事,別說是擬一個封號,就算是封一個并肩王,那也只是凸顯自己的仁德。哪里有人會說什么呢?
楊赫想了想,對父皇說:“那...不如就取個‘楚’字怎么樣?”
“對了,父皇,兒臣還有一個要求:這個字就算是兒臣求,父皇賜下的如何?兄長們可都沒有這份待遇,兒臣真是受之有愧...”
這話一出,皇帝似乎是想到了什么,當(dāng)下神情有些萎靡,也不在堅持:“你說得也是,總不能太過特殊。罷了,就依你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