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靜謐深林
黎洲村覆蓋著繁盛的森林和遼闊的草原,風光旖旎的泊河穿過黎洲村,這里的人們過著日出而作,日落而息的生活,雖艱苦一點卻也平靜滿足。
這一天獵戶辛平背上箭簍子,拿上武器早早便出門了,出門前他仔細地端詳了睡得沉沉的孩子和可愛的妻子,他心中感到暖洋洋的,推開門,陽光肆意地向他撲了過來,使他眼睛都睜不開了。
“喲,你也很早嘛?!毙疗较蛟缫训群虻墨C戶阿力招呼。
阿力黧黑的臉龐綻開了笑臉,兩人打算干一票大的。
“最近的貨價可是飛漲啊,今天天氣很好,運氣好的話,說不定可以干票大的?!卑⒘雌饋砭穸稊\。辛平看著遠處湛藍的天空,漂浮的白云,忽然他們前往的森林中一團黑色的東西飛了出來,繼而這團黑色的東西忽然散了開來,原來是一堆麻雀從森林中倏忽一下飛了出來。
辛平忽然看見這景象倒也嚇了一跳。
“那里像是發(fā)生了什么?”辛平擔憂地說道。阿力笑道:“也許是大家伙把這些麻雀驚嚇到了,看起來今天走運了?!?p> 辛平把那把極快的砍刀別在腰間,系緊背簍,囑咐阿力道:“萬事小心?!?p> 兩人輕巧地邁入森林之中,卻未曾發(fā)現(xiàn)一只野味,嵯峨的山巒中似乎所有的動物都消失了,只留下一片寂靜和黑暗。潺潺的溪流聲在兩人的耳邊重復著,夾雜著風吹過樹木間隙時的吼吼聲,聽著令人寒毛直立。
阿力熟練地利用小樹枝的彈力設(shè)下了幾個小陷阱,辛平則將背簍中的鐵制老虎夾拿了出來,小心翼翼地擺放在野獸可能經(jīng)過的山地和小路上。
阿力忽然叫了一聲。
“大哥,你瞧,這是什么腳???”
阿力顫抖的聲音引起了辛平的警覺,赫然眼前的是一只奇大的腳印,這只腳印很顯然是猛獸的。辛平一見這只腳印,忽然感到寒毛直立,大感不妙,他必須非常小心應付,容不得半點馬虎。
此時湛藍的天空開始灰暗了起來,從林間呼嘯而來的一陣疾風,將兩人的頭發(fā)都吹得肆意舞動起來。
獵人的敏銳感捕捉到了由遠處輕微傳來的陣陣的呼呼的喘息聲,令阿力和辛平登時緊張感飆升。
“看起來非常近,是個大家伙?!毙疗骄o張不已,他是個久經(jīng)歷練的獵人,曾一個人獵殺過水牛,甚至是野狼等獵物,可是這是他第一次感到手心出汗。
“趕快躲起來!”辛平急忙拉著阿力潛入了灌木叢中。這是獵人最基本的本事,靜悄悄地躲起來,獵人懂得如何在草叢里防止被蚊蠅干擾,懂得如何消除自己的存在,兩只眼睛直視著前方。
瀠樣細雨打轉(zhuǎn)似地飄落了下來,周圍變得靜地令人感到可怖,阿力和辛平屏住了呼吸,仿佛只要呼出一口氣,就會大難臨頭一般。
忽然一陣悉悉索索的聲音出現(xiàn)了,在阿力和辛平眼前的齊腰長的草扭動了起來,顯然是有野獸在其中,阿力和辛平集中精神,野獸的鼻子從草叢中露了出來。
“注意!這個方位的話,等靠近,就用箭射中它?!毙疗教崞鹆伺d致,剛才的可怕的念頭也隨之煙消云散了。
果然一只鹿小心翼翼地嗅到了果實的氣息。
這是辛平特地準備的致命食物——食物中添加了特制的迷藥的一只熟透的大蘋果。辛平心想:“吃吧,這食物就是給你準備的。”
只見它對著大蘋果,警覺地嗅了一圈,接著伸出長長的舌頭,試著啃了起來。
阿力笑道:“太好了,今天有鹿肉可吃了,我可好久沒嘗過鹿肉了呢?!?p> ”噓,別吵?!毙疗骄姘⒘Φ?。阿力捂住了嘴,繼續(xù)盯著這只鹿,看著它用舌頭卷起蘋果,咔嚓一口,一大半的蘋果被吃掉了。
辛平和阿力單拳一握,表示已經(jīng)成功了。
