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胖首領見司空摘星問了這么個尷尬的問題,也不知道該如何回答。
想了想,還是實話說了。
“這個吧,其實我是裝的。我以前本像他們一樣是個小弟,排在我前面的大哥都喜歡放些狠話,經(jīng)常就是一個不留神就被別人干掉了。這不輪到我了,這才裝結巴,因此才活到現(xiàn)在?!蹦桥纸俜艘娝究照悄樕雒骱霭?,也不知道他在想些什么。
“快走快走!”見司空摘星好像懶得搭理他,劫匪首領連忙催促著小弟們開溜。
“等等!”
還沒邁出去一步,又被司空摘星給叫住了,一眾劫匪心里罵著娘,臉上卻不得滿臉堆笑轉過身來。
“英雄還有何事?若是沒事的話我?guī)值軅兓厝ブ箫埩??!蹦桥质最I小心翼翼的說道。
“你狼牙棒不要了?”
司空摘星指著那砸斷了一個大樹的狼牙棒,心里暗自笑著這劫匪的膽子可真是小。
“多謝英雄好意提醒!”那胖首領聽了連忙一溜煙過去撿了狼牙棒,完全不像是傷重需要別人扶著的樣子。
那胖首領心里默念著“一”“二”“三”,猛一回頭,就看到那司空摘星張嘴好像是要說什么,話到嘴邊卻想不起來了的樣子。
“英雄,我給你跪了!你有什么事一口氣說完好嗎?你這樣我們很累的??!”那胖首領噗通一聲跪下,那臉上的表情比哭都難看。
“那個我想請你再打一遍你剛才的招式,不知道可不可以?”司空摘星一拍腦門,終于想起來要問什么了。
“兄弟,你早說??!”
那胖子一聽,頓時就來了精神,讓弟兄們全部散開,立馬就在那空地上又演了一遍剛才那招式。
司空摘星又看了一遍,總是覺得有些不對勁。
那裴天龍留下的《飛刀決》是三人一起學的,雖然只有短短幾個月,不過卻讓司空摘星受益匪淺。
他這個《飛刀決》其實并不是純粹的暗器功夫,嚴格說來其實是一門刀法。按書里所說,刀和劍一樣是有刀意的。刀所代表的是雷厲風行,勢劈天下,而一門刀法的優(yōu)劣全在于一個‘勢’字。裴天龍說他研究了一輩子,也就只能達到雷厲風行的境界,所出飛刀快如閃電,開磚裂石,而司空摘星卻在那胖子揮舞的狼牙棒中看到了些許‘勢’的影子。
又看了一遍,感受更是深刻,于是司空摘星便問出了心中所想。
那胖首領一聽,暗自慶幸自己識得形勢。
“你說的沒錯,我這使得確實是一門刀法,此刀法叫做《天罡刀法》,是之前碰到的一個老頭傳給我的。他只傳給了我三式半,說練好這幾招足可保衣食無憂。”此時那胖首領是對面前這十五六歲的青年佩服的五體投地,更是心生畏懼。
“借你們的刀使使!”
司空摘星從那一眾劫匪其中一個拿了把刀,閉上眼睛回味了一下,便把剛才那胖子使的狼牙三棒給原封不動的打了一遍,只看的眾人連連拍手叫好。
“其實最開始我也是用刀來著,只是后來折了好幾把這才換作了棒槌。這一來我力氣大,使這棒槌更順手。二來這棒槌足夠結實,不會輕易壞掉。”那胖劫匪見司空摘星耍的精彩,不好意思的說道。
“行了,你走吧!這把刀我拿了,沒有意見吧?”司空摘星沖著眾劫匪揮了揮手。
那劫匪頭頭一聽,連忙帶著各位小弟就一溜煙跑了。
司空摘星收了刀,找了塊布包放在馬車上,這就準備上路。
“等等,我的鞋子掉了!”慕容雪指著那掉落在地的鞋子和頭釵,楚楚可憐的央求著司空摘星幫她撿一下。
算了,她也是好心想幫忙!心里這么想著,司空摘星給她撿來了鞋子和珠釵,這才上了馬車,繼續(xù)趕往那百花谷。
穿上了白色金絲繡花鞋,再把頭釵插回原來的地方,慕容雪像是突然想到了什么,氣鼓鼓的看著蘇沐晴。
“這丫頭雖然任性了點,不過也確實是個好姑娘!”蘇沐晴微笑著看了一眼那正在嘔氣的慕容雪,然后就閉上了眼睛假寐。
這幾日,司空摘星白天趕路,晚上就練著功休息,反正閉著眼睛也能感受到這方圓一丈左右的一草一木。
說來也奇怪,司空摘星感覺現(xiàn)在好像沒有以前那么大的食欲了。即使是練一晚上的功,第二天清早除了神采奕奕之外卻沒有了以前的饑餓感。
據(jù)兩位姑娘說,司空摘星一到晚上運起功,這車上便好像帶著個大暖爐似的,一點都感覺不到寒冷。而在那中午烈日炎炎的時候,又好像是一個天然行走的小冰塊,坐在車上的二人都感覺十分清爽。
發(fā)現(xiàn)了這個秘密的慕容雪,更是愛的司空摘星無可救藥,吃飯的時候那眼睛仿佛都在冒著光,就好像吃的不是這干糧,而是那山珍海味。
沒幾日,就順利到了襄陽。
司空摘星準備在這襄陽城休息一晚,順便打聽下張大哥的消息。
問過了同福樓里那些丐幫弟子,張大嘴自從幾個月前一別,到現(xiàn)在沒有一點消息,也不知道究竟哪里去了。
沒辦法,司空摘星只好趕著那馬車去了那老宅子,開了門準備在這休息一晚。
“這間就是你說過,剛來襄陽的時候睡的小屋子吧?”蘇沐晴點了燈,對這小屋子顯得很是好奇。
慕容雪一聽,眼神頓時充滿了警惕。
“你們先休息一下,我去給你們弄點好吃的!”司空摘星順手把那梳妝臺上的盒子拿來起倒了倒,接著便出去了。
“這張床是我的,你不要和我搶!”慕容雪一把撲到那床上,臉上一臉開心。
足足有五六天沒有碰到這軟軟的床鋪了,今天一定要睡個痛快!
