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近一個月來,白蘿和葉溪接觸的時間不多:一個是想著怎么力挽狂瀾,拯救自己的小命;一個是處處暗中表現(xiàn),讓幾乎所有的教習夫子都對葉溪刮目相看。
不過盡管接觸的不多,葉溪從一些事情之中,還是感覺到了葉婉的反常。
比如葉婉最近總是虛弱,去上課的時間寥寥無幾,哪怕去了,也是反應很久。并且……很少在課上表現(xiàn),有一回葉婉畫了一張不知所以的畫——用木炭畫成,畫的還是有點意思:神韻有些,也讓人有些驚奇。但是她突然不畫花鳥魚蟲,讓葉溪感到很奇怪。
而且,葉婉跟她說話時,也有點奇怪,她都能隱隱的感覺到她的疏離,哪怕對自己的親妹妹葉莎也有點這種意思。說話說的很少,也不像以前那樣表面和善、平易近人實則高傲、狠毒;懲罰下人,暗中使絆子的事情也少了;每日基本不見人影,也不知在忙什么。
葉溪皺著眉:這個葉婉……貌似變了一個人一樣,都沒有以前的精明勁了。
難道是她重生造成了什么改變?讓她欲除之而后快的死對頭改變了性子?變得愚蠢了?
若是白蘿知道葉溪的這種想法,那真是要在心中罵她個一萬遍啊一萬遍,誰也不想變成這樣不好嘛!
由于距離男女主第一次見面的時間馬上就到了,白蘿可以說使出了渾身解數(shù)。自想好對策以來,白蘿先是旁敲側(cè)擊的問了一下劉夫人關(guān)于讓信得過的人去買藥的事,畢竟總不能白蘿自己找個時間偷偷的給葉溪敲個悶棍吧?然而自那次后,她總覺得劉夫人有時候看她的眼神怪怪的,有時白蘿心里會有些發(fā)毛:不會被劉夫人看出什么來了吧?
不過這種時候也管不了那么多了,阻止不了男女主的見面,葉溪以后行事可就不會再有什么顧忌了。那么白蘿自己也會死無葬身之地。
總而言之,言而總之,隨著時間的臨近,白蘿心中的緊迫感越來越強烈。
這一天終于來臨了。
她先是讓貼身丫鬟綺紅利用葉府名聲的便利買了一堆藥,當然,買藥這種事是不能夠給別人知道的,因此白蘿也冒了一定的風險;然后,又對小荷威逼利誘了一番,讓小荷把迷藥混入飯食中——為了保險,她讓小荷在水里,浴桶等等只要葉溪能碰到,能吃到的地方都放上;最后,隱晦的提醒了一下葉莎讓她今天不要跟葉溪對著干。
不過事實證明,計劃永遠趕不上變化。
當白蘿聽到葉莎觸怒了老太太被打了五個板子的消息時,她不得不目瞪口呆了一下。不是吧,葉莎這個惹事精。
她匆匆忙忙的趕到老太太處時,那里已經(jīng)圍了里三圈外三圈的吃瓜群眾,男人們都忙的很,因此都是女眷。葉莎精神懨懨的趴在木床上——她只不過是一個弱不禁風,只會琴棋書畫的弱女子,被打了五個板子已經(jīng)足夠讓她在床上躺個一天了。劉夫人半跪在葉莎的旁邊,呼天搶地的,臉上掛著淚水,聲音凄凄然而又不敢對老太太責備什么。
周圍的人雖說是抱著看好戲的心態(tài),不過到底聲音壓得小小,不敢再觸怒正在氣頭上的老太太。
白蘿在人群中聽了一會兒,然后連忙走上前去,跪在老太太的面前。
“老太太,不知妹妹犯了何錯?”白蘿聲音平靜,臉色裝的焦慮而淡然。
老太太手中的杖重重的往地上敲了一下,顯然余怒未消,不過到底顧念葉莎是自己的親孫女,不忍心再繼續(xù);又聽了劉夫人一番番的哭訴,心里也煩得慌。
于是她一揮手,聲音平緩穩(wěn)重而蒼老,隱隱的帶著不耐:“行了,好像是老身干了什么罪不可恕的事情一樣。先散了!”
