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陣凜冽的攻擊襲來,對于重華來說,那黑袍人雙臂所散發(fā)出的威力是如此熟悉,讓他一時竟生出了一種沉沉的壓迫感。
就在那擁有著無比強(qiáng)大破壞力的掌風(fēng)快要落下時,不知從哪里忽然蹦出一個小黑團(tuán)子,它嘴里發(fā)出一陣從未有過的怒吼,隨后縱身一躍,張開兇猛的嘴,狠狠咬住了快要落下的火臂。
同時,又不知從哪里飛出一只全身火紅的雞,它與這小黑團(tuán)子似有默契一般,直直飛上那人的頭,朝他脖頸狠狠啄去。
黑袍人只覺得一陣刺痛,“又是你們,不自量力的兩個家伙!”他口中低喃,渾身發(fā)力一甩,咬住手臂的狼崽和頭上的雞便被扔得老遠(yuǎn)。
黑袍人直接沖著倒在地上的兩個小東西一掌打去,只一霎,那一雞一狼便紛紛倒在了地上,沒了氣。
“黑洞,小魔王!”見卿云最喜歡的兩個小東西被黑袍人殺死,弄知心里升騰起一股激怒。
黑袍人再次向這邊的幾人劈來,“我看這次還有誰能救你們!”
魏俞泓此時心里早已罵了墨祥千萬遍。也不知是誰惹上了這么厲害的主,雖然說自己是王都總侍,在這這個人面前,他們幾人聯(lián)起手來竟都被他打得毫無招架之力!這人練得到底是什么古怪功夫?
當(dāng)然,這樣的念頭只在魏俞泓心里一閃而過。此刻的他來不及想太多,只能拼死抵抗下去。雖說自己遠(yuǎn)遠(yuǎn)不敵他,可既然答應(yīng)了墨祥要給此行護(hù)航,便不能食言。除非自己死在這里,否則無論如何都不會后退一步!
“我兒在此,有誰敢傷!”一個渾厚的聲音從半空傳來,這聲音完全蓋住了下方的打斗聲,直直穿入所有人的耳朵。
為首的黑袍人神色一變,朝那聲音傳來的方向望去,只見一個人影朝著這邊飛身而來,他身著麻衣,手握一根楠木長棍,直直對著黑袍人的方向襲下。
黑袍人眼疾手快,身形一動,便躲過了危險的一招。他望著來人手中的楠木棍,又死死地盯著那人雙眼看了許久,蔑然一笑,“想不到,此處還有旋門中人?!?p> “是他!”墨祥一聽到這邊的動靜,立馬朝那邊望去。只見旋考穩(wěn)穩(wěn)立在馬車頂,與黑袍人相對而立。此刻的他,眼神清澈剛毅,殺氣騰騰,一如當(dāng)年意氣風(fēng)發(fā)的模樣。
“回天門的小輩,如今也有這般膽量了么?”旋考立在那里,冷漠地望著黑袍人,聲音依然渾厚無比。
“父親?!”望著眼前的一幕,重華大驚,他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父親怎么會突然出現(xiàn)在這里,而且還是用這樣的方式?旋門中人又是何意,他與黑袍人認(rèn)識?
