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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江湖是個春天

第二十章:便是陸地神仙又如何

我的江湖是個春天 陳童生 3846 2019-06-13 16:13:27

  劍侍小花早早起來,走到飯廳卻沒有發(fā)現(xiàn)往日公子都會準(zhǔn)備好的早餐時,他便意識到公子的這一地春天可能是成了。

  所以他沒多停留,也不說話,轉(zhuǎn)身走回了公子的房間。

  連夢里都在期待今天早飯,興致勃勃起床卻撲了個空的姑娘可看不出這些。

  她只知道“廚子”可能罷工了。

  雖然說也從未給過工錢,連伙食費都沒想過要交,但是她覺得做人怎么也得有始有終這樣才對?怎么能做廚子做到一半不做了!

  至于什么時候才是個頭,姑娘也沒想過。

  可能是她吃膩了的時候吧。

  但這暫時看來有點難。

  依依姑娘其實早早地聽說了好些攸寧帝子的“光輝事跡”,那時候就覺得這個人肯定就是個廢物二世祖,是個一無是處的大紈绔。

  后來剛遇到這個公子時給她的感覺就是個喜歡白臉,沒個正行,心地善良的……憨憨。壞肯定是不壞對的,就是也難有什么大出息。

  這相處的時間長了,要讓眼光甚高的寧依依姑娘評價攸寧帝子有沒有出息的話,她一定會毫不猶豫地回答:

  “有有有,出息出息,刀法可稱帝,廚藝當(dāng)為王,出息的很勒。

  還練什么劍喲,帶著套廚具就能隨意闖蕩天下了,什么劍仙大劍仙真仙,哪里比得上味道鮮?!?p>  所以今天廚子的罷工在她看來就好像是自家極有天賦的懈怠功課了,罪不可?。?p>  這可不是她饞啊,實在是看不得別人浪費了天分,所以她覺得自己有義務(wù)也有必要讓他及時悔改。

  不改就打!好像打不過。

  那就罵!好像也罵不贏……

  那就只能憑這貌美如花了。

  不過好像也沒啥用,他的劍侍都好看得讓天下女子疑人生,聽說他家青神宗里還藏了一山頭的嬌美女子。

  寧姑娘這么想想就有些憂傷了。

  那便撒潑打滾吧!

  姑娘也是那果決之輩,為了吃……為了他好,面子算什么?

  能吃嗎。

  想著就運氣用上了身法,瞬間消失在了原地。

  姑娘是在樓外的林子里找到廚子,嗷不,公子的。

  沒錯。那塊空地在公子接近半月的運功催化下已經(jīng)長出了一片樹林。

  這聽起來像是奇跡,像那仙人手段。

  可只要知道過程任誰都會覺得這就是一場徹徹底底的敗家。

  用價值足以堆出數(shù)個上品武道宗師的丹藥,加上一個不一般的準(zhǔn)一品武道宗師不顧自身消耗地半旬催化,就生出了這么一地的花草樹木?

  還不是什么名家仙珍,就是再普通不過品種了。

  盡管是孤城唯一一處生機(jī),可孤城又算得了什么?

  而當(dāng)寧姑娘找到這個名副其實的“敗家子”時,他正對著那些樹木花草傻笑呢,似乎感覺到了有人接近,還回頭給了她一個得意的眼神,向她招了招手,似乎在炫耀他的作品。

  姑娘走近,抿著,一臉正色,剛要開口,肚子便替她說出了心聲。

  公子哈哈大笑,拉過她,拍下了剛落在她發(fā)間掛著的一顆露珠,又揉了揉她的秀發(fā),一切都是那么自然,就好像他剛才撥弄地上的花朵一樣。

  他示意她跟上,蹲下,拔草,甩干晨露,把拔出來的東西交給姑娘,換個位置。

  一路摘春。

  鉆出那個林子時兩人臉上全是笑容,手上全是花草,腳底都是春泥,身上滿是露水,迎頭撞上了小花,他拿著件嶄新的好看衣裳候在外面,給了公子一張干巾,自然而然地接過公子手里的東西,讓他快點去清洗下,全然不顧身邊美若天仙的女子幽怨的眼神。

  她也不知道自己該羨慕誰了,總之有點委屈。

  但是想想剛才公子形容的那些餅,她又開心了起來。

  本姑娘眼見了心也不煩,有吃的就行。

  兩人各自重新梳洗后,公子便進(jìn)了廚房。

  再出來的時候手中端了好大兩盤餅,都是用剛才找到的食材配上小樓里的雞蛋面粉做的:

