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世界,沒有無緣無故的愛,也沒有無緣無故的恨。
我也沒有無緣無故的自我封閉。
嗯。
又是源于我的家庭。
在我的認(rèn)知里,我媽至少擁有兩張面孔。
有外人在場與沒有外人在場,她的表現(xiàn)截然不同。
她對待外人的時(shí)候,總是樂觀開朗。
她講起話來一套一套的,全是積極向上的語言。
周圍的鄰居都覺得她很好,有什么事情都喜歡找她商量,與她分享。
然而這些都是表象,私下底,只有我了解她有多么的惡劣。
我不想用“惡劣”這個詞語。
但我找不到更合適的語言。
當(dāng)我敲下這兩個字的時(shí)候,其實(shí)我很難受。
那些被無端打罵的記憶,是我這輩子最大的傷痛。
我一直在逃離,直到今天也在逃離。
我一次次的試圖忘記那些經(jīng)歷,但是怎么也做不到。
即便強(qiáng)迫自己患上間歇性失憶癥,也無濟(jì)于事。
它們與我的生命,如影隨形。
就好像我的身體里流淌著我父母的血,是永遠(yuǎn)也無法擺脫的事實(shí)。
有客人來我們家的時(shí)候,我媽總是笑臉相迎。
她表現(xiàn)的那么的快樂。
仿佛生活從來沒有讓她疲倦,仿佛雖然我們家境一般,但她一直過的很幸福。
我一直盼望,能有一位客人,常駐我們家。
每次客人快要離開的時(shí)候,我都是那么的不情愿,我那么的渴望他能再呆一會兒,多待一會兒。
當(dāng)客人踏出我家大門的時(shí)候,我明白,短暫的歡笑之后,將是一場巨大的暴風(fēng)驟雨。
“砰!”
我媽關(guān)上大門。
“你還愣在那里干嘛?還不滾去看書!”
“一會兒沒管你,你就往瘋里玩是嗎?”
“人家那些人多聰明,你看看你,蠢的跟豬似的!”
“怎么生了你這么個廢物!”
我媽謾罵著,上了樓。
我低著頭,跟在她的身后。
進(jìn)了房間,她還在罵著。
我正要回自己房間,她突然沖到我身邊,狠狠的戳了戳我的腦袋。
“不爭氣的東西!天天供你吃喝,你一副要死不死的樣子做給誰看!”
“你干嘛打我?我做錯了什么,你成天對我不是罵就是打!”
我終于,承受不住了。
我淚如泉涌,我大聲的質(zhì)問我媽。
我希望,她能給我一個答案。
一個她這些年為什么不停打罵我的答案。
“好啊!學(xué)會頂嘴了是嗎?”
我媽暴跳如雷,從床下抽出一根棍子。
無情的揮舞到我身上。
“你還有臉問我!你還有臉問我!”
“你哭什么哭!你吃的穿的用的,哪一樣不是我給你的!”
“你覺得在這個家委屈你了是嗎?”
“你要覺得委屈你就滾!”
你要覺得委屈你就滾。
聽到這句話,我撒腿就往樓下跑。
當(dāng)時(shí)我心里只有一個念頭:離開,永遠(yuǎn)的離開!
“這么晚了,你要去哪里?”外婆看著我,很是著急。
我沒有回答。
我只想離開,只想離開。
大門,就在前方,只要我打開,我就永遠(yuǎn)的解脫了。
我要有多遠(yuǎn),跑多遠(yuǎn)。
“你還真的有膽出去是嗎?”
我媽拿著棍子追了上來。
在我剛碰到門鎖的時(shí)候,她一把將我拽了回去。
“讓你跑!讓你跑!”
我媽無情的揮動著棍棒。
我哭的撕心裂肺。
“我做錯了什么?我到底做錯了什么?”
“你還頂嘴!你還敢頂嘴!”我媽越打越狠。
外婆上前拽住我媽。
“文淑琴,你要再打就先打死你媽我!”
外婆說著,一屁股坐到地上。
一度混亂的場面,靜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