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憑什么?”
我脫口而出,不覺間有種自我降低了格調(diào)的感覺,于是又補上不屑的冷冷一笑?!凹热灰?,你還敢這樣的態(tài)度?”
我冷冷看了她一眼,言語中意味深長。天知道就她這幾下子,也敢隨意在本劍客面前耍弄?
只是這女子卻淡淡一笑,嘴角帶了一絲苦澀,目光中的銳氣卻更多了幾分:“因為,只怕是壯士必須得答應奴家所求了。”
“其實壯士心下只怕是清楚的很?!?p> 誰料這歌女卻也真還不是個就只能符合她歌女身份的人,微微一笑,就開始娓娓道來:“奴家雖算不得什么見多識廣,但依舊卻從壯士的裝束、舉止、氣質(zhì)等,推斷得出壯士不是尋常人,所以才會特意將花丟到壯士手里。只是壯士心中明明有底,卻又為何不敢承認?我這刀具所抵之處,并非無意間所為,而是、、、”
本劍客心底一驚,面色陡然變了幾分。天知道我剛才的確是有那么短暫的幾秒內(nèi)思索過她所說的這個問題,只是瞬間卻又立馬否決了自己的懷疑,因為終究覺得她也不過一個歌女而已,怎么的也應該是我自己想多了些。
但現(xiàn)在看來,真正是有點輕敵小看人家了。因為那把匕首所抵我脖間位置,不偏不倚,正是“破穴”所在,也就是說,其實這刀若就那么穩(wěn)穩(wěn)的扎下去,哪怕是輕輕一下,就算不要了我的命,也定會讓我功力盡失、不死也落個終身殘廢。
但事情之所以玄妙就玄妙在這里。因為你可千萬不要小看這個“破穴”,它的名字聽上去雖然甚為普通,但其實,功力不達到一定程度者,根本把握不了它準確的位置所在。再加上此穴位雖有個大致范圍,但會隨著人內(nèi)功氣息的改變而各有偏差,所以要想在短時間如此穩(wěn)準狠的把握住一個人的破穴,只能說,對方不是傳說中的絕世高手,也絕對是有著不尋常的技藝,而我先前之所以輕敵的緣由,便正因如此。
所以說真正是人不可貌相,就目前狀況來判斷的話,此女不見得是什么身手不凡之人,料想應該屬于后一類。
“那又怎樣?”
于是我淡淡一笑,開始走佛系路線:“你我原本素不相識,又無冤無仇,料想你這刀具也不會輕易扎了下來,不然豈不是一場空?”
話說至此,其實我已斷定她能聽得明白。像這般的厲害角色,若是連我這樣毫無心機的人簡單明了的幾句廢話都聽不明白的話,她還出來混個什么?另外,既然已經(jīng)說到這里了,我就不得不有點不太好意思的補充上幾句,也許有的時候,本劍客還真的不像外表偽裝的那么穩(wěn)健那般成熟無所謂,至少對于生死啊自己的安全什么的,還是格外在乎的,俗話說的好,任何時候都好死不如賴活著?。」穷^硬算什么,大丈夫能屈能伸,保全得了自己才能繼續(xù)做大事!
就比如現(xiàn)在,其實本壯士言下之意,就已經(jīng)是勉強答應了她的要求,想要坐下來好好談一談的意思。
果不其然,這女子沉默了一下,突然間就將刀具收了回去,繼而“撲通”一聲跪倒在了我的面前。
“這這這、、、”
說實在的,這倒還真是讓我有點始料不及啊,雖然我能料想到最后會是這樣的結(jié)果,但事實來的如此之快、對方態(tài)度如此之謙恭,卻著實是我沒有考慮到的。
于是我急急的想要伸手去拉起她,畢竟我可能著實不是平日里所表現(xiàn)出來的那般不拘小節(jié)、大大咧咧,再加上這些年好事雖然的確是替人辦了不少,但身份卻從來都變幻莫測、不輕易以真面目示人,所以能有幸向我行如此大禮者,還真是少之又少,我自然也就毫無經(jīng)驗可談。
只是動作進行到一半?yún)s又立馬不動聲色的收了回來,道理依舊簡單,畢竟我此時是一位“壯士”的身份站在她面前,俗話說的好,男女授受不親啊!我又怎么好直接伸手去拉她一個女孩子家?再一個,大概是也得考慮到我作為壯士的威嚴與氣質(zhì)所在吧,所以不能隨便就那么動之以情,所以對不住了,就還是容你在我腳下多跪一跪吧,反正我也不打算白占你便宜,且先聽聽你到底有沒有能打動我的理由再說吧。
于是便向后退了幾步,往著一張椅子上隨意一坐,翹起二郎腿晃了幾晃:“這樣,你也不必如此多禮,且先在對面坐下來,說說你具體的意思?!?p> 但這女子只是向前跪著挪動了幾下,就是不肯起身,非要保持這個姿勢進行,那我也就只好由著她了。
沒想到接下來的一幕,卻就又令本劍客大感意外,因為才剛開口說話,她的眼淚就開始像斷了線的珠子般滾落了下來,一副梨花帶雨的可憐模樣兒跪在那里,真是讓人不得不動之以情。
而她說出的話語,卻也更令人無法平靜,只怕是想要隨便找個理由搪塞也是為難自己的事。
“壯士,我其實是相鄰脊需國的前公主蝶闋、、、”
她流著淚開口,我大吃一驚:“啊?脊需國?”
天知道脊需國早已在數(shù)年前滅亡,取而代之的是一個嶄新的國家與名字“冀國”,所以此時這樣一個歌女在本國這樣一個地方,向我如此這般描述自己的身世,也著實讓人有點一時間適應不來。
但本劍客畢竟也不是才初涉江湖,這些年來走南闖北可以說是什么樣稀奇古怪的事兒也都遇見聽說過,所以其實一個滅亡的國家一個流落至別國民間的公主淪為歌女,這其實一點也沒稀奇。更何況眼前的女子還滿臉淚水、一臉凄楚,都到了這般田地,又何必編造些什么瞎話騙人呢。
所以且先聽她繼續(xù)講下去再說。
于是我淡然道:“好的,了解,你且盡可簡單明了的描述下去便可?!?p> 于是女子點了點頭,果然努力把握著“簡單明了”四字,很快就將事情描述了個清楚簡潔、一目了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