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那位圣主的唇形跟某個人是極其的相似,兩人同樣都是分別成雙成對,幾乎形影不離,可是他們的身高年齡又對不上。
一個是少年,一個是成年。
除非他能一瞬間長大,又一瞬間縮小,可是可能嗎?這世界上真的有這種能力嗎?
“夜兒,珍味樓到了。”凌紫辰出聲提醒。
“咦?這么快的嘛?!?p> “你呀,方才是不是又跑神了?”
“嘻嘻~”
凌紫辰看著凌紫夜歡快的跳下了馬車,無奈的搖了搖頭,對著南卿御與南槿伸出胳膊:“太子殿下,七殿下請?!?p> ……
圣殿內(nèi)。
“圣主、護、法,人已帶到。”禹飛恭敬地說。
“好,辛苦老禹了。”姜霖看著禹飛身后的布衣少年滿意的點了點頭。
禹飛行完禮直起身就往外走,姬焱背對著他也沒回身,而是看著滿池火紅的紅蓮,朵朵紅蓮交相輝映:“紅蓮已開,子何時歸?”
禹飛正在抬起的腳步慢了一拍,也就那一瞬間,正好處于他身邊的沈放還不知道圣主在問誰就覺得帶他來的這個人氣勢哪里不一樣了。
沈放看到禹飛的臉龐沉浸在陰影中,可是他眼中的亮色他看的分明。
然后沈放聽到了一句聲音特別輕的回答:“快了?!?p> 萬年已過,曾經(jīng)離開時的誓言仿佛還在耳邊:
紅蓮花開之日,禹飛隨主歸來之時。
如今紅蓮已開。
走出內(nèi)殿的禹飛,抬頭望著上方的驕陽,緩緩閉上了眼睛。
真好。
獨留下來的沈放,望著前方那兩位神一般的圣人,只剩下了不知所措。
他不知道為什么自己被單獨叫了來,家中的母親還在等著他回家報喜。
而自己身上的粗鄙布衣與他們身上玄力涌動的上乘法器形成鮮明對比,從沒有哪一刻讓沈放覺得自己是如此的渺小,也更加堅定了他想要變強的決心和目標。
“沈放?!?p> “小子沈放,見過圣主、護、法?!甭牭侥俏蛔o、法叫自己的名字,沈放不卑不亢的施了一禮。
“嗯,不錯。你可知道為何叫你來?”姜霖搖著扇子對沈放的不卑不亢很是滿意,也不枉他沒看上其他人,只看上了他。
“小子不知,還請護、法言明?!?p> “你是藍色天賦,可想過以后得規(guī)劃?”姜霖很好奇沈放在知道了自己是藍色天賦之后會選擇什么樣的路。
“小子家境貧寒,上有病弱母親侍奉,如若有哪個學院或宗門同意小子帶母侍奉,小子日后若有所成定會傾力相助?!?p> “那如果沒有同意的呢?你可知道初入宗門或者學院的新人,總是會被上幾屆的老人所欺負的。而你又那么‘出眾’,就不怕到時候成為他們欺負的首要對像?”姜霖笑著說出他想法中的陰暗部分。
哪知沈放想都沒想,直接直起身子,眼神堅定的望著他:“那小子寧可放棄進入學院與宗門。而且,比起我母親的身體,被他們欺負不欺負本就不重要?!?p> “哈哈哈,好!”姜霖開心的爽朗大笑,折扇在手中一個旋轉(zhuǎn)“啪”的一聲合上,“阿焱,聽到了么,就說本少主的眼光不會出錯!”
對著沈放困惑的眼神,姜霖方才說出自己的目的:“本少主閑來無事,看你順眼,想要送你一場潑天造化,邀你加入縹……”
“圣殿。”姬焱突然出聲。
“額,圣殿,你可愿意加入?”姜霖被姬焱的一句話弄得整個人一愣,沒想到姬焱竟然要讓沈放加入圣殿。
加入縹緲宗跟加入圣殿那可是完完全全的兩碼事兒。
而沈放雖然好奇姜霖口中的少主是什么少主,但是最后的突發(fā)變故他卻是聽懂了。
圣殿!
每個人從出生都無比向往的圣殿,自己就這么突然的被邀請加入了?
沈放此時覺得除了震驚還是震驚。
他是怎么都沒想到自己竟然會因為入了圣殿護、法的眼而被邀請加入圣殿,他何德何能?
但是面對巨大餡餅沈放并沒有激動的昏了頭腦,窮人的孩子早當家,他穩(wěn)了穩(wěn)自己的心情,鄭重詢問:“那護、法是答應小子的要求了?”
