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那天晚上夏明俐找我談話,他那時帶特長班的班主任,告訴我他們班有個女生讓他很頭疼,”
“他說那個女生每天都遲到,放學卻是最后一個離開,作業(yè)要么不寫,要么寫的亂七八糟,夏明俐曾找她談過話,但是那女生一直低著頭不敢說話,他問什么她都點頭,說的急了,她就小聲的哭,”
江渙言頓了頓,“我跟他在辦公室待了一會兒,天已經黑了,出校門的路要經過實驗樓,當我們從實驗樓下走過的時候,我忽然看見了天臺上站了個長頭發(fā)的女生,”
“夏明俐以為是學生在上面吹風,于是喊了一聲,那女生卻忽然張開了手臂,我們這才發(fā)現不對勁,我拔腿往天臺上跑,卻沒能攔住她,眼睜睜看著那女生從天臺上掉了下去,”
江渙言攥緊了手指,他睫毛顫了顫,“我不知道是她跳下去的,還是欄桿松了讓她掉了下去,反正,她死了,”
“你知道嗎?”他肩膀顫了顫,“當時夏明俐看著她往下掉,還下意識伸手去接……”
周沫若咬了咬牙,走過去拍了拍他的肩膀,“夏老師是個好老師,”
好一會兒江渙言的情緒才平靜下來,他靠在身后的墻上,“后來,那個女生死后,學校不讓聲張,因為是晚上,沒有人看見,那女生家里也只有一個耳聾的爺爺,學校給了他一大筆安撫費,對外宣稱女生因病退學,這件事就這么不了了之了,”
周沫若握緊拳頭,她冷嗤一聲,“恒一可真會辦事啊,”
江渙言接著說,“學校不讓查,但我和夏明俐實在放不下,于是私底下偷偷了解情況,最后查出來,是因為校園暴力,”
“那個女生是外地轉學過來的,性格本來就內向,再加上剛到了新環(huán)境,人生地不熟,更是不敢跟人說話,有些同學就開始看不慣她,欺負她,扯她的頭發(fā),打罵她,弄臟她的作業(yè),”
江渙言嘆了口氣,“她是受不了了吧,”
周沫若冷笑一聲,“她只是徹底失望了,”
“因為最主要的,不是對那些施暴的人失望,也不是對這個世界失望,而是對自己失望,不知道自己到底是多么不堪,才讓人那么討厭,”
周沫若聲音很冷,身上也冷的可怕,不過夜很黑,她也懶得再偽裝,情緒雖然有些失控,但是這些話說出來,心里卻舒服了很多,
一只手帶著溫熱的體溫拍上了她的肩膀,周沫若轉過頭去,江渙言的眼睛亮晶晶的,在黑夜里像晶瑩剔透的寶石,
他輕聲說,“可是施暴的人只是少數,這個世界那么大,喜歡你的人那么多,你為什么只為了那少數的人而選擇去死呢?”
周沫若頓了頓,“可是人有的時候,卻只能看得見惡意,因為它太可怕了,”
江渙言松開她,指了指天空,“你第一眼看過去,看到的是什么?”
周沫若抬眼看過去,“當然是月亮,它那么大那么亮,”
江渙言退到她身后,觀察了她的視線,忽然伸出一只手,遮在了她的眼前,“現在呢?”
眼前的手修長,骨節(jié)分明,身后傳來若有若無的洗衣粉的香味,周沫若用了幾秒鐘才把注意力轉移到眼前的夜空,
江渙言的手恰好擋住了月亮,她一眼看過去,頓了頓道,“我看到了星星,”
橙般若
大家猜猜,月亮與星星,代表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