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冥捕司

第五十一章 江南名劍(下)

冥捕司 賓寶 2731 2019-06-26 06:00:00

  “從元州來洛陽,要是按照最近的路線出發(fā),自然是要過蔡州的”崔歡嘴角繼續(xù)保持自信的笑容,輕松回答道。

  “原來如此”。

  白宇玄踱著步緩緩走到崔歡身前,刻意壓低聲音說:“我發(fā)現(xiàn)崔先生剛才縱身躍起持劍砍斷那巨大門閂的時候,閣下雖然躍起的高度跟雖然與太平公主身邊那位侍衛(wèi)一樣,但是我能看出閣下本應(yīng)該跳得比他更高的,看來崔先生腿部有傷啊”。

  崔歡的臉上依然保持從容的笑容,只是他的眼神已經(jīng)變得有些不安。

  “大人慧眼,只是不知大人此話何意?難道崔某不經(jīng)意間攤上了什么官司么?崔某小腿上的確有傷,那是之前跟友人比武的時候被對方長鞭抽中所致!大人若不信可否一看?”崔歡指著自己的右腿詢問道。

  苗笑婷一臉怒容地一把將白宇玄推到一旁:“你什么意思,你是懷疑崔師兄跟,跟、跟那案子有關(guān)系不成?”

  樊子陽的案子目前還是保密狀態(tài),苗笑婷一時也不敢將此案說出來。

  白宇玄再一次抬起手沖崔歡施禮道:“崔先生,請不要誤會,白某最近手上有個棘手的案子,案發(fā)地就在蔡州,所以隨口問問而已,還望先生不要多慮,至于先生的腿傷嘛……”

  剛?cè)肼毜某帮L衛(wèi)臉上露出狡猾的笑容,然后神神秘秘地從懷中取出一份藥膏遞給崔歡:“實不相瞞,這是白某最近煉制出的藥膏,有消腫止痛的功效,此藥膏見效快,療效好,只賣兩貫錢,如何?”

  苗笑婷站在崔歡身前,沖白宇玄低聲怒斥道:“你丟人不,堂堂嘲風衛(wèi)竟然向別人兜售藥膏?。俊?p>  白宇玄苦著臉沖崔歡笑了笑,然后像個做錯事的孩子向苗笑婷低頭道:“那有什么辦法,神都歡慶三個月,我的俸祿都花在南市的百花樓了,所以只能忍痛割愛出手這救命藥膏換點小錢錢”。

  崔歡伸手接過白宇玄手中的藥膏,笑問道:“大人此藥真的藥效如此神奇?”

  聽到崔歡的話,白宇玄立刻來了精神,他拍著胸脯一臉自信道:“要是不見效,白某奉送崔先生五貫錢!”

  崔歡滿意地點點頭,從錢袋中抽出兩枚銀鋌遞到白宇玄手中并拿走藥膏:“崔某相信大人”。

  說完,崔歡朝苗笑婷說:“師妹,我將會在五日后返回元州,到時候咱們在南市的悅來酒樓聚聚吧,為兄有事要告訴你”。

  見苗笑婷點答應(yīng),江南名劍崔歡瀟灑地轉(zhuǎn)過身,提劍離開。

  苗笑婷癡癡地看著崔歡遠去,回過頭,卻惡狠狠地怒斥站在身后的白宇玄:“你真的把俸祿都用在百花樓那群狐貍精身上了?”

  “這個……”

  白宇玄有些不好意思地撓了撓頭:“我最近跟百花樓的柔兒姑娘一起研究一款的新的樂器,去的次數(shù)好像有些頻繁了”。

  “那你前兩天從我這里借走的三貫錢也放在百花樓了?”

  苗笑婷臉色冰冷地走到白宇玄身邊,少女雙眼夾雜著可怖的殺意望著他:“限你明天正午立刻還錢,不然我就把你扔到校場上練刀!”

  “大人,你說崔歡有沒有可能殺害樊子陽大人?”返回冥捕司后,白宇玄悄悄來到袁守義的房中,與之密談。

  袁守義抬起手輕撫下顎的黑色胡須,沉思道:“崔歡號稱江南名劍,劍法出神入化,手中的寶劍出自前朝名匠之手,削鐵如泥,砍下一個人的頭顱自然不在話下,只是他崔歡在元州創(chuàng)立名劍山莊,手下門徒數(shù)百,家中家財萬貫,背后又有整個清河崔氏的依靠,他為什么要殺一個告老還鄉(xiāng)的嘲風衛(wèi)呢?這說不通!”

  白宇玄淡淡一笑,輕聲回道:“卑職這也只是一個猜測而已,畢竟大人說過,天下武功高強之人甚多,但是手持切骨斷金利刃的高人卻是鳳毛麟角”。

  “你覺得太平公主身邊那個侍衛(wèi)怎么樣?”

