輾轉(zhuǎn)幾班火車,歷經(jīng)一夜顛簸,肖旭飛終于從一座陌生城市回到了原來的城市。
鯨魚嘆著氣:“哎呀還好沒傳去國外,不然都不知道怎么回來吶~”
肖旭飛沒有做答,他是確認過傳送口的,那個分靈看上去不像外國人,因此被傳送到海外的幾率不大。此時他心里想著的就兩件事兒:怎么搜集白星珠和如何勸解于藍。
次日中午,一夜未眠的肖旭飛一下火車就跳上公交,第一時間去找于藍。鯨魚沒有挨住睡意,在腦海中沉沉睡去,肖好不容易見到于藍時,它都沒醒。
“你又來干嗎?”于藍的黑眼圈很嚴重。
“你認識我時間不長,可以說拋棄就拋棄,但我不能......”肖旭飛情緒激動。
“你這樣子,是要打架嗎?”
“我腦子里的念獸會證明,李老師的死是注定的,與你與我都沒關(guān)系,雖然確實可以避免,但不是你我可以控制的!”
“你在說什么?”于藍雖然沒明白【念獸】這個詞,但后面的話她聽進去了。
“你跟她說!”肖旭飛敲敲自己的腦袋,但鯨魚并沒反應:“稍等,它它好像,睡著了。喂,醒醒。”
于藍一直都認為藝術(shù)家都有些神經(jīng)質(zhì),可眼前不停敲打腦袋的肖旭飛看上去,就只是像個傻子。
鯨魚終于醒了過來,直問:“誰,誰叫我吶?”
“跟她說明下李行的事,我怕她還是想不開?!?p> 于藍不想再鬧下去,轉(zhuǎn)身要走,肖旭飛突然驚詫的叫喚起來。
“她是李行的女兒?那怎么不是一個姓???”
于藍聽到這話,立刻回轉(zhuǎn),她臉上的表情比此刻的肖旭飛還要驚訝:“你怎么知道?”
“我也不知道,是念獸剛告訴我的。”
“什么,什么念獸?”
肖旭飛這才有機會一五一十的把幻潮、念獸、分靈、原生主這些東西告訴于藍。也把鯨魚描述的李行的事兒說給于藍聽,其實李行的心臟早就不行了。而女兒這件事,是念獸從于藍念頭里知道的。
“它,你腦子里那個東西,也能知道我在想什么?”于藍聽完后,情緒極其平淡,仿佛狂浪退散后的微波。
肖旭飛點點頭,兩人坐在石階上,相對而望。
“那它告訴你,我現(xiàn)在在想什么?”
“它說你釋懷了。然后,你想知道李老師是怎么看你的。”
“可以告訴我嗎?”于藍垂喪著臉,有種難以言表的苦澀。
“他沒發(fā)現(xiàn)你是他女兒的事,可他一直很欣賞你,心疼你?!?p> “我沒叫過他爸爸……他是不婚主義......算了……謝謝你。”于藍起身離開。
肖旭飛不想再深究李行的過往,只要于藍不再追究于任何人,兼職工作就算保住了。他是這么告訴自己的,這一切只是為了工作,沒其他目的。
解決完于藍的事,接下來就只剩把鯨魚送回家了。
“沒有結(jié)果的等待,會在哪些地方???”肖繼續(xù)坐在石階上苦惱。
“不知道喲~”鯨魚一副我特么也是沒辦法的態(tài)度。
“這可是你自己的事兒?你都沒主意?”
“沒有呢~”
“要是有個人能幫忙想主意多好,我這腦袋不適合解決問題……”
肖旭飛捂住腦袋發(fā)懵。
“喂,我?guī)湍??!币粋€熟悉的女子聲音。
肖旭飛抬頭,于藍又折返回來了。
“我只是,希望爸.....李老師的念獸可以活下去?!庇谒{嬌羞的樣子,肖可從未見過,這讓他都覺得不好意思。
兩人找了個偏僻的咖啡廳,肖解釋說現(xiàn)在需要找【沒有結(jié)果的等待】,搜集一些會凝聚成珠的東西。二人設(shè)想,沒有結(jié)果還要繼續(xù)等下去的,極大幾率不會等來的,會有哪些人?哪些事兒?
“留守兒童,孤寡老人?”于藍提議。
“可以,就是不容易找,短時間搜集不方便?!?p> “醫(yī)院,怎么樣?”