眾人連聲應是,也不好再多留。只是竊竊私語是肯定少不了了。
劉夫人也連忙喚了婢子將葉莎輕手輕腳的抬回去,來不及和老太太他們多周旋,帶著葉婉匆匆去了葉莎的院子。
葉莎閨房。
“娘親,姐姐,今日是那個葉溪陷害我的!”葉莎臉上掛著淚水,劉夫人拿了罐藥膏親自為她涂抹,葉莎時不時痛的抽泣一下。然后又憤憤然的向劉夫人和白蘿告狀。
葉莎姣好的面容上掛著氣憤、不甘心、咬牙切齒,將今天的事情大概說了一番。
今日臨近會客廳時,隱隱看見老太太與幾個人在一起講話,她一時好奇就藏在了屏風后面,誰想葉溪也過來了,她自認葉溪唯她們馬首是瞻,對別人高傲刁蠻的性子,定是不會做些什么。
可是,還沒等她聽到幾句,就被葉溪一把推了出去,倒在地上出了個大丑不說;還被其中那個四品侍郎的公子說了幾句,大致就是不懂禮儀,丟人現(xiàn)眼,偷聽還被抓包之類的。
葉莎那個氣,剛想說是葉溪推了她,可是她轉(zhuǎn)頭發(fā)現(xiàn)葉溪早就沒影兒了,又被眉頭皺的緊緊的老太太下令抓了起來。等了不一會兒,老太太二話不說就讓人杖了她五棍子,根本就不給她開口的機會。雖然不算很重,搽點藥今日應該勉強能走,但對于她這么一個弱女子來說,也少不得要疼個幾天了。
白蘿心里跳了一下:是啊,她在那影視中看到的就是葉溪今天開始反擊了,因為有著前世的記憶,葉溪知道一定要給那個男人留下深刻印象,而不是像前世一般拖著疼痛的身體去幫助那男人。本來在前世的這時候,是葉莎陷害葉溪讓她挨了一頓板子。于是這一世,葉溪也只是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罷了。
劉夫人略帶嚴肅的聲音響起,帶著很大怒氣,也隱隱帶了對自家女兒的心疼:“莎莎,娘親一定想辦法替你討回來!”
白蘿嚇了一嚇,突然大聲:“不要,娘?!边@一找茬豈不是順了葉溪的意了嗎?
劉夫人和葉莎嚇了一跳,劉夫人皺眉道:“做什么不要?你妹妹今日受此奇恥大辱,還被侍郎的公子這么評價,都影響你們的名聲了。為娘今天一定要讓葉溪付出代價?!?p> “婉婉,你最近怎么了?莎莎可是你親妹妹,你難不成還想為葉溪說話?還是說她有什么資本來對抗我們不成?既然今天她敢做出這種事,就應該想到后果!”劉夫人略帶質(zhì)疑的盯著白蘿,葉莎也很委屈的看著她,把白蘿看得心里發(fā)慌,她猶豫了一下:
“可是,娘,今天妹妹剛被懲罰,你又帶人去鬧葉溪那里,只怕老太太那里……”
劉夫人的目光閃爍了兩下,微笑了一下:“也是,老太太現(xiàn)在正在氣頭上,那就改天吧?!?p> 能勸到就好,白蘿暗暗的呼了口氣。
母女三個又說了會話,坐了半個時辰,才各自回去自己的小院了。
劉夫人回到自己的院子,就叫了她身邊那兩個嬤嬤,暗暗的交代了幾句。
文思猶豫道:“可是,夫人,大小姐那邊……”
一句話未完,劉夫人已經(jīng)打斷她的話:“行了,別說了。我們今晚就去?!?p> 說完又安撫般的說了兩句:“這水越渾,才不會讓其他房只顧著議論莎莎,老太太在氣頭上才好呢,到時候證據(jù)齊全,犯錯的又不是我們,老太太生氣對我們也只是有一點波及而已。而且,婉婉不太對勁,最近對葉溪的關(guān)注尤其多,也不知道她在緊張個什么。按我說的去做就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