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清早,落卿便去了鳳姑娘那。午時回來,帶回了無執(zhí)的指令,“我們今日便起程回去,無執(zhí)也會派人接應(yīng),以確保安全。路上需準(zhǔn)備的口糧都備齊了吧?”
“落兒放心,一切妥當(dāng)。”苑竹修心想著慕離買的點(diǎn)心吃食,有一半就夠三人路上吃了。
“終于能走了嗎?”慕離一臉興奮,“我都在這客棧里悶死了,咱們趕緊收拾東西走吧。”
三人收拾好東西,迅速上路,直奔無執(zhí)處。
“要走幾日才能到?”才走了小半日,慕離就一臉倦意。
“估么著四五日吧?!甭淝淇戳丝刺栆呀?jīng)西沉,“天色不早了,咱們快走些,好找個地方留宿?!?p> “要不是你這么磨蹭,咱們明明可以在黃昏前趕到下個鎮(zhèn)子投宿的?!痹分裥迿M了一眼慕離說道。
“我走的夠快的了,我還覺得是你走的慢才耽誤了時辰呢。再說為何不雇個馬車,總比這自己走要快吧。”不情愿地回了苑竹修一個白眼。
“若是馬車走大路估計半個月都到不了,你還真是無理取鬧,竟還冤枉別人。你一會要喝水,一會要吃東西,還不都是因?yàn)槟阄覀儾诺⒄`的時間?!?p> “人以食為天,我餓了渴了還不能吃東西了?你想虐待死我怎么著?心腸可真歹毒!”慕離一臉?biāo)镭i不怕開水燙的耍賴表情。
“你這人到底……”生平第一次遇到這樣無理取鬧的人,簡直氣得想生吞活剝了他。
“我這人啊,好著呢,只是你不會欣賞。”慕離一臉你贏不了我的表情。
“再吵會估計天就亮了?!甭淝淇粗藷o奈地說道。
慕離撇了落卿一眼,安靜了閉上了嘴。
“落兒,我們再往東走走吧,也許天亮前還能走到城鎮(zhèn)中投宿。”
“好?!闭f著三人又繼續(xù)在林子里走著。
走著走著,苑竹修突然感覺到了除了他們?nèi)艘酝獾臍庀?,立馬把落卿拉到身后,警惕地看著四周。
“怎……”慕離見苑竹修突然停下護(hù)住落卿,也感覺到事情不對。
“噓!”還沒等慕離說完,苑竹修就制止了他。
“既然已被發(fā)現(xiàn),我們也就不必躲藏了?!彪S著一低沉的男子聲音,從樹林中閃身出幾名黑衣男子,為首的男子打量著三人。
“何人?所謂何事?”心中雖已明白他們的目的是慕離,可也不難輕易地讓對方看破了,苑竹修故作鎮(zhèn)定地問。
“何人不重要,重要的是我們要找一個人。”說著又打量起來,目光落在了苑竹修身后的落卿身上。
苑竹修見此人目露兇光地打量落卿,心里不由一緊,又將她往身后藏了藏。
探子只監(jiān)視到了他們的行蹤,可是到底誰才是“改天逆命”之人,并未確定,帶著三人上路實(shí)屬不便。黑衣男子又看了看慕離,皺著眉頭并不言語。想必定是這二人中的一個,又見男子如此保護(hù)那人,估計應(yīng)該是他沒錯。
“公子,我們有何目的你是清楚的。與我們走定不會傷害你,只要能為我家主子效力,榮華富貴享之不盡?!蹦凶釉囂街鴮χ淝湔f。
落卿發(fā)現(xiàn)黑衣人在對自己說話,原來他們以為要找的人是我,這就好辦了,“哼,你以為你們困得住我?”
她為什么答話?他們要找的人明明是我,這不是把她置于危險當(dāng)中?想起她在客棧中說的話,明明是想犧牲自己引開他們?!澳阏f什么傻話!”慕離氣急起來。
瞪了一眼慕離,示意他閉嘴。“這就是你們有事相求的態(tài)度?你家主人太小看我了吧。”落卿一邊與黑衣人周旋,一邊想辦法把他們兩送走。
黑衣人見落卿如此淡定又生硬的態(tài)度,又堅(jiān)信了幾分,越發(fā)恭敬起來,“公子莫要見怪,我家主人也是怕公子貴人事多才特命我等以禮相待來請公子的,等到了府上必定好生的伺候,請公子放心。”
“我不可能把她交給你們!”說著苑竹修就要拔劍相向。
“住手!”見狀落卿立馬拉住苑竹修的衣袖,定睛看著他說道,“時也命也,怕是我與你家主人無緣吧。我已然知道了你的心愿,也已答應(yīng)了你定會實(shí)現(xiàn),你現(xiàn)在又何必如此?”說罷又抬頭看了看天空,“即使今夜烏云閉月,也總有驅(qū)散之時,凡事又何苦強(qiáng)求?”眼神中盡是不可動搖的堅(jiān)定。
“公子果真不是凡人,這等心境在下佩服?!焙谝氯擞洲D(zhuǎn)頭看了看神情緊張的二人,”這等小人,就不勞公子費(fèi)心了?!?p> 聽到黑衣人冰冷的語氣落卿的心不禁揪了起來。“你也知我不是凡人,像他們這樣的人我見得多了,若今日他們死在我眼前豈不是臟了我的眼,我還怕折了我的修行呢。”
“你不能跟他們走!你們要找的人是我,帶我走!”慕離見此,對黑衣人瘋了似的大喊。
黑衣人見慕離這副樣子,滿臉鄙夷,更確信要找的人不是他。“若不是公子不想被你們這些凡夫俗子臟了眼,你還有命在這瞎嚷嚷?”
