迎著晨光,陳歌漫步在花雨村的街道中。
說是街道,其實只不過是用石子鋪成的錯落有致的小路而已。小路兩邊無序排列著矮矮的茅草房,看上去就像是來到了古代的貧窮山村。
早晨的空氣異常清新,可能是大氣中含有靈氣的原因。
這里雖然是修真世界,但凡人的日常作息和陳歌那個世界并無區(qū)別。
陸陸續(xù)續(xù)地從屋內(nèi)走出扛著鋤頭的男性,成群結(jié)隊地向著小村南邊的靈稻田走去。
他們是農(nóng)夫,也是村子里的主要勞作力,每年從靈稻田里收獲糧食,供養(yǎng)了全村人的生活。
還有幾名身強體健的中年男子手持短弓,腰別長刀,走向北面的大山之中。
他們幾人便是村里為數(shù)不多的獵戶,平日里靠著獵殺山中的妖獸,再販賣給村中商販賺取靈石為生。
這些人大多都在昨天見過陳歌一面,此時見到他,紛紛笑容滿面地打著招呼——
“你是林家那個丫頭的親戚對吧?起得真早,現(xiàn)在去村長家拿名牌?”
“聽說你還是個練家子,咱得抽時間向你討教幾招?!?p> “得了吧老李,你那兩下子就別拿出來丟人現(xiàn)眼,給人家看了笑話?!?p> 陳歌有些心不在焉,草草地應(yīng)了幾聲,心里仍舊在為通天體的事情糾結(jié)不已。
開掛一樣的通天體,陳歌說不動心那是騙人的。
就好像是突然撿到了一個錢包,包里還夾雜一張中頭獎的彩票。陳歌完全可以拿走那張彩票,還沒有任何的隱患。
雖說在道德層面上有些說不過去,但他現(xiàn)在可是還沒有完全脫離祭靈宗的控制,性命還捏在別人的手中。哪里還有功夫管良心不安。
他冥冥中有種預(yù)感,遇見林小南很有可能就是手機的故意引導(dǎo),就像當(dāng)初自己恰好遇見荊元奪取靈晶時一樣。
穿越至今,他照著手機的指示一步步擺脫了雜役的身份,又成功變成修士,并且逃出祭靈宗。整個過程有驚無險,就好像早已設(shè)計好的程序一般精準(zhǔn)無誤。
如果照著建議的方向前進,陳歌將來的道路可能會變得十分輕松。
不過,那種提線木偶的感覺讓他十分不快。
陳歌不是機器,即便再怎么理性,也是一個擁有人類情感的正常人。
那種為了利益對身邊人下手,冰冷的機械指令他無法接受。
哪怕理性在腦中一遍又一遍地提醒自己那個選擇有多么的正確,自己放棄是那么的不明智。
懷著復(fù)雜的思緒,陳歌站在了一間茅屋面前。
和村中其他的茅屋相比,這間顯得高大了一些,但屋頂稀疏的茅草,面前殘破的木門依然還帶著小村獨有的荒涼。
用手輕輕地敲響房門,片刻之后,門從內(nèi)部打開,出現(xiàn)在陳歌面前的是一個身穿粗布衣,年近七十的老者。
老者見到陳歌,有些意外:“進來吧?!?p> 屋內(nèi)布局簡陋,唯一惹眼的地方就是一排排坐落于邊角的書柜,柜上按照名稱排滿了各種各樣的書籍,不過幾乎全是關(guān)于修真大陸東部的風(fēng)土人情的內(nèi)容。
老者把陳歌領(lǐng)到內(nèi)屋,從書柜上取出一張薄薄的、窄窄的空白紙片,隨后坐在書桌前,說道:“資料我已經(jīng)提前向祭靈宗那邊提交了,只需支付兩枚下品靈石激活便可?!?p> 陳歌把張小魚留給他的靈石袋打開,從里面拿出兩塊乳白色、彈丸大小的不規(guī)則石子交給老者。
老者接過靈石放在紙片上面,口中念念有詞。
“嗡”
靈石接觸到紙片的一瞬間化作白芒浸入其中,下一秒空白的紙面上開始浮現(xiàn)了幾行螞蟻大小的黑字——
陳歌
男
15歲
平民
仙歷合盟968年壬月初九日,經(jīng)祭靈宗認證。
“可能用不著老夫提醒,每年要向名牌提交一塊下品靈石,便可維持生效時間?!崩险甙鸭埰f給陳歌。
陳歌捏著屬于自己的名牌,心中明白事情已經(jīng)成了一半,便接著問道:“老村長,最近村里有商隊要經(jīng)過玄牝宗地帶嗎?”
他說的那個玄牝宗,鄰近祭靈宗西方,是一個有著上萬年歷史的大宗門。宗內(nèi)管轄數(shù)十座大城小鎮(zhèn),再加上修真者管理比較開明,是陳歌查閱了周邊的宗門后,確定的最佳發(fā)展地點。
花雨村村長似乎早就料到陳歌會這么問,用手捋著山羊胡答道:“近日不大太平,村里的商隊還沒有計劃行商...”
“是嗎...”陳歌有些失望,“如果將來商隊準(zhǔn)備行商,請務(wù)必通知在下一聲。”
比較了各種因素后,陳歌覺得混入行商的商隊之中離開祭靈宗管轄地帶比較安全。
“放心,如果有商隊前往玄牝宗,老夫一定會通知你?!崩洗彘L瞇著眼睛,露出慈藹的笑容:“你不妨趁這段時間,多陪陪林家那個小丫頭。她父母早逝,性子又有些倔,還是需要親人的陪伴才行。”
提到林小南,陳歌臉上的表情有些不自然,但還是點頭答應(yīng)。
“聽說你還修習(xí)過武功,村里的小李早年曾經(jīng)進城拜過武師,也學(xué)了不少粗短武藝。你若不嫌棄,也可以向他請教一下?!?p> “村南的靈稻田,正著數(shù)第三塊是林家的田地。村里人一直幫著打理,如今快到了收成的時候,你也一并拿去便是......”
老村長絮絮叨叨地說著,看向陳歌的目光就像是把他當(dāng)做了自己家里的晚輩,平靜而又流露出濃濃的溫情。
“這些年村里的大伙都受到了林家關(guān)照。你雖不是我花雨村出生,但既然是林家的親戚,只管把這里當(dāng)做家里一樣?!?p> “......”
陳歌無言以對,只得點頭。
明明是一個世界,修真宗門內(nèi)勾心斗角,凡人的村落卻充滿了人情味,簡直就像黑與白一樣極端。
離開村長家后,陳歌回到了林小南的茅屋。
后者似乎剛醒沒多久,睡眼惺忪地抱著繡花枕頭,看見陳歌時傻傻地笑了:“壞哥哥,你起得真早。”
陳歌撿起手機,確認了沒有損壞后,著對林小南說道:“昨晚上你打坐的事情一定不能告訴別人,知道嗎?”
林小南歪著頭:“小魚姐姐也不能告訴嗎?”
陳歌猶豫片刻,隨即點頭:“不能,這件事就當(dāng)做我們兩個人之間的秘密。作為補償,我會教你練功防身?!?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