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人一路向東而去,出了東街的巷子,便是一棵大槐樹,槐樹此時開滿了白色的槐花,老遠(yuǎn)都能聞得到槐花的清香,葉青蘿不禁想起,老家經(jīng)常有人用槐花做蒸菜,此刻看到這么大的槐樹,還有一樹的槐花,兩眼放光的說:“咱們摘些槐花回去吧,能做蒸菜還能釀酒!”
遠(yuǎn)水一邊吃著一邊說:“虧你想的出來,天都快黑了,這會又看不清,一會被黃蜂蜇了,可別又喊又叫的?!?p> 葉青蘿一聽,心想說的也是,身邊還跟著位大佛,萬一有什么幺蛾子,不識金尊玉相,叮了他那就不好了。正在想著便見從老槐樹下,走出一人,戴著笠帽,手中拿著一柄劍,迎面而來。
葉青蘿心里一驚,這個時候還戴著笠帽,分明是為了遮掩,趕緊拉了拉司徒宗淵的衣袖,司徒宗淵不動聲色的與他錯身而過之時,此人變換了手中利劍的方向,橫著一劍向司徒宗淵刺來,司徒宗淵將葉青蘿擋在身后,用手中的糖葫蘆撥開了這一劍,遠(yuǎn)林扔了手中的糖葫蘆,快速拔出身上的佩劍,與此人纏斗在一起,遠(yuǎn)水高聲呼喊引來了巡城的守衛(wèi),司徒宗淵趁著混亂,拉著葉青蘿悄悄的離開了。
葉青蘿跟在司徒宗淵登上了東城的城墻,此時已經(jīng)夜幕低垂,司徒宗淵站在城墻之上,望著遠(yuǎn)處朦朧不清的夜景,仿佛一尊雕像一般,不知在想些什么?葉青蘿在旁邊看了又看,猜了又猜也沒猜出他的心思來,不禁也望著遠(yuǎn)處發(fā)呆。
司徒宗淵抽出腰間的玉簫,含蓄深沉地吹來起來,葉青蘿聽了,心里難受起來,他的簫聲讓她想起了七王爺,想起了蘇天居,想起了所有難過的往事,清冷的蕭聲中,帶著些許悲涼和蕭瑟,仿佛有一萬種心事沉淀其中,又說不出口,余音裊裊間,又奔騰澎湃起來,仿佛如利劍出鞘,駿馬奔騰,橫掃千軍之勢,緊接著又深吸一口氣,悠揚散漫的急轉(zhuǎn)直下,仿佛如無人問津的一葉小舟,蕩漾在青山綠水之間,葉青蘿聽著他的簫聲,想起了《笑傲江湖》里的一首詩:“天下風(fēng)云出我輩,一入江湖歲月催?;蕡D霸業(yè)談笑間,不勝人間一場醉。”
葉青蘿心想,原來司徒宗淵也有這么多的心事,無人傾訴。想他自小就沒有了母親,父親又是一位帝王,自古生在皇家的孩子,大多都是“子不知父,父不知子”,歷來皇帝都是朝臣奏章的一大堆,哪還有什么時間去陪伴他孩子的成長。那么生長在深宮中的皇子,若是沒了母親,便是一無所有了一般,想來司徒宗淵小時候也是孤獨的,長大了還有一個司徒宗瀾在一旁鬧著,如今司徒宗瀾也不在身邊了,還真是再無人能解懷與語了。
司徒宗淵一曲吹完,仍舊看著遠(yuǎn)處,久久不語,葉青蘿靜靜地陪著他,看著他孤獨的身影,不禁感嘆:還真是高處不勝寒??!怪不得當(dāng)皇帝的人,都要習(xí)慣孤家寡人。雖然她經(jīng)常在蘇琛疲憊的時候給他一個大大的擁抱來安慰他,但是司徒宗淵還是算了吧,從戰(zhàn)場回來的司徒宗淵,渾身上下冷若冰霜,葉青蘿怕自己還沒靠近,就被凍僵了,而且葉青蘿吸取了上次安慰蘇天居的教訓(xùn),男女大防,還是要注意的,不然引火上身就不好了。
葉青蘿一邊想著,一邊揉著自己的衣角,司徒宗淵回頭見她這種女兒家的小動作,不禁心底一軟,想來侍書跟著他已經(jīng)十來年了吧,從知道她是女兒身開始,司徒宗淵就不知該對她是一種什么樣的感情,她總能輕易的打開他的心結(jié),將愁悶化作烏有。還經(jīng)常古怪精靈的說一大堆傻話,逗人開心,也總是惹是生非,惹事之后,又是裝委屈,又是裝可憐的讓人不忍責(zé)罰,還得去替她收拾麻煩,簡直是司徒宗瀾的翻版。有時候比司徒宗瀾還會鬧騰,可是這種鬧騰,卻讓他覺得生活有了意義,他也有了存在的意義,若是沒有他們,或許他仍舊是一個無心的人吧!