  坐在桌案前的袁守義突然抬起眼望向白宇玄。

  “大人是說夏侯無名?”

  “你也知道他的名字?”

  “卑職前幾日曾遇見太平公主,獲知那侍衛(wèi)的姓名,那人深藏不露武功奇高,手中的長刀也是鋒利無比,曾輕在街市上松斬下一匹馬的頭顱,只是那人既然是公主的侍衛(wèi),那就應(yīng)該長期守護在公主身邊才對”。

  袁守義抬起眼皮,冷冷地瞅了一眼白宇玄:“公主在樊子陽失蹤前曾路過蔡州,并在那里逗留了兩日”。

  白宇玄大驚,一口唾沫沒咽下去反而被嗆了半天“竟然,咳咳,竟然還有這種事!你怎么不早說!”

  袁守義幸災(zāi)樂禍地抿起了嘴:“我也是才得到的消息,白宇玄,這個案子你能幫忙么?”

  “但是這不是拓拔石靈和常爺?shù)陌缸用?,我可不敢嗆行!?p>  白宇玄挑起眉毛好奇地看著自己的頂頭上司,嗆行可是冥捕司里的大忌,這個案子到底有什么讓袁守義在意的,居然不顧忌諱的想讓自己也插一手。

  “拓跋石靈身手不凡但破案能力一般,常爺經(jīng)驗老道但已經(jīng)年邁,此案交給他們不知何時才能偵破,而那樊子陽是我的叔輩,在我心中如同親叔,此案不速速偵破我心里難安!”袁守義的眼神變得犀利起來,泛紅的眼珠里殺意滿滿。

  “既然如此,那白某就協(xié)助拓跋大哥調(diào)查一下那個夏侯無名吧,不過……我能提出一個小小的要求么?”白宇玄壞壞地笑道。

  “什么要求?”袁守義通紅的眼珠望向白宇玄,見他那賊溜溜的眼珠子,頓感不案安

  “請大人借卑職三貫錢救命,就當卑職協(xié)助拓拔石靈查案的費用”白宇玄搓著手,怯生生地笑道,心里則盤算著能還苗笑婷錢了。

  袁守義一臉無奈地挪了挪身子,將一個干癟的緞面錢袋被扔在桌案上:希望白先生不要讓本督事失望”。

  三天后,南市悅來酒樓的雅間里,在窗邊久坐的崔歡迎來了等待之人,一身淺色長裙,身上擦著最新款香粉的苗笑婷邁著金蓮碎步,行至桌旁。

  一番敘舊,二人很快打開了話匣子。

  “崔師兄,您為什么著急回去,不多留在洛陽幾天?”

  聽聞崔歡準備不日將起身返回元州,苗笑婷悄悄捏緊了雙手,水靈靈的眼珠里滿是不舍之意。

  “我這次前來是為了幫朝廷評判考生的,不想竟然遇到刺客行刺陛下,好好的校場考試就這么攪黃了,既然不再考核,我也沒有留在洛陽的必要了,而且,我……還要回去準備婚事,婚期定在年底十一月初十,師妹有時間的話過來喝杯喜酒吧?”

  崔歡皺緊眉頭一口氣把話說完,然后舉起酒杯仰起頭一飲而盡,并長長地出了一口氣,仿佛這句話在心里憋了很久。

  “是么……是誰家的姑娘啊,那么有福氣?”苗笑婷臉上的笑容漸漸崩塌,緊緊捏住手中的酒杯不安地晃動著,將杯中酒水灑落一地,同時,望著崔歡的雙眼也很快變得通紅。

  “笑婷!”

  坐在苗笑婷身前的崔歡突然打斷她的話,閃爍著復雜感情的雙眼仔細凝視著面前的少女:“為兄知道你的心思,感謝你的錯愛,但是……有些事情,就是沒有這個緣分”。

  “你知道我為什么那么努力練武么?當初在云刀門的時候你說過,什么時候我能打贏你,你就會娶我過門!現(xiàn)在你一句沒有緣分就把我打發(fā)了???”

  坐在對面的少女站起身,沖面前的心上人發(fā)出傷心的吶喊,一滴滴晶瑩的淚珠不斷從苗笑婷的眼眶中流出,將她面頰上的粉底沖出一條條傷痕。

  崔歡臉色沉重,沉悶半晌后他抬起頭,眼球上已經(jīng)布滿了血絲,他望向滿臉淚花的苗笑婷,低聲道:“為兄這么做也是為你好,我還有事情著急處理,就此先拜別了!”

  說完,崔歡站起身,頭也不回地離開了悅來酒樓,只留下獨自哭泣的苗笑婷。

  不知道過了多久,直到眼淚徹底流干,啜泣的苗笑婷才緩緩站起身準備離開,不想剛打開雅間的房門,一個熟悉的身影出現(xiàn)在她的眼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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