  茼蒿餅,苜蓿餅,菠菜餅,薺薺菜餅,桑葉餅紫甘藍(lán)餅,顏色各異,大多帶青,綠油油的,像極了姑娘看到這些餅里眼里的光亮。

  或沾上公子自制的簡單醬汁,或和著菜葉清粥,這鮮甜真是讓人怦然心動,全身都在配合著進(jìn)食,連說話也是顧不得的。

  最后連一副高冷模樣的劍侍小花也是吃撐了。

  寧姑娘很沒有形象地拍了拍自己的肚子,發(fā)出飽食后滿足的聲音:

  “你這種人就該被娶回家藏起來,那些打打殺殺啊,交給女人來做就好了?!?p>  劍侍翻了個白眼,心里不知在想些什么。

  攸寧公子笑嘻嘻地說:

  “我覺得也是。

  本公子就適合種菜做飯看天,誰愿意打打殺殺,累倒是不累,就是有些無聊。”

  依依姑娘連忙點點頭:

  “恩恩,那你以后跟我混吧,你負(fù)責(zé)煮菜烹肉,我負(fù)責(zé)打打殺殺。你再把這個塊花也帶上,他就負(fù)責(zé)貌美如花。”

  公子歪著頭,似乎真去想象了下那樣的光景,有些開心地笑了起來。

  但是搖了搖頭:

  “不行的?!?p>  “為什么不行?!惫媚飭?。

  “因為你連我都打不過,怎么護(hù)我安寧。

  你看我的名字,陶攸寧,君子陶陶,君子攸寧。既要快樂,又要安穩(wěn)順?biāo)臁?p>  太難了。”

  “東帝正值巔峰,你還不安穩(wěn)?”

  公子只是笑。姑娘又問:

  “難道天下第一的東帝都不夠嗎?”

  公子想了想才回答:

  “我家老頭子確實強(qiáng)大。強(qiáng)到我難以想象。但是他也只能護(hù)我平安,守不了我心平靜,順不了我的心意難平?!?p>  “那要多強(qiáng)才夠?大羅金仙?”

  公子還是笑著搖頭。輕聲說:

  “給你舉個例子,至少要像我能把這塊地變成一片春天那樣,能把整個人間都變成一塊春天,那時候我便能一直安穩(wěn)順?biāo)煊挚鞓返匕残淖鰝€廚子了?!?p>  寧姑娘在腦子計算了下,算出來答案后拍了拍帝子的肩膀:

  “那你只能自求多福,咱們有緣無分?!?p>  公子哈哈大笑,稱是,謝謝姑娘青睞。

  白吃了廚子許久的姑娘似乎有些愧疚,想了下便道:

  “本姑娘以后至少也是個真仙級別的超級劍仙,待我了了牽掛,若你要面對那東帝都敵不過的人了,便用你的劍尋我,或是我知曉了。

  不管我在哪里,不管對手是誰,金仙亦或是金仙之上那種神話,屆時定幫你遞上一劍。”

  頓了下她又解釋道:

  “之所以只遞一劍,是因為那種存在大概一劍沒用,萬劍也沒用了。我得留點力試著跑一下。

  不過你放心,那肯定是超過我最強(qiáng)劍的一劍?!?p>  姑娘說得極其認(rèn)真,公子也收斂了笑意。

  沒有接下也沒有拒絕,只是正色行了一禮。

  他隨即轉(zhuǎn)移了話題,說道:

  “吃完這頓早飯我便去找那些肥料了,嗷不,是讓那些肥料自己來找我。記得我之前對你們說的話,這次有架打,你們各自練手,不用管我,我死不了,可明白了?”

  兩人點點頭。

  公子給自己倒了杯茶,一口飲盡,輕聲念道:

  “一朝英雄拔劍起,又是蒼生十年劫!”

  ……

  雙城外的高坡上,帝子與東帝分神并肩而立,就像一對普通的父子在登高望遠(yuǎn)。

  仔細(xì)觀察,就能發(fā)現(xiàn)他們雖然朝著一個方向,但是看的東西并不一樣,帝子在看那雙城,東帝在看那雙城之后的天空,一低一高,面色平靜,皆在揣度。

  東帝先開了口:

  “快五年了,準(zhǔn)備好了?”

  攸寧帝子沒有轉(zhuǎn)頭,直視前方,笑答:

  “準(zhǔn)備好了。你放他們過來便是?!?p>  東帝似乎對帝子對自己的稱呼沒有一點意見,而是有些感興趣地問:

  “一品能打幾個?”

