呂子彧轉(zhuǎn)頭對卯五時說:“按照她說的做。”
“是。”卯五時點頭,先回車里找了一對皮手套戴上,接著才把三個鳥籠裝進車里,驅(qū)車回去。
呂子彧留在樓外,冷厲的黑眸凝視著漆黑的鬼樓,心莫名的懸了起來。
等了半個小時,仍不見她出來,呂子彧幾乎要控制不住自己,想進去找她。
就在他抬起腳的那一刻,三樓一個窗戶忽然有道黑影閃出,似拋物線般劃出完美的弧度,又似凋零的玫瑰花在黑夜中隕落。
呂子彧陡然睜大眼睛,飛快地跑過去,將她的身子接住。
還沒來得及關心她,朱靖靈忽然口吐一口鮮血,倏地從他懷里爬起來,手中的驅(qū)魔棒朝鬼樓扔了出去,厲喊一聲:“誅邪!”
驅(qū)魔棒被一股無形又無比強勁的力量狠狠沖擊,最后插進了鬼樓墻面,一道巨大的白色圓形光陣急閃而出,又稍縱即逝。
下一秒,鬼樓發(fā)出了轟隆隆的聲音,不知里面發(fā)生了什么事。
看到這一幕,縱使平時多么冷靜從容的呂子彧,也被震撼到微微睜大了瞳孔,雙手下意識地摟緊了女孩的細腰。
不可思議,一個看似弱不禁風的小女人,竟然撼動了一整棟樓!
感覺到腰間的力道,朱靖靈的身體反感地掙扎起來,三兩下就落在了地上,微瞇著眼睛,盯向鬼樓晃動的場面。
她的氣息仍未平穩(wěn),胸口因用力喘息而劇烈起伏,額上沾滿了冷汗。
呂子彧不經(jīng)意的一撇,似曾相識的感覺由心而生。
他想起了三年前,曾經(jīng)有過一個青澀又難忘的女人,在他的身邊,也發(fā)出了一樣的聲音。
就在這一瞬間,他幾乎要把她與這個看不到容顏的女人重疊在一起。
那一場無與倫比的夢境,讓他食丨髓丨知丨味,導致往后的無數(shù)個日夜,他總會在不經(jīng)意間失控地想起她。
他惦記了她三年,為她守身如玉三年,找了整整三年的女人,會是她嗎?
呂子彧欲要開口問她,卻見她嘴里掛著血液,不禁改口道:“你受傷了?!?p> 朱靖靈怔了下,不經(jīng)心的抬起手,把嘴里上的血擦掉,聲音有些沙?。骸捌ね鈧?,我把尸王滅了,但里面還有一大窩毒翼蝙蝠,除非用火燒,否則根本沒辦法消滅,不過校長不讓放火?!?p> 呂子彧提議,“可以趁所有人都睡了再放火,需要我做什么?”
朱靖靈說:“你找汽油來,還有易燃物,我來點火。”
呂子彧點頭,拿出手機給手下打了個電話。
十來分鐘后,舊樓外來了四五輛面包車,車上下來七八個大漢,扛來了幾桶煤油,以及幾箱木柴。
朱靖靈親自指揮他們把木柴搬進鬼樓一樓大廳,擺好后澆上汽油,接著把所有人都趕出了鬼樓,自己則爬上樓去了。
手下們一個個平安出來,卻不見朱靖靈的身影,呂子彧眸底籠著一層如黑夜般森冷的寒意,輕啟薄唇:“朱靖靈呢?”
幾個手下頓感背脊一陣發(fā)涼,急忙回話:“朱小姐讓我們先出來,她要上樓去把那些吃人的東西趕到一樓?!?p> 真是胡來!
呂子彧心底燃起一小簇怒火,這女人明明受了傷,連休息的機會都沒有,就不要命地往樓上跑,萬一她被那些蝙蝠咬傷怎么辦?
事實證明,呂子彧的擔憂是多余的。
幾分鐘后,大樓內(nèi)忽然冒出了滾滾濃煙,伴隨著一股令人作嘔的惡臭味,卻無人知道大樓里是什么情況。
朱靖靈從鬼樓瞬移出來,眨眼間就出現(xiàn)在了眾人的視線中。
呂子彧欲要開口說話,無意間看到女孩額上沾著灰塵,潔癖作祟,從西裝口袋里取出了手帕,遞給了她。
“擦擦臉?!?p> 朱靖靈頓了下,接過手帕,“謝謝。”
說完,也不知道哪里臟,就胡亂地在臉上擦了又擦,但死活沒擦到臟的地方。
呂子彧實在看不過眼,就將手帕搶了回去,親自動手為她擦干凈。
起先朱靖靈還有些反感,不經(jīng)意間嗅到了他身上熟悉的香水味,一股令她難以抗拒的荷爾蒙氣息將她包圍。
腦海中失控地跑出了那一場忘不掉的風花雪月,心在這一刻跳亂了節(jié)奏。
這種感覺,太像了!
猛地抬頭,對上了男人的俊臉,隨即失控地往后退了一步,眸底盡是警惕。
是他嗎?
那個男人,會不會是他?
正當她想要開口時,呂子彧的手機忽然響了起來。
呂子彧很自然地將手帕塞進她的手里,同時取出手機,看了眼來電顯示,才接通電話:“子薇?”
“哥,我到機場了,你不是說要來接我的嗎?怎么看不到你?”
“我現(xiàn)在過去?!?p> “那你快點哦,坐了12個小時的飛機,我快累死了。”
“等我?!眳巫訌獩]再多說什么,直接掛了電話,隨即抬頭對朱靖靈說:“朱小姐,我還有點事要忙,先失陪,五時,你送朱小姐回去?!?p> “是?!泵鍟r應了一聲。
呂子彧轉(zhuǎn)身離去,頭也沒回。
朱靖靈瞅了一眼他的背影,無意識地把手帕抓緊,掉頭往教職工宿舍區(qū)走去。
卯五時下意識地跟了上去,抬頭一看,發(fā)現(xiàn)她后背的衣服布料不知什么東西撕碎了,血染濕了她的背。
卯五時愣了下,不由得加快了腳步,“朱小姐,我送你回去?!?p> 朱靖靈背對著他擺了擺手,“不必了,我勸你你還是留在這里看著這棟樓,省得有漏網(wǎng)之魚跑出來……”
聞言,卯五時不放心地回頭看向鬼樓,大火還在燃燒,如果他就這么離開,怕是不妥。
他回過頭看向朱靖靈,想要對她說聲再見,但校道上哪里還有她的身影?
這個女人,是鬼魅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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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宿舍,朱靖靈走進浴室里,脫了衣服站在花灑下。
冰冷的水從頭而降,淋濕了她的秀發(fā),順著似雪的肌膚往下滑落,同時也沖走了她背后的血跡。
刺骨的痛從后背蔓延至全身,身體失控的顫抖著。
回想起剛才在鬼樓里發(fā)生的驚險一幕,她的心中并無畏懼,只是覺得有些疲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