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這手太細了,風干了當裝飾也不適合?!蔽倚囊惑@,抬頭望上頭,開了燈我很清楚看到天花吊著的除了各種關掉的燈光,還有所謂的裝飾,是手、是腳,都是風干后的惡心模樣,剛看到時一閃而過的贊賞我還以為是藝術品。
他說著,我已經(jīng)腿軟的站不直了,但有兩個人“攙扶”著我,不讓我倒下。
“那就摘你一個腎吧,市場價,那三萬七……多退少補!”他說得極慢,對我卻是一種懲罰,刀背不安分的滑動著,我不敢動,希望他能冷靜。
“??!”我不知道怎么穿上的白色平肩上衣,隨著我一聲痛叫,白色上衣溢出了紅色的血,是一點點血跡,我卻疼得再也叫不出聲來。
是真的!
他很滿意的微笑,趕忙拔了刀出來,我捂著傷口哭著搖頭求饒。
他朝我說了聲抱歉:“不好意思,剛剛上完夜班,險忘了姑娘是個活人?!?p> 又不顧我的哭求,扭過頭去,用刀子擦了擦酒精,認真的消毒。如果他是認真的,那么方才那小心翼翼地一刀,確實只是小傷。
“放心,我們有經(jīng)驗?!彼破任铱粗卿h利的小刀,在燈管下閃著銀光。
“不要……”我最后的哭求,他又拿起一塊白色布,想放到我的嘴邊,不知道是怕我喊叫還是想迷暈我。
其實我已經(jīng)有點想暈的感覺了,但卻一直又暈不了,快暈吧……我似乎已經(jīng)放棄了治療。
在那疊好的白布放到我嘴鼻的剎那,又一只手截住了他。
是他!
那個夢里,我記得他的儒雅,唯獨忘了他的模樣,他卻一出現(xiàn),又完全與我夢里的形象吻合,一剎那又記起了夢里他的容顏。
一定是他。
“蘭少有何關照?!?p> 他沒有怒,很自然的放下了那塊白色步,以及那把刺進過我身體的小刀。打著招呼。
“王總好?!彼捕Y貌地回著。
“我們這里已經(jīng)打烊很久了,你來這有什么事么?”像是相識已久的朋友。
“我想來找你談點事情,可這門外邊就聽著里邊的動靜了,影響不好?!彼哪槑Я诵├淠?,我一直都記不清夢里的男子長什么樣子,他的一出現(xiàn),我才恍然大悟,卻又有點不像。
“沒什么事呢,這小姑娘不給錢,我就想嚇嚇她,沒想到她還當真呢,嚇成這個樣子?!彼χf,像只奸詐的狐貍。
“我?guī)退o吧,我們認識的?!蔽矣行┮馔?,眼睛蒙上一層淚水,但我眨眨眼也還是能看清,他的臉冰冷的,不像夢里的暖,但他做的這件事,已經(jīng)夠暖了。
“也行,既然是你朋友,那就是誤會一場,我還以為是不懂事的學生妹呢?!彼Φ脿N爛,吩咐人去倒茶。
他接過一晚清茶,又聽那人講:“我們這女服務員都下班得早,畢竟工作也辛苦,不然一定介紹一個漂亮的給你認識認識。”
他面不改色飲了一口,抬頭望了眼頭頂,施施然開口:“這些藝術品可都是上等的材料做的,跟真的似的,怪嚇人,還是拿下來好點?!?p> “嗯,我也這么覺得的,可咱某經(jīng)理偏說這樣刺激,有些小姑娘以為是真的都不敢進店了呢?!?p> “嗯,我這朋友好像受傷了,我先帶她走,有些事情以后再商量吧?!彼畔履峭砬宀?,過來扶我,也不同我講話。
便用一個公主抱把我抱住,傷口這樣子有些疼,我不好開口,強忍著。
“唉蘭少,咱樓上也有客房休息,不用跑外邊也成呀?!蹦侨嗽诤筮?,聲音追了上來。
他走得不急,很平穩(wěn),是體貼害怕顛著我嗎?我流過淚的雙眼很是雙痛,看不太清他的五官,只知道他很白,很白很白,白里透紅的那種美。
我不知道怎么的又睡著,醒來后睜眼看到是一個陌生的地方,我猜這大約也是酒店,裝修得很是舒宜。
就是這么的巧,一個像是服務員又像是保姆的人推門而入,托盤里的是一杯涼白開,旁邊放的是一顆藥。
各種腦殘劇情在我腦海里旋轉,未得吃驚質疑,那大約五十多歲的婦人開口,聲音溫和:“剛剛醫(yī)生來為你處理了一下傷口,只是小傷,沒什么大礙,這是消炎藥,你把它吃了吧?!?p> 哦,原來如此,是我多心了,也是,那么好看一個人,怎么用得著委屈自己。
“阿姨,那男的,是叫蘭希見嗎?”我有些不好意思,試探問道。
“是呀,蘭少的名字就是蘭希見,你們不是朋友嗎?”她感到有些吃驚,令我覺得很不好意思,陪著笑。
有點稀奇,以前從未見過的男子在夢里出現(xiàn),醒后忘了他的模樣,只覺得是個稀奇的夢,但如今再見他,莫不是一種緣分?
原諒我總是癡心妄想了些,但真的免不了我多想,我望著那涼白開配的藥,握緊在手中感受到一點余溫,其實我肚子又些餓,都說空肚不能吃藥,但現(xiàn)在藥在我面前,我又不好朝人家多討一碗粥,只能閉著眼悶了這顆藥。
“你吃了藥,洗手間有卸妝用的東西,你自己去把妝卸了吧,剛剛阿姨見你哭花了妝,又怕把你吵醒,只能幫你先卸了點,但沒有完全弄干凈?!?p> 她說著,又把那半杯涼白開放進托盤,輕手關了房門離去。
“妝?”我不由地出了聲。
感到疑惑心驚,這已經(jīng)是我第二次醒來化著妝了,我匆匆掀開被子跑去另一扇小點的門,果然是洗手間,里面擺著未拆分的卸妝用品,其實我也不大會用。
洗手間里的鏡片很大,一眼就能看到自己,疤,很長的一條,暴露在外,丑得讓我自己都想退避三舍。
臟兮兮的臉,其實也沒有那么臟,如果我真的化了妝在酒吧哭,那么現(xiàn)在應該是挺美的,但想到淚水把所有化妝品中和在一起,想想就起雞皮疙瘩,這該是多丑。
洗干凈臉,我小心翼翼掀開冰絲睡衣,白色紗布包扎的傷口,我一點點的掀開,越掀開越大一股藥味,很沖鼻。
見到傷口,我的呼吸不由加大,又怕牽制著傷口,強迫自己一點點的吸氣呼氣,很是辛苦,其實傷口并不深,如果這刀是在胳膊上,對我而言倒也不算個事。
捯飭了一番,臉是更干凈了,但那疤……
我猶豫了一會,還是開了門出去。
那個夢,蘭希見的出現(xiàn),還有那醒來的妝……還有多少,我的周圍被詭異籠罩,我愛多想,卻不想去探索,等到真相自己揭曉,還是任由時光沖淡。
她又回來,講一碗清粥放在床頭柜,其實我想告訴他,藥在墊了東西到肚里才更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