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予陌心情有點復(fù)雜,于是把玉冉夕放到了座椅上就走了出去。暗影也隨之退下。
玉冉夕感受到自己心跳平靜下來后,就準(zhǔn)備著要離開了。我這心跳不太對啊,什么病啊這么厲害的!看來得找我?guī)熜挚纯戳耍?p> 玉冉夕散出靈識,確保君予陌跟暗影都不在這個院子后,就撒開腿跑了出去。
當(dāng)來到南院后,她搖身一變,就化成了人形。還是那一身如火的紅衣,青絲披散在腰間,魅惑人心的精致面容,周身嫵媚又清純動人的氣質(zhì)。
那個六界的混世魔頭又回來了!終于不用再那么憋屈的受氣了!狂喜的心情,讓她忽略了內(nèi)心深處的那一絲不舍與惦念。
玉冉夕偷偷溜進(jìn)院中,動作熟練的飛上屋頂,準(zhǔn)備偷看。
殿中冷不丁一聲:“下來!”
玉冉夕懵了一下,我都沒發(fā)出聲音的啊,應(yīng)該不是說我的吧?
殿中聲音比剛才又大了一點:“說的就是你!”
玉冉夕確定自己被發(fā)現(xiàn)了,她撇了撇嘴,就飄身進(jìn)入殿中。
看到那個玄色華裳的男子,淡然的坐在桌邊,正倒了一杯酒。
她走了過去不服氣的說道:“你是怎么發(fā)現(xiàn)我的?”要知道她的隱匿法術(shù)修煉的爐火純青,只要她藏起來,就連他們師父無極道人都很難找到她。
這也是她為何偷遍六界都無人奈何的了她。
“你當(dāng)我給你的青羽是擺設(shè)?”云楓一副看白癡的表情,淡淡的說道。
“不是斷了嗎?”當(dāng)初她陷入那場風(fēng)暴,估計是那根青羽護(hù)住了她。當(dāng)她落入那個魔森后,還指望云楓能找到她,結(jié)果看到那個斷了的青羽。好嘛!絕望了!
“即便是斷裂了,離得這么近,我也是能感受到的!”云楓傲嬌的解釋,又突然話鋒一轉(zhuǎn),皺眉問道:“差點被你插科打諢給混了過去!說!青羽為何會斷裂?你又為何會和魔帝在一起?還,還是那副樣子!”
玉冉夕想蒙混過關(guān)的心思,瞬間就落空了。
她低頭想了一下該如何說。一旁的云楓淡淡的開口問道:“想好借口了嗎?”
她隨口應(yīng)道:“沒有?!比缓竺偷姆磻?yīng)過來:“沒有想借口!我在想該怎么跟你說!”
云楓一副“你覺得我會相信”的表情看著玉冉夕。她秀眉輕皺,哎呀,想借口什么的煩死了!嘲笑就嘲笑吧!于是如實說了事情的經(jīng)過。
云楓聽完,又端起酒杯輕抿一口,不發(fā)表言論。
玉冉夕等了半天也沒等到她家?guī)熜值亩旧嘀S刺,于是她偷瞄云楓一眼:“事情就是這樣的?!?p> 云楓想了很多,就在一旁靜靜地喝酒,也不像之前每次她闖了禍后,幫她處理完就一副嘲諷的表情。
玉冉夕看著幾乎沒有情緒波動的云楓,甚至感到有點不適應(yīng)。
她湊到桌邊,小聲試探的叫道:“師兄?”
“怎么?”
玉冉夕:“……”我該說什么?你怎么不說我?自己找不舒服嗎!
云楓似乎是看出了玉冉夕的想法,看向了她,嘆了一口氣:“我還能說什么!笨狐貍,你真是……”
云楓并未說完,就垂眸掩去眼中的神色。呵,我又能說什么呢?終究是天意弄人!
這次玉冉夕沒有反駁云楓,任她再沒有眼色,也明顯看出云楓神色不對。
她覺得氛圍不對,就轉(zhuǎn)開話題,把手伸到云楓眼前:“我覺得我好像得病了!”
“嗯?”云楓聽此回過神來,撫上玉冉夕的手腕,認(rèn)真檢查片刻:“沒有。”
“???怎么會呢!連師兄都看不出來嗎?”玉冉夕驚道,云楓精通藥理之術(shù),在六界中位居第二,就無人敢稱第一。連他都看不出,我莫不是病入膏肓了。
云楓又皺眉,一雙深色的眼眸略帶幾分急燥:“我之前說了,傷未痊愈,不可出無極山,你偏是不聽?,F(xiàn)在又惹什么上身了?你真當(dāng)我是萬能的不成?”他頓了一下,又問道:“具體有何病癥?”
“心跳的很快!像是快要跳出胸脯的那種感覺。有時又會感到很堵很悶?!庇袢较Π淹嬷郎系木?,郁悶的說著。
云楓冥思苦想一番,實在無法確定這是為何,于是又問道:“具體病發(fā)的時間?”
玉冉夕細(xì)想了一下:“不定時。”
云楓:“……”
突然,她又想到了什么,連忙補上一句:“是在魔界才有的,特別是遇到君予陌?!?p> 然后她又喃喃自語:“難道他給我下毒了?沒道理??!他要是給我下毒的話,我應(yīng)該是會發(fā)現(xiàn)的??!”
