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悠緩緩地轉(zhuǎn)了一下脖子。
大晚上突然聽到那么抒情的話,有點不適應(yīng)。
不過,這些人的目的會那么單純嗎?整整十年,對云家滅亡的事情不管不顧,聽憑她自生自滅,那時候,怎么沒人說要站出來幫助她。
如今,找上門來,打感情牌,一言不合就戳她痛處,還一副我會對你好好,我一直都很擔心你的模樣。
看起來,有點欠扁。
段悠冷笑了一聲。
“簡先生,我們都已經(jīng)不是原來的我們了,成年人不講暗話,今天你來有事說事,不必跟我打感情牌,我早已不需要親情,也不需要你們的幫助,你們的遲來的幫助,等得我已折壽十年,我只能說,我要不起。”
簡樸昀眸中快速閃過銳利的光,被段悠說破,他微微掀了掀嘴角。
“五年培養(yǎng)起來的感情,十年來足夠沖淡一切。”簡樸昀俊逸的臉龐有一絲低落。
段悠看戲般把玩著手環(huán),心里將這些表象的美好分析透了,又漸漸恢復平靜,那么多年,她的自我調(diào)節(jié)能力已經(jīng)足夠強。
可能就害怕這一刻回到解放前,不過現(xiàn)在看來,這些過往的人沒有那么可怕。
“小孩子尋找的不是友誼,而是樂趣,和誰都無所謂,簡先生,我們都是成年人了?!倍斡茮]有表現(xiàn)任何的傷感。
“我想知道簡先生此次前來是要跟我做什么交易,像簡先生這種身份的人,應(yīng)該不會無緣無故想到我這個喪家之犬,對吧?”段悠的嘴唇蒼白,語氣柔中帶刺。
簡樸昀臉色僵了一下。
段悠雙手抱胸,目光透過墨鏡細細的打量著簡樸昀,多年未見,他已由清秀可愛的小男孩長成了如今令無數(shù)女人趨之若鶩的英俊男人。
他的氣度不凡,談吐儒雅,高高在上,這些都是富貴人家養(yǎng)出來的品格。
簡樸昀沉默了半會,臉上再無笑意。
他敲了敲桌子,馬上有人捧著一個盤子疾步走進包廂。
段悠看著盤子里躺著兩份文件,一份黑色外皮,一份白色外皮。
段悠暗暗挑眉,了然于心。
“小楠,作為大哥我很抱歉當初沒有幫到你,不過,現(xiàn)在我是作為合伙人的身份想跟你合作,還希望你能給我一次機會?!?p> 簡樸昀的手下將兩份文件放到段悠的兩邊。
“這里有兩份選擇。”簡樸昀道,“你的左手邊白文件是一份協(xié)議,你我簽訂合伙協(xié)議,我?guī)湍銓ふ页鸺遥銕臀仪宄系K,你的右手邊黑文件是空文檔,但里面會有你想看的東西。”
段悠的目光在兩份文件上掃過,繼而皮笑肉不笑地說道:“簡先生,你沒問過我的同意就讓我選擇,如此篤定我需要你們的幫助,亦或是我……必須做出選擇,否則你會讓我有來無回?!?p> “小楠你不必多想,我是個生意人,尚來不喜強迫人,我不過篤定你必然會二選一罷了!”簡樸昀的手指點了點大腿,“這么多年,你都未曾放棄過,想必,這次機會你也不會放過。”
簡樸昀說得不錯,段悠這么多年明里暗里都下過功夫,奈何大家族的關(guān)系錯綜復雜,她單靠自己的力量,太過單薄。
可是,這便斷言她對毀滅云家的仇敵懷恨在心,那未免太過自信。
她并不是想去復仇,也不想牽扯進這些祖輩的恩恩怨怨中,她只想找到親人,讓自己不是孤苦伶仃便足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