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稱作風哥哥的男子淺淺一笑,笑容如同清風拂柳,就連范蠡看了心中都猛地一顫。
這樣的謙謙公子,簡直是舉世無雙啊。
他和西施的距離看上去那么近,仰首可觸鼻息,俯首便是發(fā)香。
指點之間,二人手指偶爾相碰,曖昧的粉紅氣息讓整個房間的空氣都變得馨香起來。
他們倆越看越像是相識多年的愛侶。
范蠡蹙了蹙眉,心底里泛起一陣酸意。那酸意,在心中逐漸蔓延開,逐步浸染到全身每一個角落,讓人難受非常。
“師兄,你怎么來了?”西施道。
范蠡愣神之際,西施突然發(fā)現(xiàn)了在門口站而不入的他。
范蠡尷尬一笑,道:“師妹,今日梵梵不在家,我就想著來看看你作畫的。打擾到你們了,抱歉?!?p> 他灰拜地垂下頭,打算逃離。
誰知卻被西施叫?。骸皫熜郑M來,我給你介紹一下?!?p> 頓時,范蠡如同猛灌下一壺黃連水,又苦又澀不說,還得繼續(xù)再喝幾壺。
范蠡才不想認識他,他寧愿今日見到的一切從來都不曾見到過。
范蠡深吸一口氣,有些低落地走了過去,道:“在下范蠡,請叫公子大名?!?p> 若非要被虐,范蠡寧愿他自己找虐,也絕不想見到西施愛意滿滿地為他介紹她的情郎。
“在下“風暢”?!?p> 風暢彬彬一笑,儀態(tài)朗然。
果然是舉國聞名的才子。
呵呵,才子佳人,似乎天造地設。
范蠡心中唏噓一聲,不由得為自己先前的癡心妄想感到可笑。
她那么明艷動人,也只有這般郎絕的男子才能配的上她了,何必。
“久仰風公子大名,今日得見風公子大作,果然名不虛傳?!狈扼稽S連一笑,眼底里按都按不住的落寞流淌而出。
西施一眼看出他的不快,心中也猜測到了八九分。
必然是師兄誤會了她和風公子的關系,所以才看上去那般別扭吧?
于是,她自覺從風暢身邊離開一定距離,笑著對范蠡說道:“師兄,風公子和我打小就認識了,我的那點雕蟲小技啊,都是他教的。”
她原本是要解釋的,說明他們兩沒有別的關系。
但這話在范蠡聽來,理解的就完全不是那個意思了。
他們不光情誼相投,竟然還是青梅竹馬!?
范蠡只覺得自己的心仿佛被無窮多把匕首,一刀刀剮成了渣渣。
“嗯,有風公子這樣雅趣的人照顧著師妹,師兄我也就放心了?!彼岵焕瓗椎剜止玖艘痪?。
西施剛想解釋,他卻將絹帛一把遞給西施說道:“師妹,馬上乞巧節(jié)了,這些絹帛是我路過鎮(zhèn)上買的,你看看合不合用?!?p> 轉(zhuǎn)移注意力無疑是暫時緩解心情的最佳方式之一。
范蠡立馬覺得自己揪著的心,突然釋然了許多。
西施接過絹帛,捧在懷里一打開,原來里面還藏著一支精美的梳子,立即唇角一楊,露出燦爛無比的笑容。
“謝謝師兄,這份禮物,我十分喜歡呢。”
“師妹不嫌棄就好。朝露他們該回來了,我去看看有沒有什么要幫忙的。”
范蠡隨意尋了個蹩腳理由就開溜了。
轉(zhuǎn)眼,西施便尋不到他蹤跡了。
她看了看風暢,他難得來一趟,她亦不想壞了風暢的興致。
范蠡師兄那邊,就等以后尋到合適的時機,再與他解釋吧。
于是,西施繼續(xù)與風暢探討作畫。
她所不知的是,范蠡其實根本沒有走遠。離了書房的門口,向前疾行幾步,在徹底遠離之前終究還是停了下來。
透過窗戶的縫隙,他親眼瞧見他們?nèi)魺o其事地談笑風聲,頓時,心痛得無以復加。
朝露和朱梵今日收獲頗豐,在林子里打了兩只野兔,還在河里攔了一筐子魚。
朝露看見范蠡一個人坐在后院里發(fā)呆,直覺他心情不佳,就問方紅道:“蠡哥哥今日可是遇上什么事?怎么這幅丟了魂似的模樣?”
方紅一臉茫然地道:“方才去了一趟西施師叔的書房,出來后就這樣了......”
“莫不是和西施姐姐拌嘴了?”
“不可能,師傅那么好的脾氣,怎么可能和人拌嘴?”
朱梵似發(fā)現(xiàn)什么秘密似的,張大嘴巴“哦”了一聲。
朝露與方紅齊刷刷地將目光投向他,朱梵只是微笑了一下,并沒有說什么。
朝露知道這宅男朱梵,如若沒人逼他,自是不愛多說話。
方紅疑惑地道:“哦什么哦?。。磕闶遣皇强吹绞裁戳??快說?。 ?p> 朱梵瞥了方紅一樣,又裝作若無其事的樣子。
于是朝露走了過來,對著朱梵微微一笑道:“梵梵,你看到什么了,就與我說說吧?”
朱梵從未見過朝露用這樣的口氣與他說話,自覺得心都快融化了,連忙說道:“今早我與你出門之前,我恰好回過頭來,瞧見了一位風度翩翩的公子來院里找西施師叔。那個人我之前也看見過一回,后來的事情我就不知了......”
方紅連忙說道:“師傅一向最在乎西施師叔了,會不會看見了不該看見的,因此吃醋了?!”
朝露心里一酸,瞪大了眼睛心道:“原來蠡哥哥最在乎的人是西施姐姐......我早該猜到了,只是心中不愿承認吧?西施姐姐她那么美,跟神仙似的......”
方紅暗暗心想:師傅好可憐,原以為他和西施師叔會一帆風順的,怎會突然半路殺出了個翩翩公子來了呢?”
因此,他們面上的表情都極為復雜。
方紅主動靠近范蠡說道:“師傅,今晚我給你做紅燒清魚,烤野兔如何?”
說完之后一臉笑意,晃動著從朝露手里接過來的大魚和野兔。
那兩只兔兒約有七八斤那么大,膘肥體壯的,被朝露一晃,后腿一蹬,差點就蹦逃出來。
“是啊,蠡哥哥,你看這兔子和魚兒多新鮮啊,做出來鐵定很好吃呢?!背杜氖指胶汀?p> 朱梵看出了他們的用意,立即說道:“我的口水都快流出來了......方師兄,你快去做啊,我好久沒吃兔子肉了,肚里的饞蟲都不知道撓了我多少回了,我想師傅一定也與我一樣啊。”
方紅白了他一眼道:“你個小東西,給你說了多少遍了......叫我?guī)熃恪O麓卧俳袔熜?,小心我撕爛你的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