“凡事自有因果天命,一切都是最好的安排,人有時要做的只是聽從安排便好?!甭淝鋵⒛抗庖频侥诫x身上,一字一頓的看著他說。
“好,那便請公子同我們一起上路?!焙谝抡f完瞟了一眼慕離二人,眼光閃爍著不明的光。
從苑竹修身后走出來,背對著黑衣人冷冷地說,“自是知道我不凡,便不要忤逆我的意思,這樣你家主子才能得償所愿?!?p> 黑衣人聞言不由得心中一驚,懷疑被徹底打消,“在下明白了?!闭f完立馬帶上人與落卿消失在樹林深處。
還想上前的苑竹修被慕離死死的困住,見對方走遠(yuǎn)了才將苑竹修從幻境中放了出來。
苑竹修稍清醒,只見緊皺眉頭的慕離一人便明白了情況,不由分說先是給了他一拳,將其狠狠的打翻在地。
“你就這么讓她走了?”將慕離壓在身下氣極地說,“先不說把她帶到哪干什么,怕是等天一亮他們就會發(fā)現(xiàn)不對,到時候……”自己甚至都不敢想下去,看對方的樣子必定是有身份的主,要是知道費(fèi)盡心力后帶回去個假的,肯定是不會罷休的。
“她早有打算,我們必須聽她的。我現(xiàn)在往回走,去城中找鳳姑娘,告訴他來龍去脈,你去追他們,沿路作下記號,我找來救兵再去尋你們。”慕離壓迫自己冷靜下來,盡量制定可行的計劃。
“我才不回去,我要和你一起去追她?!边@個時候,自己怎么能放下她不管呢?明明發(fā)過誓要好好保護(hù)她,怎現(xiàn)在竟讓她自己落入險境。
“你若還想讓她回來就冷靜點(diǎn)!”慕離對著已經(jīng)亂了陣腳的苑竹修吼道,“你去報信,知道了原委鳳姑娘,之前說好來接應(yīng)的人自會找落卿,而我再帶一路人尋著你的記號去,到時候兩路人馬她才能有救,你要不去報信,你的落兒怕是就真的回不來了?!?p> “這……”不得不承認(rèn)慕離說的有道理,就算我兩一起去追也不一定是他們的對手,而且落兒有毒在身,必須通知無執(zhí)盡快得到解藥,否則就是救出落兒也怕無力回天?!翱赡銊偛旁趺床怀鍪?,你可迷惑我怎不迷惑他們以救落兒?”冷靜下來苑竹修,才開始漸漸思考剛才所經(jīng)歷的。
“怎可能是我不想救?是沒有香?!笨粗鴳岩勺约旱脑分裥蘩^續(xù)說道,“若是想制造幻境,需有密制的香才好,雖我?guī)г谏砩?,可并沒有機(jī)會點(diǎn)燃,就算點(diǎn)燃了但在這空曠之地所起作用也不大,我沒有信心能迷惑對方,若是沒能成功,她的苦心就都白費(fèi)了。你聞到的是我身上殘留的一些香味,能起的時效也很有限?!?p> “所以你就迷倒了在你身邊的我?”回想起來確定是一直聞到了他身上極淡的香味,平時不仔細(xì)確實(shí)沒有注意,苑竹修終是冷靜下來,謹(jǐn)慎地思考了一會說“罷了,現(xiàn)在也不是與你糾纏的時候,不過你要去報信,我去追落兒!你是不能落到他們手里的?!?p> “好!”慕離沉吟片刻,接受了苑竹修的計劃,接過他遞來寫著鳳姑娘地址的紙條,閃身便往城鎮(zhèn)的方向跑去。
苑竹修清楚,就算慕離去報信,無執(zhí)也不一定會派人來救落兒,他想要的已經(jīng)如愿了,落兒便再無利用價值可言。可是一定要讓慕離回去,我在乎的并不是無執(zhí),而是不想辜負(fù)拼了性命保全慕離的落兒,就算此行兇多吉少,我也愿同你共患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