沈放心存敬畏的期待著姜霖的肯定回答。
可是回答他的卻不是看中他、邀請他的姜霖,而是一旁的姬焱:“并不?!?p> 清冷寒涼的兩個字猶如一盆冷水生生澆滅了沈放此時火熱的心情,使得他剎那間猶墜冰窟,遍體發(fā)涼。
“阿焱……”姜霖沒想到姬焱會主動出聲拒絕,可是面對姬焱的拒絕他又毫無辦法,畢竟圣殿的一切事宜,在姬焱面前還輪不到他來做主。
沈放將頭偏向了一邊,雙手不由自主的緊緊攥起:“請恕沈放不接受,圣主、護、法錯盼了。”
“本尊贈你回春丹,你母親入凌王府為工由凌王府照看,而你加入圣殿,為圣殿所差遣。”姬焱淡淡的看了眼眼前這位不屈的少年。
一時間的峰回路轉(zhuǎn),使得沈放震驚的看向了姬焱。
沈放不敢置信的失聲驚問:“回春丹???”
“對!就是回春丹,你沒聽錯。小子,這個交易你可是穩(wěn)賺不賠的。這次你可要仔細考慮清楚了再回答?!苯芈犃撕糜训臈l件,瞬間就明白了他的意圖。
這是想往凌紫夜身邊安插人手了。
“而且,你母親有凌王府做靠山怎么著也比跟著你擔驚受怕,吃苦受累,甚至受人羞辱來的好吧?”姜霖看著沈放又下了一劑重藥。
不得不說姜霖說的這些話正中沈放的心臟。
回春丹啊,那可是六品丹藥回春丹!
多少人夢寐以求,甚至一擲千金都得不到的高階丹藥。
回春丹,枯木逢春,重現(xiàn)生機,一切自然疾病藥到病除,同時又強身健體。
而這個丹藥正是沈放目前最需要的。他不懂什么丹藥,可是回春丹他卻不知道聽了多少遍,每次母親為頑疾所累、幾度陷入昏迷請大夫診治得時候,他總會聽到大夫感嘆,母親的病弱之體恐怕只能由回春丹完全根治,其他的不過是治標不治本,長期續(xù)命罷了。
因為他年紀小,家里又只有他們孤兒寡母,母親病情時好時壞,為了一家的生計母親不知道受了多少磨難與委屈。
他滿心的期盼天賦測試之后他就能努力的讓母親過上好日子。
而現(xiàn)在這個選項就這么突然的放在了他的面前,本以為要與之失之交臂,卻沒想到對方做的是請君入甕之局。
沈放眼眶突然就紅潤了起來,“咚”的一聲,他直接對著姬焱跪了下去。
他知道,這個人才是真正決定他是否能加入圣殿的人,而這個人也是他母親真正的救命恩人。
“沈放愿意!來日沈放愿為您做牛做馬報答您的大恩大德!”說完沈放對著姬焱與姜霖的分別扣了三個響頭。
“本尊不需要你做牛做馬,你加入圣殿不同于他人,你的主子只有一個,那就是凌紫夜,凌王府的清瑤郡主。本尊要你立誓,對她永不背叛?!?p> “可以,但是得在你實現(xiàn)你的許諾之后,我方可立誓?!鄙蚍艜r刻保持著警惕,即使這個是對自己的巨大誘惑。
“起來吧,你可以回去了,不久之后就會有人將回春丹送上門。而你今日知道的任何事都不許往外泄露,包括對你的母親。你應該懂得圣殿的規(guī)矩,圣殿之人,無令不得外露。想必你現(xiàn)在也不想知道背叛的處罰是什么?!倍魍⒅赜迷诖颂幵偾‘敳贿^。
“沈芳明白,那小子就告退了?!鄙蚍懦ъ团c姜霖施了禮便退下了。
等到沈放的身影完全消失在殿門外時,姬焱忽然出手,朝著一個方向猛地打去一道強勁的玄力。
“本尊竟然不知,魔域之主什么時候竟成了愛好梁上君子之人。”不同于剛才與沈放說話時的清冷潤澤,姬焱此時的聲音說是冷如深冬的凜冽冰霜也不為過。
蘊含著強大力量的玄力打在了大殿的墻壁上,可是因為圣殿之內(nèi)法陣遍布,被打的墻壁毫無損傷。
也就是這一擊,使得原本藏身于暗處的魔域之主露出了身影。
高大的身軀藏于黑袍之下,墨發(fā)一部分被紫金冠高高束起,一部分隨著身體周圍流動的玄力而肆意飄揚。
一副俊顏冷若冰霜,紅眸所過無欲無求,可是深看卻又覺得仿佛能使人深溺其中。他就這么從容不迫的緩緩走來,恍若方才的一擊不似存在一般。
“褚聿修,多年不見,別來無恙。”
姬焱與褚聿修就這么靜靜地對立著,無聲的戰(zhàn)斗悄然在兩人中間展開。