說到底還是富家小姐,蘇沐晴笑了笑,就近坐在了那梳妝臺前的凳子上。
這是什么?
蘇沐晴看著司空摘星從那梳妝盒中倒出來的東西,有一個東西似乎有些熟悉。
過了大概半個時辰,司空摘星帶著滿滿一盒子‘知了猴’回來了。
去廚房忙活了半天,這才做成了滿滿一大鍋的美味。
把那做好的‘知了猴’用三個大碗裝了,放在那院子里,喊了好幾聲開飯了卻沒有人回。
難不成是出事了?司空摘星連忙放下碗就去了連個姑娘的房間。
剛一進去,就看到蘇沐晴坐在梳妝臺前哭個不停,而那慕容雪則站在一旁不知所措。
“你欺負她了?你知不知道她現(xiàn)在需要被人照顧!”司空摘星的語氣略帶怒意。
“你這么看著我是什么意思?”慕容雪抬頭見司空摘星臉色鐵青,似乎是在懷疑自己。
“我問你是不是欺負她了!”司空摘星伸手抓住慕容雪的手腕,略帶了些力氣。
“放手!”
“我剛躺床上她就這樣了,我怎么知道怎么回事!”
見司空摘星將信將疑,慕容雪使勁想要甩開司空摘星的手,“你干什么,疼!”
“我欺負她?她欺負我還差不多,你這個鐵石心腸,忘恩負義的小人!哼!”說罷慕容雪甩開了司空摘星的手,摔門而出。
見慕容雪出去了,司空摘星便走上前去把蘇沐晴摟在懷里,輕輕拍著蘇沐晴因不斷抽泣而抖動的背。
哭了一會,蘇沐晴的情緒似乎穩(wěn)定了下來。
“走吧,有什么事一會再說,先去吃過了飯,我可是用了好長時間才做好的!”司空摘星拉著蘇木晴冰涼的手,扶著她出了房門。
院子里,慕容雪本來吃的正歡。見二人出來,連忙把碗一摔,背對二人,似乎是打心眼里不想看到這兩個人卿卿我我。
這三大碗炒好的‘知了猴’已經(jīng)被慕容雪吃掉了一碗,司空摘星也覺得自己剛剛是有些沖動,有些不好意思。
輕輕便把自己的那碗也推到了慕容雪面前,也不知道她看沒看到。
哭了好一會,蘇沐晴的情緒也穩(wěn)定了許多。
司空摘星把那些‘知了猴’一個個剝好,放進了那空空的碗里。
“是怎么了?你不用怕,你還有我!”司空摘星撫著蘇沐晴的后背,希望她能開口說句話。
只見蘇沐晴從懷中掏出了一只繡花鞋,不過那鞋子卻只有小半個手掌那么大。
司空摘星認得,這是剛剛從那梳妝臺上的盒子里倒出來的,卻不知這鞋子有什么意義。
“這只鞋,和我母親留給我的一模一樣,只不過這只是左腳。”蘇沐晴抽泣著,和司空摘星說了這鞋的來歷。
這么一說,司空摘星就懂了。
這十幾年前的滅門慘案,就只有蘇沐晴的母親逃了出去。
一個逃犯,終日躲躲藏藏,還要帶著個孩子。怕是蘇沐晴小時候過的并不如意,甚至于后來無家可歸,估計是是母親早已離世。去世之前,她母親定會和她坦白此事,此時再回故里,又能有不傷心之理?
“放心吧,你還有我!縱使所有人都不在了,我也不會離開你!”司空摘星輕輕撫摸著懷里哭泣的佳人,希望能順著帶走那發(fā)絲里藏著的憂愁。
說到這里,懷里的蘇沐晴卻哭的更兇了。
“我怕!”
“我知道我自己身中奇毒,能活著已經(jīng)是萬幸!”
“我不怕死,可是我怕哪一天我突然不在了,你卻為我傷心!”蘇沐晴突受打擊,這才說出了心底里一直藏著的話。她不是不喜歡司空摘星,而是怕兩人相愛了,可是自己卻要棄他而去。
“相信我,你也知道我現(xiàn)在身體異于常人,而且方老頭說了百花婆婆能救你,他這次肯定沒有說謊!你肯定會沒事的!”司空摘星信誓旦旦的說道,希望能安慰已瀕臨崩潰的蘇沐晴。
“哭吧,哭出來什么都好了!”
…
慕容雪背對著二人一言不發(fā),聽了這話,多多少少能猜到點什么。想了想這些天自己也有不對,處處針對蘇沐晴,從沒給她好臉色看。
“我道歉!對不起,我不該霸占了你的屋子!”說著慕容雪一路小跑,打開宅子大門跑了出去。
“快去看看她,這么晚了,一個小姑娘萬一出什么意外!”蘇沐晴大概是發(fā)泄完畢了,連忙催促著司空摘星去把慕容雪找回來。
真是心累啊!哄完一個還有一個!
司空摘星把那剝好的‘知了猴’喂到蘇沐晴嘴里,見她吃了下去這才動身去找慕容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