驚慌之下,范蠡急忙側(cè)身猛地一閃。
不料,火獅的速度實(shí)在太快,眨眼之間,范蠡的左肩頭,竟被火獅的利爪,抓出一道深深的口子。
彈指間,那火獅已奔到了范蠡的身后,背對著他。
范蠡顧不得肩上之痛,飛快地一個轉(zhuǎn)身。趁火獅還未緩過神來,雙手握住了火獅金紅色的長尾巴。
頓時,范蠡感覺自己的雙手像是握住了燒紅了的火棍,皮肉發(fā)出“吱吱”的炸裂聲響。
火獅感覺不妙,自發(fā)力向前沖。
這時,范蠡手中的灼燙感瞬間傳遍全身每一個細(xì)胞,頃刻間,仿佛所有的肌肉都繃緊了。
“?。『脿C啊......”他終究還是沒能忍住,大叫出聲。
痛感、灼燒感,讓他不斷想要放棄,但又自知不是火獅的對手,或許只有這樣才能暫時牽制住它。
范蠡心中劇烈地掙扎著。最終,他還是硬著頭皮,雙手緊握著,用盡全力回拉。兩股勁力一對沖,明顯范蠡占了上風(fēng),火獅如同一個滾動著的大火球,直飛向半空中。
“吼!”
那火獅在半空中狂吼一聲,范蠡順勢將它摔下。火獅一撲落在地,范蠡緊接著一聲斷喝:“了如指掌......”,右掌迅速霹在了火獅的頭部上。
只聽得“啪”的一聲巨響,那火獅翻身摔了個跟斗,竟又站立而起。
這“了如指掌”若是打在內(nèi)功深厚之人的額頭上,十有八九定是性命不保,但這火獅竟只是摔了個跟斗,可見火獅的骨架決計是堅(jiān)硬無比。
范蠡瞳孔猛然一縮,驚呼道:“好家伙!真是低估你了?!?p> 他的話音剛落,火獅一雙足足一人多長的兩只前足高高躍起。
霎那間,天空中莫名吹來陣陣大風(fēng),周圍的沙石被風(fēng)卷了起來,天空顯得污沉沉的。
火獅接了那風(fēng),全身的火焰燒得更旺了!
片刻之后,那火獅五官皺縮在一起,怒氣騰騰地朝范蠡的方向撲去,
吼聲如雷,似帶著千鈞之力,山崩地裂之感,震得周遭地面都為之劇烈一顫。
它那張猶如雙開門的大嘴中突然噴射出熊熊烈火。
火焰洶涌翻騰,像要將他焚為灰燼。
這時,范蠡縱身躍起二丈來高,那烈火卻炸得草叢,迅速冒起燎原火焰。
火獅停頓了片刻,惡狠狠地眉頭緊皺。
忽然,伸長利爪,又張開大嘴,對準(zhǔn)朝露一個霹靂狂吼。
頓時,地面竟裂出一道兩丈來長、十指來寬的縫隙。附近的幾塊石頭,頃然掉落到這條深深的裂縫里。
那裂縫還在以飛快的速度往朝露的方向蔓延,很快她的命運(yùn)便會如同那墜入深淵的落石一般。
說時遲,那時快,范蠡大喝一聲:“避雷奇步......”就在一瞬間便沖到朝露身旁,將其抱起,輕扔了出去。
朝露在地上滾了幾圈,遠(yuǎn)離了地上的裂縫,但范蠡反倒滑落到裂縫里。
......
千鈞一發(fā),危在旦夕之際,幸好,范蠡抓住了一根結(jié)實(shí)的稻草,又順勢飛跳上去,掉落在朝露身旁。
此時,朝露已經(jīng)醒了過來,她緩緩睜開眼,顯得很疲憊。
她側(cè)目,望著范蠡道:“亞獅鏈......?我的亞獅鏈呢......?”
范蠡蹲下身去,伸出左手將她扶起坐立道:“什么......?什么亞獅鏈?”
說完便看了一下火獅,心道:“難道火獅脖子上戴著的,便是她說的“亞獅鏈”?這火獅迅猛無比!不可再這么耗下去,萬一我的內(nèi)力耗盡,還未制服火獅,那這少女不就會有生命危險!得趕緊想出辦法......”
范蠡眼前忽然靈光乍現(xiàn),右手用力地拍了一下大腿,叫道:“哈哈,有辦法了!”
