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侖本想認(rèn)真考慮未來,沒想不知不覺睡了過去,醒來時太陽西沉,天色已晚。得,吃過晚飯繼續(xù)想吧。
晚飯又是烤鴨。
“廚子只會做炙鴨嗎?”張侖沒動筷。
“公子喜歡炙鴨,無炙鴨不歡,每次到定國公府,廚子都會特地為公子做炙鴨,這次也不例外。公子,是不是廚子這次做的炙鴨不合你的心意?小的這就去罵他?!彼上銛]袖子,像要上戰(zhàn)場。
“行了,本公子今天不想吃炙鴨,撤下去,讓廚房做幾樣清淡的來?!痹俸贸缘臇|西頓頓吃也會厭,昨晚吃光一只烤鴨的張侖今晚決定換換口味。
公子以前無炙鴨不歡,今天這是怎么了?松香十分不解,可公子吩咐只好照辦,端著漆盤出了小院,小半個時辰后再進(jìn)來時,漆盤上兩葷兩素四個菜,外加一碗白米飯。
張侖住這兒,一日三餐由徐永寧的小廚房供應(yīng),一應(yīng)花銷記在徐永寧帳上。
吃完飯,在小院里溜了幾圈,張侖十分無聊,問松香:“有什么好玩的?”
“蒔花館的香香姑娘琴彈得好,松竹館的嫣然姑娘舞跳得好,瀟湘館的含煙姑娘棋藝高超,慶元春的芊芊姑娘會服侍人。公子要去哪一家?”
張侖汗,瀑布汗,他可不想得花、柳,算了,今晚月色不錯(上弦月),還是在院子里賞月觀星吧。
一夜無話。
張侖睡到自然醒,由松香服侍梳頭洗漱更衣吃早飯,準(zhǔn)備去外面溜達(dá)溜達(dá),就當(dāng)是到大明朝京城免費(fèi)參觀時,徐永寧來了。
“阿崙,校閱由成國公主持,他為人嚴(yán)厲,這兩天你得抓緊時間讀書。”徐永寧細(xì)長的眼睛關(guān)切地看著張侖,滿滿的全是擔(dān)心。
成國公朱勇是名將朱能之子,朱能去世后襲爵,歷經(jīng)四朝,深得歷代皇帝信任,掌管五軍都督府多年。他為人嚴(yán)肅古板,不講情面。張侖一向不愛讀書,徐永寧擔(dān)心得不行,特地過來提醒他。臨急抱佛腳總好過不作為,萬一出的題目剛好這兩天看過呢?任何機(jī)會都不能錯過啊。
“我說不去?!睆垇龅馈8缫m應(yīng)新生活,要想辦法賺錢,沒空理你這些有的沒的好嗎?
“阿崙,令曾祖對你愛之深責(zé)之切,才會一怒之下將你逐出府門。只要你走正道,令曾祖定然收回成命,讓你回府。”徐永寧誠懇地道,知道的清楚他擔(dān)心好友,不知道的還以為他幫張輔說話呢。
英國公威名赫赫,卻出了張侖這不肖子孫,已經(jīng)成為勛貴圈中的笑話,張輔沒當(dāng)場氣死實屬不易。
校閱原考騎射,文皇帝言道,不能以騎射論英雄,因此下恩旨改策論試,考勛貴子弟的才學(xué),讓勛貴子弟為朝廷獻(xiàn)策獻(xiàn)言。
張侖剛穿過來一天,說融入大明朝,融入勛貴圈子,那就太荒謬了。校閱什么的,跟我有什么關(guān)系?折騰穿回去也好,搞點(diǎn)發(fā)明創(chuàng)造賺錢過日子也好,不比參加校閱強(qiáng)?
“不去,沒時間。”張侖果斷道。
“阿崙,令尊英年早逝,你一切只能靠自己,要是再不爭氣,這世子之位可就……令曾祖是年近古稀的人了?!毙煊缹帒n心忡忡,恨不能替張侖參加校閱,謀一個錦繡前程。
他去年順利通過校閱,蒙恩旨在五軍都督府謀了僉事的差事。今次特地為張侖四處打聽。
張侖沉默了。他三歲時父親張銳去世,幾個叔伯欺他年幼虎視眈眈,偏偏騎射讀書他一概不喜,成天像娘們似的,大門不出二門不邁,因為宅得驚天動地,才能平安長到十六歲。
幾天前一定發(fā)生了什么,以致他一反常態(tài)去賭,還欠賭場八千多兩。想到八千多兩銀子的債務(wù),張侖一陣牙疼,身無分文拿什么還?不知道能不能仗著紈绔的身份賴帳?
徐永寧以為他意動,努力勸說:“只要你通過校閱謀一份差事,令曾祖定然過往不究,回府指日可待。阿崙,校閱于你來說,事關(guān)重大,萬萬輕視不得。”
我一個現(xiàn)代人,拿什么去考四書五經(jīng)?張侖只能繼續(xù)沉默。
“去年你只是運(yùn)氣不好,今年再試一次,一定成的。”
能讓一直冷靜理智實話實說的徐永寧提“運(yùn)氣”二字,張侖不心軟都不行。他嘆口氣,一副盡人事聽天命的樣子道:“我盡力而為,若是今年再沒考中,明年你別勸我?!?p> 徐永寧深知,張侖不是讀書的料,讓他去參加校閱確實為難他,可他要的是張侖擺出走正道的姿態(tài),以此博得張輔心軟。
張侖不是第一次沒考上,勛貴子弟也不是個個都考上,每一年校閱,能考上的不過三五人,考不上才正常好么?
“先過了今年再說?!毙煊缹庍B口頭承諾都是冷靜理智,滴水不漏。
張侖知道,讓徐永寧改口風(fēng)辦不到,只好無奈答應(yīng)。
很快,童子抱一疊書放桌上。徐永寧道:“時間緊迫,你讀我打勾的就成?!?p> 校閱沒有科舉那么嚴(yán),題目也只有一道,因為文皇帝下恩旨準(zhǔn)勛貴子弟通過校閱的方式為國獻(xiàn)策,所以歷次都考策論。像張侖這種死宅,只能通過圣賢論國政的微言大義自由發(fā)揮了。
徐永寧可謂用心良苦。
張侖隨手翻了翻,需要熟讀的文章左上角空白處都打了一個勾,不多,也就十幾篇的樣子。
接下來兩天,張侖除了吃喝拉撒,所有時間全用來讀書。參加校閱,當(dāng)然不想通不過,為慎重起見,他不僅讀,還背誦,相關(guān)的標(biāo)注也記在腦中。
徐永寧生怕打擾他,沒有過來,只是吩咐小廚房,用心烹飪美食,務(wù)必讓他吃好喝好。
兩天一晃即過,校閱當(dāng)天一大早,張侖還在洗漱,徐永寧已經(jīng)穿戴整齊過來,后面跟了五六個手捧漆盤的小廝。
“這是早餐?”張侖指著擺了滿滿一桌的菜肴問。
“吃飽才有力氣考試嘛。我派人去五軍都督府請假,等會兒陪你過去,你大可放心。”徐永寧笑容滿面道。
領(lǐng)了五軍都督府的差事后,他一直風(fēng)雨無阻準(zhǔn)時上衙,今次為好兄弟破例請假。
你這樣我壓力很大啊。張侖腹誹。
梁可凡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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