“非常適合!”肖旭飛說話的音調(diào)提高了好幾個分貝:“有個人幫忙想辦法,真好……”
于藍倒是沒什么反應,肖旭飛說完就臉紅了一片。
“藏不住啊藏不住喲~”鯨魚在肖腦海中調(diào)侃。
剛開始他們?nèi)チ酥匕Y病室、住院部等,那里的確是有珠子,而且非常透明。肖旭飛見到了一個植物人,他的妻子不離不棄的守護等待;親眼目睹失血過多被推進手術(shù)室,再也沒出來的病人,他的親屬痛哭流涕。
“太殘忍了?!庇谒{沒有堅持下去,肖其實早不敢繼續(xù)下去。天人永隔,生離死別種種,誰人可忍淚不泣。
就連念獸,看到種種畫面,揮之不去,想到自己沒改變原生主的命運,久久嘆息一夜無眠,肖旭飛還是靠著吃了點助眠食品,勉強睡了一會兒。
第二天他們想到制造【無結(jié)果的等待】,方式簡單,但有點不人道。
為了不打擾到緊急就醫(yī)的病人,他們選擇了去冷門科室。肖旭飛臨近門診休息的時間點,掛號進入會診室,拼命和醫(yī)生嘮家常、講故事,拖了不少時間。于藍則在門外抱怨今天肯定是看不成了之類的話,讓病人的等待變得茫然。
果真看到了幾顆軟糯糯的淡藍色珠子,等它們變得透明,于藍立刻就拾掇收集。觸碰到手的瞬間,凝固成珠。
肖旭飛下午,在泌尿科實在堅持不下去,嘮嗑也難以為繼,干脆說起念獸的事兒,這讓白大褂醫(yī)生懷疑肖生了精神重病。眼看門診結(jié)束時間將至,肖等待于藍敲門將他帶走,誰想于藍表現(xiàn)得十分大膽,直接破門而入。
二人奔走輾轉(zhuǎn)到了街上,放慢了腳步。
“沒人追?。颗苣敲纯旄陕??”于藍叫停,為了配合今天的行動,她特意穿得很女俠范兒。李行轉(zhuǎn)業(yè)前的成名作《怪物女俠》她小時候最是鐘愛,今日的妝容,和其中的女主極為相似,只差個方巾面罩。
“呼,那個,拿到啦?”肖旭飛問。
“這是什么?。俊庇谒{從風衣口袋拎出一袋淡色的玻璃珠子,每個約莫襯衣紐扣大小。
“通行證!”
“那是不是代表,可以進【幻潮】啦?”于藍迫切的想把念獸送回去,以保存自己父親最后的意志完好。
“不知道,它還沒告訴我下一步?”肖旭飛指指自己的腦袋。
“又睡著了是吧?”上次見面,念獸也是熟睡狀態(tài)。
肖旭飛聳聳肩:“昨天熬夜了,體諒一下?!?p> 兩人一路閑聊回到市區(qū),于藍接到公司電話,迫不得已和剛剛睡醒的鯨魚道別。
“公司有事,我先走了。肖旭飛,你答應我一定要把它安全送回去?!?p> “一定?!?p> “拜拜大金魚,拜拜。”于藍的熱情只對著肖旭飛的頭,這落差感使肖十分嫉妒,這還是他第一次嫉妒一條魚。
于藍走后,已經(jīng)十分清醒的鯨魚得知白星珠搜集的差不多,對肖的效率極為夸贊,它沮喪的心情煙消云散。
“接下來去幻潮吶~”
“直接去跳嗎?那傳送口還開著?”
“開著啊,我們上次又沒從那里回來咯~”
肖旭飛聽完這話,意識到上次回來是暫借了別墅的那個分靈家泳池。
“然后你就沒關(guān)?”
“昂,是噠~”
“總感覺怪怪的……”肖旭飛腦補了一出戲:一個跳江人士,墜入江中,本以為生命終結(jié),結(jié)果睜開眼到了幻潮傳送口,然后被巨型的念獸和會說話的貓咪大人,嚇死了。
“現(xiàn)在就去好嗎?已經(jīng)耽擱一星期了,我想回去惹~”鯨魚賣力地撒嬌。
“好,現(xiàn)在就去!”肖旭飛意氣風發(fā),能如此順利的完成一件事,特有成就感。只是想到大功臣于藍無法見證,內(nèi)心難免有點糾結(jié)矛盾。特意發(fā)短信告訴她,此刻他在江邊,如果她忙完了,可以來此集合??梢恢蔽吹玫交貜?,鯨魚又催的急,肖旭飛只好獨自前往。
第二次,進入了幻潮出入口。還是那個馬甲男子,肖旭飛排到他面前,馬甲男還記得。
“白星珠充足嗎?”
“102顆,全透明?!毙ば耧w自豪的拎出一袋子鐺鐺作響的珠子,開心的答道。按照兩顆一小時計算,他至少可以待兩天多一點時間。
“嗯,有點少,一般吧?!瘪R甲男搖搖頭。
“這還少?我們搜集了好幾天呢……”
“我給你指條近道吧,”說著給肖旭飛的右手腕系上一條紫繩:“這條繩子會給你指引,另外送你一句話,遇到岔路,千萬別走開著黃花那條?!?p> 馬甲男話語結(jié)束,肖旭飛的身體立刻變透明,腳底也飄離于地面一尺之高。一點點飄過上銹的鐵墻,穿透而入。肖旭飛眼前出現(xiàn)了,一個他無法想象的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