“什么辦法?”朝露驚訝地望著他,慘白的臉已經(jīng)有了些血色。
很顯然,片刻的休息之后,她的精神狀態(tài)已經(jīng)回復(fù)了許多。
范蠡望了眼前方不遠(yuǎn)處的火獅,他周身的火似乎燃燒得比先前更猛烈了。
范蠡機(jī)敏地站起身來道:“我有辦法幫你把亞獅鏈奪回來。”說完便露出了堅(jiān)定的神情,眼中透著滿滿的志在必得。
朝露雖道了聲:“好......”但心中滿是疑惑地緩緩站起身來,想看看他到底是吹牛皮還是有真材實(shí)料。
只見范蠡伸出食指,沖著火獅勾了勾指頭,做了個過來的姿勢。
當(dāng)火獅山呼海嘯地朝他奔過來時,他猛然一個側(cè)身,完美地躲過了火獅的沖撞,閃到了它的身后。
這時,范蠡輕輕一躍,一息間便跳到了火獅的背上。
火獅的溫度比起先前更加高出了好幾倍,范蠡剛一騎上去,便感覺全身像是被火燒起來了,肌膚又燙又痛。
他抓著火獅濃密的火毛,奮力往他脖子的方向爬。
那火獅突感背上有人,拼了命地猛抖身子,一會拱背,一會橫沖直撞,一會猛然剎住,就想把他給甩下來。
不過,任由它如何亂蹦亂跳,范蠡就是不放手。
有好幾次,他都被火獅甩到了半空中,然后又愣是被他給拽了回來。
他臉上的汗珠如同海邊漁民曬珍珠似的,滿滿地布了一臉。
折騰得久了,火獅似乎也累了,重重地踹著粗氣,速度也慢了下來。
范蠡知道,他的機(jī)會來了。
這時,他忍痛拽住火獅后脖子上的火毛,猛地一個跳躍,整個身子如同蕩秋千似的晃蕩到空中,轉(zhuǎn)了大概半圈。
他伸出另一只手臂,手掌不偏不倚地握住了火獅脖子上的亞獅鏈。
他用力一扯,那鏈子妥妥地握在了他手中。
這驚心動魄的一刻,朝露看得歷歷在目,心中被范蠡的膽識深深折服。
朝露正看得出神,突然,范蠡松開了拽著火毛的那只手,一個翻滾回到了地面上。都還未站起身來,便半膝笑著道一聲“給......”要將亞獅鏈交到朝露手中。
此刻范蠡的動作與神情像極了男女之間求愛的模樣,朝露看得白皙的臉蛋微微一暈紅。
失了亞獅鏈的火獅,好似一只被拔了毛的公雞,身子一下子就委頓下去好幾分,周身的赤焰似乎也沒有先前那么燙了。
它似乎心有不甘,怒氣沖沖地圍著他們轉(zhuǎn)了好幾圈。
忽然像是看到了什么可怕的東西似的,飛野似的逃跑了。
火獅巡視的整個過程,范蠡都定住身子一動也不敢動。待火獅走后,他才長長地圩了口氣。
而朝露的目光一動不動地停留在范蠡身上。
眼前這名男子,身高九尺,一身玄袍,五官立體而棱角分明。身體雖算不上壯實(shí),卻是自帶一股鏗鏘不凡的氣質(zhì)。
方才他制服火獅的一招一式,仿佛不像是人間的凡夫俗子,反倒像極了天上的神明。
朝露越看越覺得自己的心臟撲通、撲通跳動得利害。她的臉再一次紅了,從額頂一路紅到脖埂,不過這次卻不是因?yàn)榱一鸱傩牡臓C,而是因?yàn)橐环N她自己都說不清道不明的感覺。
那種感覺就仿佛是心悸,讓她連呼吸都感覺到困難。
從小到大,她的生命中,如同他這般英勇無畏的男子,她只見過姬塵村長一人。
“這位姑娘,你沒事吧?”范蠡不明所以地問道。
朝露這才回過神來,爽快一笑道:“沒事了,多謝公子相救?;皙{已經(jīng)走了,你快先起身來吧?!?p> 范蠡急忙站起身子道:“嗯,沒事那我便放心了?!闭f完便站起身子來。
朝露道:“我叫朝露,敢問公子大名?”
范蠡道:“大名稱不上啊,我叫范蠡,對了,你體內(nèi)怎會出現(xiàn)這頭怪異的火獅神獸呀?”
朝露道:“什么???這火獅是從我體內(nèi)蹦出來的?我竟全然都不知......”
范蠡道:“對啊,是我用“解苦心法”的真氣先護(hù)住你的心脈,然后再將你體內(nèi)的熱能吸收到我的體內(nèi),后來你大叫一聲就蹦出這頭火獅了?!?p> 難道這位名叫范蠡的大哥哥,就是上天派來解救自己的?
朝露皺著眉頭道:“我都想不起來了,我只記得十年前姬塵村長封印在我體內(nèi)的是“亞獅鏈”,不是什么火獅呀,難道這火獅是在我體內(nèi)孕育而生的?從前我的身子也時常發(fā)作,但尚且能勉強(qiáng)控制得住它,可最近這些時日,是越發(fā)控制不住了?!?p> “什么?火獅孕育而生?那你這十年來時常要發(fā)作,真是苦了你了?!狈扼惑@疑地等大了眼睛道。
天底下有趣怪異的事他見過不少,但一條鏈子竟然能被人封印在體內(nèi),且還能孕育出神獸來,倒是聞所未聞,可見這位名叫“姬塵”的高人,絕非等閑之輩。
朝露笑道:“沒關(guān)系,只要能造福藏珠村的百姓,我便不怕,況且一切都過去了呢!”
范蠡對朝露舍身取義的精神極為佩服,但又不解地道:“嗯?為何將亞獅鏈封印在你體內(nèi)能夠造福藏珠村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