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寶珠如約來到了湖邊。可并沒見著墨夷,不知是自己來早了還是他有什么事被耽擱了,不會是被哥哥給關起來了吧,這么一想便急了起來,焦急地四處張望。
沒一會,她就見到了熟悉的身影,這才將心放到肚子里,不禁自嘲地笑笑,現(xiàn)在自己哪還有大家閨秀的樣子。不過想來,不當大家閨秀原來這般舒服,不想它什么女子矜持內(nèi)斂,只順著自己心思喜歡便好。
墨夷老遠便見到了寶珠在湖邊張望的身影,抬起手沖她揮了揮手,慢慢走近。
二人就這樣坐在湖邊,從天文地理到各地習俗。墨夷說著自己家鄉(xiāng)的事,寶珠也告訴他中原的風土人情。二人你一言我一語,聊得甚是投機,寶珠第一次知道原來外面還有那么多自己不知道的東西,也是第一次覺得有人愿意了解自己,聽自己說心里話。
就這樣一連數(shù)日,寶珠與墨夷都在湖邊相約,兩人相處的時間也越來越長,每一回都是墨夷催著寶珠回去,她才戀戀不舍地離開。
這一日天已擦黑,墨夷笑著對寶珠說,“若是再不回去,晚上怕是有狼來把如花似玉的小姐叼走了?!?p> 寶珠假作氣惱,別過頭去不理墨夷。這些日子相處下來,寶珠發(fā)現(xiàn)墨夷不僅知書懂理,為人也頗有趣,如今已是敢拿自己取樂了。
眼見天色確實不早,寶珠也知不可再做停留,便站起身。可不知腳下何時多了節(jié)木棍,竟一腳踏上木棍順著滾了下去,直接順著斜坡滾了下去。
墨夷見狀立馬上前拉住她,可還是沒拉住,反倒被她一同帶倒?jié)L了下去。好在墨夷及時抓住了湖邊的樹枝,二人沒有落入更深的地方,只是在湖邊水不深的地方停了下來。
寶珠嚇得不輕,剛想喊,墨夷便捂住了她的嘴?!靶〗憧尚盼遥俊?p> 寶珠稍遲疑又點了點頭。
墨夷將手拿開,小聲地說,“若是這番景象被別人看到怕是損了小組的聲譽,若小姐信我,我自會安排妥當,不讓小姐為難。”
寶珠又點了點頭,從墨夷懷里起身。仔細想來,滾下來的一瞬間墨夷便緊緊地抱住了她,這才讓自己沒受傷,反倒是他衣服破了不說,隱約可見被樹枝劃壞的傷口流著血。
墨夷顧不上自己,先將驚魂未定的寶珠扶起送推到安全的地上,而后自己才拉著樹木上來。
寶珠小心地查看著墨夷的傷,怪自己太不小心了。墨夷搖著頭安慰起寶珠來,“小姐無事便好,這點小傷無礙的。只是衣裳都濕透了,小姐不能這番回去吧。我的客房便在這前邊,若是信得過我,我將小姐先送回我的居所,我再去小姐閨房找丫鬟來伺候你更衣。天色已暗下來,只要小心避著點,不會被人瞧見的。”
“這……”寶珠是覺得去墨夷的住所是不合理數(shù)的,可若是這副樣子被人看見定不會說出什么好話,最重要的是如果被哥哥知道,那再想見墨夷怕是萬不能的了。
“好吧?!睂氈樗紒硐肴?,如今確實墨夷的提議是最好的方案,小心些不被人看到,也便無事吧。
二人就這樣一路上小心避開守衛(wèi),好在墨夷所住客房離湖邊只有百步之遙,不一會便抵達了。
墨夷將寶珠安頓在房內(nèi),讓她在這等著,自己隨手拿了件衣裳便去了客廳。換好后便去了寶珠的閨房找她平日里總帶著的那個貼身丫鬟。
丫鬟此時也急得像熱鍋上的螞蟻,不敢聲張寶珠還沒回來,只潛了幾個嘴嚴的去尋了。自己在這守著,假作寶珠在屋內(nèi)。
墨夷在門口沖丫鬟使了個眼色,將她叫出來。小聲地將剛才所發(fā)生的事一五一時地告訴了她,丫鬟聞言嚇得臉色慘白不知如何是好。墨夷趕緊讓她拿上套衣服跟自己走,丫鬟這才回過神來去屋里拿了一套衣服跟著墨夷快步回到了住所。
墨夷告訴丫鬟自己在門口守著,讓她快些給寶珠換好衣服。
丫鬟緊忙點頭,迅速跑到屋內(nèi)找到了寶珠,只見此時寶珠穿著濕透的衣服裹在被子里打寒顫。丫鬟見了心疼壞了,立馬伺候她脫下了濕衣物,將身上擦干后換上了干的衣物。
可畢竟落水受了驚又穿著濕透的衣服待了這么久,寶珠已經(jīng)的意識已經(jīng)開始模糊,身體也滾燙起來。
丫鬟嚇得不知所措,只得去尋求門口的墨夷幫助。墨夷被丫鬟叫進來,見寶珠如此,考慮了許久才開口?!叭缃裥〗氵@樣,怕是沒法在不被人注意的情況下將她送回閨房,再去請大夫來?!?p> “那怎么辦?小姐這樣也不能放著不管啊,可若被人看見這大晚上去小姐從你客房中出去,這名聲可就毀了?!?p> “你看這樣如何,我來照顧小姐一夜,我雖不精醫(yī)術(shù),可小時候妹妹受涼發(fā)熱我也是照顧過的。待明日天微亮你再來接小姐送回去,找大夫好好醫(yī)治?!?p> “要照顧也是我留下照顧啊,我怎放心將小姐放在你這一夜?!?p> “若是你不回去,她不在房內(nèi)的事怕是瞞不住了吧。更何況,我若是有歹心又何必冒險找你來給她換衣服。”
丫鬟自是知道墨夷說的不無道理,可她萬萬不敢將寶珠自己一個人留在這的,先不說夏子陌的話猶在耳旁,就是換任何一個男子她也是不能讓寶珠與其共處一夜的。
“要么,你現(xiàn)在去找他哥哥,將事情說清楚,讓他找一個妥貼的大夫來,對外就說是我病了?!?p> 正當丫鬟要起身找夏子陌時,寶珠費力睜開眼睛,拉住了她的衣角,小聲地說,“不能去哥哥那,聽公子的,我信得過他,你快回去,不要讓人起疑?!?p> 丫鬟無奈拗不過寶珠,只得沖著她點點頭答應下來,又與墨夷交代了一番,約定好明日天微亮時分便來接寶珠回去。
丫鬟走后,墨夷將床上濕的被褥換下,又打了熱水浸濕了放在寶珠頭上退熱,涼了便換。就這樣忙了大半夜,凌晨時分,她總算退了燒,沉沉地睡去。
天微亮時,丫鬟見門虛掩著便輕聲進來,風墨夷趴在桌上睡得正沉。她將寶珠叫起,好在寶珠退了燒人已清醒了些,丫鬟攙扶著她下了床。
寶珠知道墨夷照顧了自己一夜,看他如此疲憊的樣子,心里很是心疼。本想好好謝過,只是現(xiàn)在當真是不舍得吵醒他,便由丫鬟扶著躡手躡腳地出了屋。
墨夷聽二人腳步聲已走遠,這才抬起頭來,似笑非笑地看著還帶有寶珠余溫的床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