無數(shù)個問題在重華腦海中冒了出來,只不過他并未來得及細(xì)想。因為,那黑袍人的攻勢早已朝著父親落下。
“父親小心!”雖然重華還處于迷茫狀態(tài)之中,但見到黑袍人對父親發(fā)起攻勢時,本能地大喊了一聲。
經(jīng)過一番回合地較量,旋考與黑袍人雙手立于車頂。車內(nèi)的牟氏只覺得馬車不住晃動,她緊緊抱著沉睡的女兒,心臟就如同要跳出來一樣。
“沒想到,雙瞳者竟是旋門中人所生。既然這樣,那我今天更要殺掉他了。”黑袍人看著旋考,一臉玩味。
“你!休!想!”旋考咬牙切齒,再次抵擋下對方的攻擊。
兩人就這樣持續(xù)了數(shù)個回合之后,只見黑袍人臉上浮現(xiàn)出一抹怪異的笑。隨后,他伸出火紅的雙臂,發(fā)出十成的力道,狠狠朝著下方的重華劈去。
“重華!”旋考見狀,立馬飛身躍下。就在那掌風(fēng)即將到達(dá)重華身上時,他穩(wěn)穩(wěn)地?fù)踉诹藘鹤拥拿媲啊?p> 旋考只覺得頭一陣猛烈的眩暈,隨后五臟六腑便如同被震碎一般,一股鮮血從胸口涌出。
“父親!”重華萬萬沒想到,父親為了救自己,竟挨了如此一掌。
眼見這個旋門中人已駭然倒地,黑袍人眼中頓時涌現(xiàn)出了一抹意外的欣喜。他本想一掌結(jié)束了這個雙瞳者,再騰出手來和這個厲害之人較量,沒想到他竟然為了兒子直接擋了下去。若他不擋,說不定還可以和自己來個不分勝負(fù),如今他擋了嘛……自己這一掌可是用了十成力道,就算他是旋門中人,也必死無疑!
黑袍人滿眼竊喜,最難解決的一個已經(jīng)倒下去了,下面,我就讓你們嘗嘗頃刻間覆滅的滋味!他再次揮動雙臂,因為剛剛已經(jīng)用過一次十成力道,如今覺得有些疲意,但對付他們,還算綽綽有余。
火紅的掌風(fēng)再次襲來,下方之人即將遭受第二次強(qiáng)烈的殺傷力。
“回天門的人,何時這么愛惹事!”
有一個聲音從半空傳來,只不過相比之前的旋考,這個聲音要清亮許多。
眾人再次朝著遠(yuǎn)處望去,一男子飛身落下。他懷中抱著一張琴,弦有四根。飛身落下之時,右手在琴弦上一揮,一陣刺耳的琴音傳來。那聲音,直擊心神,仿佛要將人活生生撕碎一般。
黑袍人被這突如其來的琴聲狠狠擾亂了心智,他想施力,可卻怎么也無法對著那古怪之人動手。
“你……是誰?”黑袍人神色立即變得嚴(yán)肅。
“你無需知道,只需明白,今天你殺了旋門中人,日后必定有所報應(yīng)!”那人說完,再次右手一揮,琴聲四起,擾得對方頭暈?zāi)垦?,再無還手之力。
“我們走!”黑袍人對著下方大喊一聲,飛身一躍,便消失在了眾人視線中。
隨著為首之人的離去,下方黑袍人自然緊跟而走。剛才還廝殺不已的地方,瞬間便安靜了下來,如同什么都沒發(fā)生過一樣,只聽得見旋考厚厚的出踹息聲。
旋考奄奄一息地倒在地上,胸口還在不斷滲出鮮血。他望了一眼剛剛這個救下自己兒子的人,眼中閃過一絲欣喜。正欲開口,卻只見那人一眼不發(fā),步子往后退了兩步,頭也微微偏了偏,似乎并不愿和他說話。
旋考神色忽得黯然。是啊,我如今早已不再是旋門中人,這一生都應(yīng)該不會再遇到門中之人了。剛才那股涌上心來的熟悉感,許是錯覺罷了。
“父親!”重華早已跑過來,將旋考抱著,泣聲不止。雖然他不知道眼前這一切究竟是怎么回事,但他親眼看見,父親為了救自己,可以擋下那重重的一擊。
“重華!”旋考看著兒子痛苦的樣子,一聲苦笑。“我知道,有一個問題你想問我很久了,我今天就把什么都告訴你。”姚老頭忍著一口氣,滿臉痛苦,死死地握著重華的手。
“不,我什么都不想問,你也什么都不要說?!敝厝A眼眶血紅,緊緊捂住父親胸前的傷口,可血跡依然如水涌一般流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