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爺爺,麻煩你換個地方下棋?!?p> 幾個身穿白色制服的青年走過去,客氣的將幾位老頭子請到外面去,然后扯起橫幅將整個小區(qū)封鎖起來。
“居委會通知下去了沒?”
“十分鐘內(nèi),必須全部撤離?!?p> 治安所員工忙碌的做著維護(hù)工作,偷偷用余光瞥一眼那棟樓下的七八道身影。
整個白盾的頂級力量,以最快的速度匯集在一起。
六位正副組長,兩個老師,再加上一名副部長。
如果他們拼死搏殺,可以直接摧毀大半個老狗門,如此恐怖的力量,此刻卻安靜的站在那里,宛如暴風(fēng)雨前的寧靜,壓抑的讓人胸口發(fā)悶。
陳千愁盯著樓道口,下一刻,渾厚的真氣自體內(nèi)散發(fā),攀附著墻壁將整棟樓包裹,似有夜叉的刺耳哭嚎回蕩,斑駁墻皮簌簌抖落,給人一種大地在震顫的假象。
這是一種宣告。
我來了,所以萬妖蟄伏,所以風(fēng)起而波濤萬丈。
僅僅片刻時間,有四道身影自樓上緩緩走下,眉頭緊蹙,表情慎重。
待他們站至身前,陳千愁老臉平靜,張開嘴,聲音平緩而低沉:
“你們……在找死?!?p> 聞言,幾人相視一眼,較高的那位走出來:
“老爺子別急著發(fā)怒,聽我們解釋?!?p> “不必了,跟我回部里解釋?!标惽С顡]揮手,語氣中沒有絲毫商量的意思。
散修,并不是一個貶義詞。
他們擁有常人不能及的力量,自然也要接受聯(lián)邦更大程度的監(jiān)管,這是維護(hù)穩(wěn)定秩序的必要方式。
并不是說,你是散修,聯(lián)邦就要抓你坐牢的意思。
但即使這樣,無數(shù)的家族勢力還是努力想洗脫散修的身份,想要得到聯(lián)邦的承認(rèn),只有這樣,才能大大方方的站到明面上來。
比如翠微山的遺跡,散修是不被允許進(jìn)入的,但會館得到了白盾認(rèn)可,就會被配發(fā)幾個名額。
這種情況也很好理解,如果出了事情,聯(lián)邦就可以直接找封家算賬,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廟。
或許再過幾年,當(dāng)修行普及開來,這種情況會得到改變,到那時才是萬花齊放的時代。
但現(xiàn)在,修行只被一小部分人掌握,就必須有更強(qiáng)大的力量來管控他們。
否則,就會出現(xiàn)此時的情況。
修士膽敢破門強(qiáng)闖民宅,挾持普通居民,施以暴力,這是在挑釁聯(lián)邦,挑釁整個白盾。
“我們能給封家會館一個身份,自然也能收回這個身份?!币妿兹诉€想說什么,陳千愁淡然一句話堵住了他們的嘴。
必須緝拿關(guān)押,按照規(guī)矩處理。
就算面前這四人,他都認(rèn)識,甚至很熟悉。
封家會館除開館主許墨,還有八位四品修士,浴場里死了一位,七個來了四個,足以代表會館的決心,陳千愁的做法也許將會徹底惹怒封家。
但這是底線,沒得商量。
“收回?”高個修士眼角抽搐,忽然露出冷笑:“所以只允許散修殺我封家人,而不讓封家問個原由?”
他這話已經(jīng)足夠直白,就差直接說林城分部的二把手包庇散修,誅心之言。
白盾幾個組長面色不禁多出幾分怒容,反倒是陳千愁自己毫不在意的揮揮手:“不是她做的?!?p> 這算是給封家一個面子,稍微做了解釋。
下一秒,他面色微沉:“或者說,你們有證據(jù)的話,可以拿出來看看?!?p> 說這話時,老爺子底氣十足。
因?yàn)楸緛砭筒皇橇秩魨棺龅?,即便她想,也沒那個實(shí)力。
真正做事的人,就算他自己親口承認(rèn),你們封家也沒什么辦法。
老爺子心中自有判斷,浴場的事情從根本就是封魚在搞事,死了也白死,如果真把關(guān)系挑明,對封家而言也不一定是件好事情。
一個隱藏在暗處虎視眈眈的五品強(qiáng)者,又沒有勢力牽掛,想要啃下半個會館,簡直不要太輕松。
他之所以不愿意明講,就是不想看見蘇小閑和會館開戰(zhàn),無論誰勝誰負(fù),林城都會陷入巨大的風(fēng)浪中不得安寧,更何況,會館只是封家龐大身軀下微不足道的一部分而已。
“把人交出來,我會好好查問。”為了避免這一幕的出現(xiàn),陳千愁需要先把那個姑娘從對方手上拿回來。
沒想到,聽了這句話后,四人臉色同時難看起來,憋了半晌后才緩緩道:“沒拿住,讓她跑了?!?p> 四個大武師同時出手,居然讓個小妮子趁機(jī)逃走。
他們想起先前那只白貓,端的是詭異無比,白煙飄忽間便帶著女人消失在眼前,行蹤難覓。
聞言,陳千愁同樣疑惑,他倒不懷疑對方的話有假,畢竟那不是什么小東西,而是一個大活人,白盾已經(jīng)將此地完全控制起來,想要偷偷摸摸帶走,完全是異想天開。
只是,她是怎么逃的?
幾個大武師在林城赫赫有名,此刻見被人小覷,有穩(wěn)不住的已經(jīng)出言解釋道:“我們本就沒想對她做什么,所以才給了她可乘之機(jī)?!?p> “沒想做什么?”云婉攥緊拳頭,冷冷一笑:“難道幾位是來做客的?”
“哼。”那位三十來歲的男人低哼一聲:“我們不傻,憑她的實(shí)力還傷不了封魚,只要她答應(yīng)跟我們?nèi)^走一趟,老老實(shí)實(shí)交代出手之人的身份,我們也不會難為她?!?p> “這小姑娘心機(jī)深沉,開始還給我等端茶倒水,讓我們放松警惕,聽見這番話后竟然一直琢磨著逃跑,若不是我們大意……”
聽起來,他們倒是懊惱的很。
尋常人看見這么多四品修士,早就嚇得腿軟,更何況他們一開始就講明了此事與對方無關(guān),只是前來請她去會館問個清楚。
怎么想也沒必要逃走才對,這一逃,豈不是坐實(shí)了她兇手的身份,蠢笨之極。
“……”聞言,陳千愁雙眼微瞇,感慨的嘆口氣。
如果他們真是來捉她的,或許林若嵐也不會逃了。
這小子,到底哪里招人喜歡?
莫非老頭的審美跟不上時代了?
“罷了,跟我走吧。”陳千愁也不想在此地動手,驚擾了民眾,這幾人心中應(yīng)該清楚,如果硬要逼自己強(qiáng)行擒拿,或許他們就沒辦法完整的走出這個小區(qū)了。
“等等?!?p> “嗯?”
只見高個修士忽然叫住陳千愁,沉聲道:“白盾此事處理的有失公正,會館不服?!?p> “呵,你能代表會館?”陳千愁饒有興趣的看著他,四品大武師的修為的確不弱,但想要代表封家會館發(fā)話,還差點(diǎn)意思。
沒成想,高個修士并不慌張,嘴角反而涌上些許笑意:“我不能,但封老爺子可以,這是他的意思?!?p> “哪個封老爺子?”
“封吉祥,封老爺子?!备邆€修士的話語,仿佛一顆石子擲入平靜水面,讓眾人的臉色下意識凜冽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