附魔子彈在空中拉扯出銀白色流光。異怪皮膚炸開血花。中彈并沒有對這異怪造成多么大的傷害,相反激發(fā)出了異怪的兇性。呼吸聲越發(fā)沉重,發(fā)出像是火爐的呼呼聲。
異怪如同獵豹般挺動身子,腳掌蹬在磚石墻壁上,利爪傾斜著刺向阿諾臉面。
阿諾屏住呼吸,壓下肋骨處的劇痛,抬起送葬者迎向爪子。
嗤啦!
令人牙酸的不安響動。刀鋒般的槍管拉扯開送葬者的爪子,骨肉支離。粘稠的黑血噴濺而出。溫熱惡臭的液體潑灑在正裝上。
異怪發(fā)出吃痛的咆哮聲,行動不由得有了些許僵硬。
阿諾抓住機會,翻身站起,推到了角落中。
肋骨處傳來的劇痛讓人不安,阿諾一邊警惕的注意著不遠處的異怪,一邊小心的將手搭在肋骨處。
嘶!只是微微觸碰,疼痛的感覺直沖腦門,就像是猛地炸開了金花。
肋骨處的傷勢絕對不輕,保守估計應該是骨裂了。
異怪就在不遠處,即便廢了它半只爪子,看上去依然活力十足,沒有半點要死的樣子。自它身軀上朝外擴散出靈性,藍色的水霧聚集在它爪子的傷口以及附魔子彈造成的傷口上。
異怪的身子占據了大半通道,現在它站立而起,對著阿諾的方向拱起身子,口中威脅般的摩挲著牙口??ɡɡ哪パ缆曌屓撕绷?。
阿諾慎重的撩起了袖子,他準備使用流血之手盡快解決這異怪。
就在這時自通道入口處傳來聲駭人嘶吼。嘶吼聲在幽深通道中回蕩不止。
阿諾連忙轉身望去,卻見的一道龐然身影穿梭而入。
另一只異怪四肢著地狂奔靠近。鼻孔兩條細縫不斷向外吐出白色霧氣。巨大的身軀,隨著運動而蠕動的肌肉,就像是可怖機器碾壓般的靠近。
阿諾大驚,就要劃開掌心使用流血之手,目光卻被那異怪眼眸之中的閃爍的古怪符文吸引。這符文阿諾見過。不久前,那兩頭異怪在籠中廝殺時,眼瞳之中閃著的就是這符文。
它的眸子所看的并不是自己,而是身后的那異怪。
身軀因為面對危險而戰(zhàn)栗,腦中的危機預警越發(fā)響亮仿若雷鳴。阿諾強忍住出手的沖動,緊緊貼著凹凸不平的磚墻。
惡臭潮濕的風自身前而過,兩只異怪撞在一起,又一次開始了沒有休止的廝殺。兩具充滿暴力而兇意的身軀扭打在一起,鐵球一樣撞擊在墻壁。
墻壁開始搖晃。磚塊自頂端混雜著鐵片掉落。
阿諾提著送葬者沖出通道。爬上梯子,走出鐵籠。
煙霧已經散去。哈瑞站在一大片焦黑的人尸前面。再遠一些,是兩具大一些的焦炭。
哈瑞看見阿諾捂著肋骨走出鐵籠,眨了?;疑垌p笑道:
“我用了一個儀式解決了這些槍手。他們先是殺死了那兩只怪物,隨后在煙霧中找了我好久,但是當他們找到我的時候卻已經太遲了。你看上去很狼狽,下面是什么情況?”
阿諾搖搖頭:
“我挨了下,不過應該沒有大礙。下面的兩只異怪打起來了,忽視了我。那兒的墻壁正在搖晃。”
腳下的地面?zhèn)鱽淼恼痤潯R宦曧懥恋臄嗔崖?,地面向下沉降。裂紋擴散開來。
阿諾和哈瑞沖入樓梯。樓梯盤旋向上。兩人三步并作兩步穿過了樓梯。
在就要離開樓梯之時,哈瑞猛地敞開了自己的正裝,自口袋掏出個閃著紅光的玻璃瓶子就朝著口子處扔去。
瓶子在空中劃出漂亮的弧線,剛剛穿過門口,就被密集攢射的子彈打爆。紅灼的爆炸伴隨著槍手們的驚叫而出。灼熱的空氣刺得阿諾瞇起眼睛。
這他娘的是手雷么?