云楓聽后,低頭想了一下。然后仿佛一個暴擊,他直接頓在原地。他僵硬的轉(zhuǎn)過身,看著玉冉夕那雙水靈靈的狐貍眼,重復(fù)著問了一句:“你說,是遇到君予陌之后?”
“對啊!”玉冉夕不明白他為何再問一遍,但還是如實回答道。
云楓像是被打擊到了,他感覺上天像是在跟他開了一個玩笑。
他本以為,那人只是剛剛出現(xiàn),他陪了這只笨狐貍這么多年,還是有機會的。
卻沒想道……他已經(jīng)不知道這笨狐貍,對待感情這么遲鈍,他是該高興還是難過了。
云楓平靜了一下心情,不知道該怎么說。他看著那只笨狐貍,醞釀了一下情緒,很淡然的開口:“你,身體無礙。只要不要再接近魔帝就好了?!?p> 他不知道自己是怎樣說出這句話的。也不算騙她,不見到那人,自然不會有那些癥狀的。
“那人總是威脅我,好不容易才逃出來,我瘋了才會接近他!”玉冉夕這么說著,但心中那種很悶的感覺又來了。
她捂住心口,看了眼云楓,不知這么怎么回事。云楓盯著她捂住心口的手,眸色越來越深,像是沒有星光的夜色,沉寂的可怕。
“明日,便和我一同返回?zé)o極山!”云楓不帶商量的語氣命令的說道。
“不要!”玉冉夕當(dāng)即反駁。她也不知道為什么,總覺得在外面還有牽掛。
難不成是還沒拜訪妖界那個黑臉老頭?也是!狀告我的那些人也只剩下他了?
對了!我的狐貍洞看門的那兩只火獅還等著仙丹呢!想到乾坤袋里仙丹,她不由感慨,從天界出來后發(fā)生的這么多事,可真是有點預(yù)料不及了。
“此事由不得你!”不容拒絕的語氣。玉冉夕看著手腕上出現(xiàn)的菱圈鎖,她驚詫的看向云楓。
云楓一直對玉冉夕都是放養(yǎng)狀態(tài),從來沒有這么管過她,她覺得有點不能接受。
云楓冷著一張臉,不去看玉冉夕不可置信的眼神。
云楓不得不承認(rèn),他確實慌了。他守了這么久的笨狐貍,對他只有同門情誼。出去了一段時間,就把心丟給了別人。他怎么可能忍得了。
只有趁現(xiàn)在她還未陷進(jìn)去,就帶她離開。然后,他一直等,總會把那個人從她心中剔除出去的。現(xiàn)在還不晚。
然而,他忘了,什么都可以控制,唯獨感情不由人!
若是可以愛上,這千年的時間有多少的機會。然而,卻抵不過恰巧某一時間,某一地方遇到某人,只一眼,那驚鴻一瞥,就此留在心中,再也無法拔去。
玉冉夕看著手腕上的菱圈鎖,又看到云楓冷著的臉,頓時有點委屈。
菱圈鎖是無極山上拷押有罪之人的,六界無法解決的妖魔鬼怪全由無極山鎮(zhèn)壓,而菱圈鎖一旦上身,鎖住的不止肉體,靈魂也無法掙脫。
戴上菱圈鎖的人,平時行動沒什么大礙,但若是不聽從給他戴上菱圈鎖的人的指揮,便會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她只是不愿回?zé)o極山,云楓就這樣對她。玉冉夕表示受不了了,她沖到云楓面前,將手腕遞給他看:“云楓!你給我解開!”
“明日隨我回山,到后就給你解開?!痹茥鱾?cè)身避開玉冉夕,淡淡的解釋道。
“你憑什么!”
“就憑我是你師兄,自然有權(quán)管著你!”云楓回首看著她的雙眼,他的眸中似有深潭一直在旋轉(zhuǎn),玉冉夕無法直視。
“呵,我倒想看看這菱圈鎖能奈何得了我!”玉冉夕說要就一揮手,消失在原地。
云楓看著玉冉夕消失的地方,一只手伸了出去,在半路中又縮了回來。他另一只手中,一支尾端暈染著如血的紅色的白玉簪,一直沒有讓玉冉夕看見。
那是他要送給她的禮物。
云楓原身是一只上古神獸,鳳族的一支王者血脈,青鸞。他尾部六根青羽,皆系他千萬年的精血。
他之前給過玉冉夕一根,只要她隨身攜帶,他就能感知到她的存在,必要時亦能保她一命。
當(dāng)他找不到她時,他就猜到或是青羽斷裂。想到她披散的長發(fā),于是用另一根青羽做了一支白玉簪,又將心頭之血融入發(fā)簪尾部,想著這樣就不易斷裂了,再見之時,便將發(fā)簪送給她。
奈何他還未送出,就得知她心中有了別人。慌亂之下,就給她戴上菱圈鎖,但他心知,戴上也沒用。
她即便不愿跟他走,他也不愿讓她受到一點苦楚。
云楓看著手中的血玉簪,如詩如畫般精致的面容上,露出嘲諷的笑容。額前幾縷碎發(fā)垂下,遮住他眼中的無奈。
云楓啊云楓,你可真是……沒用!
那笑容,正是一向驕傲的他,對他自己的嘲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