葉青蘿抬起頭見司徒宗淵一動不動的盯著她看,又見他眼里仿佛有一個巨大的漩渦,差點把她吸了進(jìn)去,心臟漏了一拍,趕緊閉上了眼睛,不敢再與他對視,司徒宗淵見她閉上了眼睛,嘴角勾起無限笑意,臉輕輕的湊了過去,葉青蘿聞到他身上清冷的檀香味,腿都有些軟了,又睜開眼睛,見他湊了過來,避無可避的與他對視了一眼,心臟跳的更急了,司徒宗淵湊過來后,又滿面春風(fēng)的看著她說道:“你閉著眼,難道是等著本王的?”
葉青蘿撫著心口,細(xì)細(xì)的喘著氣,聽他這么一說,倒噎了一口說道:“王爺,王爺多想了!”
司徒宗淵眼角蕩漾著無限風(fēng)情,問道:“是嗎?那你怎么不敢看著本王的眼睛?”
葉青蘿覺得此地不宜久留,不然小心臟會受不了的,這么妖孽的一個男子,在這里賣弄風(fēng)情,誰受得了?她怦怦亂跳的心已經(jīng)夠亂的了,怕自己一會經(jīng)不住誘惑會做出什么出格之舉,所以趕快轉(zhuǎn)身下去,誰知剛走了一半樓梯,見遠(yuǎn)林和遠(yuǎn)水上來,迎面就碰上了,遠(yuǎn)林看見她一個人下來,問道:“王爺呢?”
葉青蘿用手指了指上面,遠(yuǎn)林又瞪著她說道:“王爺在上面,你怎么一個人下來了,王爺身邊連個人都沒有,萬一再有刺客,豈不危險,讓你跟著王爺你都跟不好······”
葉青蘿氣的無話可說,遠(yuǎn)水見此情景,趕緊拉了葉青蘿跟在遠(yuǎn)林后面一起上去了。司徒宗淵見葉青蘿又回來了,不禁一挑眉說:“算你還有良心,沒把本王一個人扔在這里?!?p> 葉青蘿低著頭嘟囔道:“你都多大人了,把你一個人扔在這里,你還找不到家?”
遠(yuǎn)林和遠(yuǎn)水雙雙瞪向葉青蘿,葉青蘿一臉迷茫與無辜,司徒宗淵笑了起來,遠(yuǎn)水拉著拉葉青蘿悄聲說道:“你不知道王爺記不清路,每次都得有人跟著,這么多年,你都白伺候了!”
葉青蘿目瞪口呆的說道:“不會吧?”
司徒宗淵輕笑著說:“本王每次出門都有人隨侍,何時需要勞心記路這種小事?”
葉青蘿撇撇嘴說:“怪不得我每次跟在你后面,都要繞好遠(yuǎn)的路才能回府,我以為你也喜歡逛街呢!”
遠(yuǎn)水和遠(yuǎn)林一臉無語的看著葉青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