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曼端坐著,掩著嘴笑出聲音,雖然她現(xiàn)在這張臉容貌秀麗,可是這位子夜的顏值也是極高的,看他說話的語氣好似有些不著調(diào),但為人應(yīng)當不壞,否則那時在世子府,自己與他不過初次相見,他為何要幫自己這樣一個陌生人?
“你笑什么?”墨染看著她的笑,仿佛能夠消融冬日里的寒霜,不由自主也嘴角掛著笑意。
“如果你真是那樣的人,就不會救我了?!碧K曼臉上是淡淡的笑容。
墨染俊雅出塵的臉上也染上了笑,不知為何,只要和她在一起,似乎從前的緊繃的感覺消散了。
頃刻蘇曼的肚子不合時宜地發(fā)出了聲音,墨染聽見了揚眉看著她道:“看來我還得弄些東西給你吃?!?p> “好人做到底,謝謝?!碧K曼伸手將耳畔凌亂的黑發(fā)攏好,目送著他離開。
蘇曼深黑眸子凝視著黑沉沉的夜空,那綴滿天空的星子仿佛細沙,皓月當空卻顯得有些冷清。院子里頭栽種的榆樹和槐樹都有些年份了,那皸裂的樹干甚是蒼勁。夜風(fēng)吹過,葉子發(fā)出了沙沙沙的聲音,偶爾還有蟋蟀發(fā)出了叫聲適才打破了寂寥的夜幕。
墨染抓了只野雞回來順便也摘了些野果,蘇曼大喜,許久沒有吃野味了,正好來個烤雞。
墨染饒有興致地坐在一側(cè)看著蘇曼,只見她取出一把匕首然后將雞肉切成厚度相近的肉片,然后將野果也切成片,然后雞肉與野果相隔串在事先準備好的弄干凈的樹枝上,隨后放在火上烤。
“可惜沒有孜然?!碧K曼嘟囔著,不過這場景有些似曾相識啊,沒記錯的話上回在世子府內(nèi),她烤魚來著。
墨染垂眼看著她,火光下,她的臉頰越發(fā)秀美。
許是覺得自己這樣一直盯著一個女子看不太好,愣了片刻之后,墨染長身而立,從一旁取了些枯樹枝放入火堆中,唇邊綻著笑道:“我還記得上回你說過,你不想呆在世子府,如今雖然陰差陽錯被劫,但也算脫離了世子府,往后你有什么打算?”
若是她開口的話,或許他會帶她離開這里。墨染眼眸中倒映出火光,俊眉微挑,等待著她的回答。
“還能有什么打算,吃完這頓回世子府啊?!?p> 恰逢之前烤的雞腿熟了,蘇曼將其中一只遞給他,這雞腿外焦里嫩,撕開雞皮噴香四溢啊,雖然沒有調(diào)料,可是有那野果佐料,也挺美味的,她說完就啃起了雞腿,絲毫不顧及自己的形象。
墨染對于她的回答有些出乎意料,不過她似乎總是與自己所想不在一條線上,他也見怪不怪。只是他剛要咬一口,看著她左手拿著雞翅右手拿著雞腿胡亂一頓亂咬的樣子,禁不住覺得好笑。
在殷國,雖然女子比之天啟國豪爽許多,但是女子也注重形象,有外人在場也絕不大口吃肉。大口吃肉只有男子,而在天啟國這些年相處,他周邊的男子吃飯都是講究規(guī)矩。
這個蘇曼啊,真是與眾不同。
適逢蘇曼抬頭,她瞧著墨染沒有吃一口,而是望著自己,而方才那雞翅與雞腿她已經(jīng)啃得差不多了,可這肚子才五分飽,不由得心中微微一動,臉上有些靦腆笑道:“你不吃嗎?”
“我不餓?!蹦究粗尤蚀笱壑惫垂炊⒅约菏种械碾u腿,錯愕了一會兒將雞腿向前一伸道,“給你吃吧?!?p> “既然你這樣說,那我就勉為其難幫你吃掉,要知道浪費可是可恥的?!碧K曼難以掩飾的雀躍,一把接過雞腿,大口吃了起來。
“瞧你這樣子,世子府的伙食不太好啊?!?p> 蘇曼埋著頭狂吃雞腿,連連點頭。
墨染抬頭看著星空,狀似無意提起一句:“那你為何還要回去?你若是擔心日后不知如何生活,我倒是可以借你些錢兩使喚?!?p> 蘇曼搖了搖頭致謝隨后說:“多謝你,子夜。不過我不能就這樣離開世子府,我答應(yīng)過蕓娘要和她一起離開世子府?!?p> “蕓娘是誰?你的親人?”
“不?!碧K曼驟然陷入了沉默,她的親人這輩子只怕她再也不能相見了,不由得輕輕深呼吸一下,隨后朗聲道,“蕓娘與我同是世子府的婢女,她待我很好?!?p> “要知道這可是你離開世子府最好的機會,錯過這次只怕再無下次?!蹦径⒅K曼,上下打量著她,忽然間有些希望她說出要自己帶她離開世子府這句話。
作為一個下人,永遠別想有什么出頭之日,能夠平安度日已是萬幸。
他會給她想要的榮華富貴,只要她肯開口。
他見過那樣多的人,無一例外都是為了錢財。她若想要,他一定會滿足她。
“你若是擔憂你們離開世子府后的生活,這你大可放心,我保你衣食無憂,家財萬貫?!蹦厩逵牡捻禹怂谎?,這總會吊起她的胃口吧。
“你說的很好,不過謝謝。你我萍水相逢,我不能要。日子是自己過出來的,不是靠別人施舍來的?!碧K曼停下了手中動作,面色很是平靜,“我會自己帶著蕓娘離開世子府?!?p> 畢竟在自己最困難的時候,蕓娘總是伸出援手。
來到天啟國,不好的事情接連發(fā)生,蕓娘就是那一道光,溫暖著自己。
她那樣的信任自己,蘇曼不忍心讓她失落。
這番話令墨染有些震驚,面上的表情也略微有些僵硬。
墨染不由得望著身側(cè)那嬌小的身軀,她到底經(jīng)歷了什么,居然能夠說出這樣一番話。
是呵,在天啟國的日子,他度日如年,小心翼翼走好每一步。即便在天啟國旁人見著他,也要對他禮讓三分,他清楚那并不是發(fā)自內(nèi)心的敬重。
殷國遠在千里之外,沒有人能夠幫助自己,他能夠依靠的唯有自己。
世子府內(nèi),自從得知了蘇曼失蹤的消息后,榮軒整個人都臉色陰沉。他的左手在與黑衣人搏斗中受了傷,進行了包扎。
他有些懊悔,或許自己不該讓她離開自己的身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