  這話要是被不知他身份的旁人聽見一定會覺得他在搞笑,準(zhǔn)一品和一品的差距就和中品與下品差距一樣大,還打幾個?

  只有攸寧帝子知道身邊的人肯定不是在開玩笑,并且他問的還是以殺力著稱的一品劍修能打幾個,因為在他眼里只有劍修的境界才是真正的境界。

  隨身帶了那把桃木劍的攸寧帝子,笑著比了一根手指。

  東帝露出了絲笑容:

  “這么自信?”

  帝子瞇了眼睛,他等這天等了太久了,這個仇不是不能早報,但是那沒有意義,東帝出手殺再多人也沒用,因為殺不完,也解不開他的心結(jié)。

  所以他要自己殺,并且等得越久就要殺越強(qiáng)的人,如今已五年了,甚至從第一次游歷開始算,從出生開始算,十年,二十年了,二品一品的宗師已經(jīng)滿足不了他了。

  他這么回答父的問話:

  “陸地神仙又如何?劍仙,又如何?”

  東帝點點頭,又問:

  “天仙呢?”

  “殺!”沒有絲毫的猶豫。

  “殺得死?”

  “殺不死?!?p>  “恩?!?p>  “你在所以我殺不死他,你不在,我廢,他死?!?p>  “不值當(dāng)?!睎|帝沉默了一下,又道:“我一直在。”

  “我知道,所以我殺不死?!?p>  “大劍仙呢?能不能出劍?!?p>  “出。”

  “出了之后呢?”

  “叫人?!?p>  “善?!睎|帝又笑著點頭。

  熟悉東帝的人都知道,如今這世上只有帝子殿下能讓他笑,也只有帝子殿下能讓他稱贊。

  兩人同時騰空而起。

  片刻便至雙城之外,凌空而立。

  東帝的分神不斷變大,似一尊巨人落在地方,負(fù)手而立,看不清面目。

  他似乎只是來給帝子撐場子的,散發(fā)著無盡的氣勢,驚動了城內(nèi)城外無數(shù)人,沒有要出手的意思。

  而手持桃木劍的帝子殿下則只身往前飛去,一直飛到城樓之前,他沒有法身之力,比起城樓來那個小小的身影就像只飛蟲,可當(dāng)他舉起那把桃木劍的時候,他的聲音卻能清楚地傳到城內(nèi)每個人的耳朵里,不大不小,卻像古劍劍身一般凝實:

  “我東帝帝子,陶攸寧,前來雙城,討債。”

  “血債,”他單手執(zhí)起劍式,聲音落下便揮出一道劍氣長虹,

  “血償!”

  轟……

  城樓和城門轟然倒塌,發(fā)出一連串巨響,可仍然蓋不住他的聲音。

  城內(nèi)人驚懼不已,實力越強(qiáng)的人越害怕,瞬間反思了一番后發(fā)現(xiàn)自己應(yīng)該是沒有惹到這個瘟神的啊,還血債,這誰敢?。?p>  接著就開始在心里咒罵惹到帝子殿下的人,他們可不會考慮對錯或者仁義道德,強(qiáng)就是對,弱就是錯,所以惹到這個瘟神的人就是錯了,錯得離譜。

  所以不管帝子怎么無禮,怎么亂來,都是沒人覺得他不對的,他們只想挖個坑把自己的埋進(jìn)去,能這場風(fēng)波過去了再出來,然后去做點好事,就當(dāng)是幫帝子殿下祈福了。

  不敢抱怨也不敢逃只想裝死的人忽然又聽到一聲更加巨大的響聲,是從另外一邊傳來,他們自己估計了一下應(yīng)該是孤城的盡頭,可是孤城沒有城門,那應(yīng)該是城墻被破開了。

  這聲勢,是東帝自出手了?

  也沒人敢去查看,大多青樓店家都開始燒起香來。

  孤城盡頭,東帝分神已經(jīng)消失不見。攸寧公子收起了自己的桃木劍,可惜依依姑娘沒在,不然該讓她看看差距,女人家家的,就想著打打殺殺,雖然是挺可的。

  看著消失的這一截城墻,公子滿意地點了點頭。似乎有了些城外的陽光涌進(jìn)了孤城,再次給這座孤寂的死城平添了一抹新意。

  他輕車熟路地走到孤城里一處類似廣場的空地上把桃木劍輕而易舉地插入石板里,原地坐下。

  閉目養(yǎng)神。

  接著,便是等那些“肥料”自己送上門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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