哈瑞一邊跑著一邊豎起大拇指:
“不錯的瓶子。我感覺這威力已經和那些軍事管制品差不多了。”
身后的樓梯正在碎裂,木制的階梯一級級的向下落下,砸入黑暗深處。
兩人沖開大門,踩著焦黑的舞池,踩過焦炭。角落中,一個身著華麗衣著的男人捂著燃燒起來的半張臉在地上翻滾。
哈瑞將這男人提起,和阿諾撞開酒館的出口。
灼熱的陽光再一次照在兩人身上。
男人捂著臉哀嚎,哈瑞將這男人的衣服脫下后捂著了他的臉。街道上的行人們對此投來好奇的目光。
轟!
賀若酒館的建筑上出現裂紋,隨即坍塌。塵埃沖上天空,又朝著街道擴散。
男人的哀嚎停止了。他睜開了只棕色眼睛。那只眼睛咕嚕嚕的轉了兩圈,隨后停在了哈瑞身上,流露出刺骨的兇意與殘忍:
“你們害死了我家族的人,摧毀了我的生意。你們該死?!?p> “想要我死的家伙多的很?!惫鹋牧伺倪@男人完好的那半張臉,“你還是先想想該怎么對付獵人協(xié)會的審問官吧??纯此麄兂朔欠ńM織地下黑市,提供大麻酊,嗎啡制劑個未成年人,暗地飼養(yǎng)異怪,進行異怪搏斗外還能挖出些什么。他們的手段,嘖嘖。想起來就讓人膽顫。哈?!?p> 男人不說話了。
急促的馬蹄聲靠近。兩位頭頂鐘形頭盔的本地安保部門干員靠近。
他們手中持著棍子,跳下馬,不安的吹著哨子,隨即將手中的棍子指著阿諾和哈瑞:
“嘿!你們做了什么?”
阿諾從口袋掏出鯨魚徽章:
“冷靜先生們。看看這徽章。我們不是敵人?!?p> 兩位安保部門的干員看了看徽章,放松了身子:
“那么,先生們,這兒到底發(fā)生了什么?”
“這件事情你們無權知道?!卑⒅Z聳聳肩,“不是我不想告訴你們,而是萬一告訴了你們,你們很可能會被你們的上級調到某些見不到人的位置上。這涉及到了黑暗中的東西,生活在陽光下的人還是少知道為好?!?p> 兩位干員對視了眼,點點頭:
“我們能知道些什么?我們該怎么向上報告?”
“你們就說這兒的賀若酒館因為年代久遠而坍塌了?!惫鹨е鵁煻份p笑著,“還有,兩位先生們,能勞駕借我一幅手銬么?”
“哦。一幅就夠了。然后就這樣把這個混蛋的左手和右手都銬起來。麻煩要是這混蛋在我扣他手的時候瞎動,你們就往他頭上招呼幾下。很好,不反抗的混蛋才是好混蛋。手銬扣上了?!?p> “再見,兩位英勇的干員。我們得走了?!?p> 阿諾坐在車子后座,膝蓋上搭著送葬者。車后座的另一邊,就是那華袍的男人。
哈瑞將鑰匙刺入鑰匙孔,調了調后視鏡,目光落在男人身上:
“你還有什么想說的么?”
“去你媽的。”男人瞪著眼睛。
哈瑞聳聳肩,他一手肘打在男人后腦。男人昏了過去。
哈瑞滿意的叼著煙斗:“這下,我感覺好多了。”
車子停在出色事務所門口。兩人提著這男人上了二樓,進了風先生辦公室,將他像是麻袋一樣往地上一丟。
風先生靠著椅子,目光穿過墨鏡,掃了掃那男人:
“什么情況?有什么異常的情況么?”
“非法組織地下黑市,提供大麻酊,嗎啡制劑個未成年人,暗地飼養(yǎng)異怪,進行異怪搏斗還有別的就看那些審問官了?!惫鹇柭柤纭?p> 阿諾接著補充道:
“我看到了個符文,鐵鏈與三角形。在它們的眼眸深處。還有這些異怪即使看見了我,還是廝殺在了一起。這好像不符合常理。這些異怪不是渴望靈與血么?為什么會放過我?它們看見對方,就像是看見了什么誘人的餐點?!?p> 風先生偏偏頭:
“那符文是用于切斷與教團的聯(lián)系以及抹除心智的。唔...他們特意選擇了從教團流出來的異怪們。也對,這樣的異怪才會健壯而視覺沖擊十足,可以挑起那些賭客的欲望?!?p> “至于異怪為什么看到彼此,就像是看到了誘人的餐點,這就涉及到一條黑暗世界之中的原則。道路補全原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