一股股的無形波濤游走于兩人之間,衣袂翻飛,留下聲聲獵響。
“你倆再斗下去大殿雖然不塌,可是紅蓮卻是要沒了??上Я?,盼星星盼月亮的好不容易給盼開了,卻就這么沒了,可惜啊,可惜??!”姜霖對于這一見面就打架的兩人很是無語。
他倆架打的倒是舒坦,你說打就打吧,讓他也活動活動筋骨啊,他們倒好,每次都是一對一,絲毫不顧及他這個骨架要生銹的人。
就比如這次,他們打架,而他只能在一邊保護保護花草。
但是真別說,如果兩人是在別的地方打架,他還真不好拉架,結局肯定是沒人理他,兩人繼續(xù)打。
而現(xiàn)在么,在這圣殿之中,更是這萬年來剛開的紅蓮旁,他倆還敢繼續(xù)打么?如果一不小心真將紅蓮給打死了,將來某人見了,這倆人恐怕都得玩完。
果不其然,在他剛說過之后,倆人就同時收了手。
“你早就知道她會出現(xiàn)在這個地方?!?p> “知道?!泵鎸︸翼残薜馁|(zhì)問,姬焱面上內(nèi)心一派淡然。
“那你為何不說!”
“本尊為何要說。”
“你……”剛消失的殺氣再次彌漫在那雙紅眸之中。
“你是不是該回去了?!奔ъ蜔o視褚聿修眼中的殺氣。
“呦,真難得,你竟然不吃醋。”褚聿修笑了。
“本尊指的是魔域?!?p> “神尊不覺得你管的太寬了么?”褚聿修明顯的諷刺。
“你如果愿意,本尊不介意幫幫你,本尊很樂意幫你效勞?!?p> “那你就做夢吧,夢里什么都有?!?p> “夢已經(jīng)做了。”
“你什么意思?”
“字面意思?!?p> “你做了什么???”褚聿修如果再不知道眼前這廝背著他做了一些手腳那他就白活了。
“你猜?!?p> “你……”褚聿修嘲諷的看著姬焱,“姬焱,你別以為你將我弄離她身邊我就會束手無策?!?p> “那你就來啊,棋盤已擺好,歡迎……入局。”姬焱直視褚聿修的紅眸。
“噗哧~”
姜霖在一旁看戲的時候沒忍住,笑出了聲:“啊,對不起,我不是故意要笑的,實在是你倆就像說相聲一般,絕配?!?p> “那個你倆繼續(xù),繼續(xù)哈。”
而被莫名拉郎配的兩人此時看著對方,都是滿頭黑線。
“她為什么是輪回之主?”這點是褚聿修無法接受的,為什么他不知道她還有這個身份?
“她為什么不能是輪回之主?”姬焱又將這個皮球巧妙的踢了回去。
“為何我會不知道?”說這話時褚聿修覺得他莫名的有些委屈。
“為何要讓你知道?”
“我是她徒弟!”
“我是她師兄?!?p> “你算個什么師兄,哪來的師傅。”
“你算個什么徒弟,已逐出師門?!?p> “……姬焱!”褚聿修是真的咬牙切齒了。
他沉睡了那幾千年,他總覺得發(fā)生了什么,可是又什么都沒發(fā)生。
而唯一可能知道真相之人……
“無可奉告?!?p> “……”瞬間真的感覺心里空蕩蕩的褚聿修。
“她,什么時候回來?”褚聿修耐著性子認真的問。
“不知?!?p> “我認真的?!?p> “本尊也是認真的?!?p> “……行,姬焱你可真行!”
氣極,褚聿修甩袖轉(zhuǎn)身離去。
“啪啪啪。”
姜霖雙手鼓掌,一臉佩服的望著褚聿修遠去,然后當著姬焱的面伸出了個大拇指:“厲害,真厲害!”
“方才某人好像說我跟誰很配?”姬焱輕飄飄的瞥了眼姜霖。
“哪有,沒有吧,本少主怎么沒聽到呢?你方才聽力是不是出現(xiàn)了錯覺啊?”姜霖一臉的鄭重其事,隨后關心道:“是不是你最近處理事情太多,消耗了大量精力所致?”
“我就說讓你平時別那么用力,做事別那么拼吧。你非不聽。你看看,現(xiàn)在都出現(xiàn)錯覺了。這如果讓某人知道了,將來那豈不是要心疼死?你是人家?guī)熜值箾]什么,而本少主就一個蝦兵蟹將,到時候還不是什么過錯都往我身上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