忽然一陣狂風肆虐地將齊腰的茅草吹得東倒西歪,鹿似乎被這突如其來的狂風驚到了,敏銳地抬起頭,奔跑了起來。
阿力一見到手的鹿飛了,也顧不得那狂亂的風了,從箭簍里拿出一支箭,張弓搭箭,嗖一聲射向那只鹿。只見那只鹿噌噌只輕輕跳躍了兩下,早已消失在了兩人的眼前。
阿力和辛平看著煮熟的鴨子飛了,心中怒火中燒,把弓摔在了地上。
“可惡的鳥風,姥姥的,壞了老子好事?!鞍⒘Ψ薹奕坏?。辛平安慰道:”不妨,它吃了俺的蘋果,待會仔細找找。”
“可畢竟要廢許多的時間,天已經(jīng)開始黑了呢?!卑⒘︵街煺f道。
“是啊,今天出門的時候明明天氣不錯,沒想到?jīng)]過多久,居然下起了小雨,天公不作美,看起來今天得空空而回了?!币幌氲阶约旱睦掀藕⒆拥戎约?,辛平?jīng)Q定再逗留一會,一邊設(shè)下陷阱,一邊找尋那只逃跑的鹿。
“可不能給野獸叼走了?!卑⒘σ贿呇D難的山路一路找尋,一邊嘴巴不停道。
“瞧!”辛平似乎發(fā)現(xiàn)了什么。
阿力蹲了下去,觸手往那一坨鹿的糞便上一伸手,便得到了一些信息。
“還熱乎著?!卑⒘π老驳?。
辛平說道:“看來是從那邊過去了?!?p> 兩人越來越向著密林深處前進,此時辛平覺得有些不妙,拉住阿力道:“天色已晚,先回去吧,再不回去可要在這里露宿了。”
阿力覺得這個建議真是糟糕透了,說道:”大哥,照時間算來,那鹿應該就在附近了?!?p> 經(jīng)阿力這么一說,辛平覺得確實是這樣,而且從剛才的路線來看,鹿一定就在這附近。
果不其然,阿力看到了倒在前方的鹿,他興奮不已,他不顧一切地跑了過去。
這時辛平忽然感覺不對,呈現(xiàn)在自己眼前的那只鹿,渾身血淋林的,大口喘著粗氣。
辛平心想:“怎么回事?不對!有危險!”作為獵人,他有著敏銳的危險感知,他想叫住阿力。
可是一閃而過的巨大黑影忽然之間籠罩了阿力。
“啊嘞?!卑⒘ζ婀值匕l(fā)出一聲,只看到兩只巨大的黝黑的鼻孔在自己的眼前,噴出的白霧將自己的視線擋住,他感到自己被胡亂地甩了起來,接著聽到滴滴答答的聲響以及身上被拉扯的感覺,格拉格啦的響聲。
辛平渾身顫抖了,腿腳軟了下來。
阿力被眼前的巨獸叼在了嘴里,并且啃了起來。
那令人窒息的啃咬聲,直達辛平的心靈深處,眼前血腥的一幕令他這個老練的獵人也不得不屈服。
他知道死期到了……
只見那只巨獸嗚嗚吼了兩聲,將阿力身上的肉一塊塊撕扯了下來,此時阿力早已經(jīng)魂歸閻羅了。
辛平兩腿一軟癱在了地上,細雨紛紛,辛平看著阿力汩汩而出的鮮血將黑色的泥地染成了血紅。
辛平的視線模糊了,粗重的喘息聲包裹了全身,不敢有一絲一毫的動彈,與其說是不敢動,不如說是根本動不了。
那只臉盆般大小的兇殘的眼睛終于射向了辛平。
只聽那噗噗兩聲巨大的肉掌拍在地上的聲響,聽那吼地一聲,巨大的獸軀向著辛平?jīng)_了過來。雨呼啦啦的大了起來,將靜謐的森林籠罩了起來。
辛平的兒子開始擔心了起來。
“媽媽,爸爸怎么還不回來,雨下大了呢?!?p> “別擔心,爸爸很快會回來的,而且會帶來很多好吃的?!毙疗降钠拮游⑿χ鴮χ鴥鹤诱f道??墒撬男闹袇s始終有些忐忑不安,因為辛平一向是個細心穩(wěn)重的人,從來不會這么沒有打算。
她心想:“但愿不會弄傷自己了?!辈贿^一想有阿力陪著辛平,她似乎覺得放心了許多。她輕輕地撫摸著兒子的小臉,哄著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