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七章 骨子里是冷的,就連血也捂不熱。
聽到這淡漠的聲音,她立馬捂住嘴。
行走江湖那么多年,什么話里藏著的音她還是能夠聽的清楚。
于是,女服務(wù)員干咳了一聲,迅速的把手里的最后一個娃娃放進袋子里,干呵呵地遞到男人一側(cè)的柜臺正前方。
我的媽呀,看這男人說話的語氣,那這旁邊的肯定就是顧安挽了。
那她要是顧安挽,那,那她身邊的這男人……
呃,媽呀媽呀,不會是冼……冼唐吧!
這兩天的新聞她約莫著還是知道些。
那可不是,一打開手機,我的媽呀,全部都是關(guān)于他們兩人的花邊新聞啊。
什么頒獎,披衣服啊,層出不窮……
這,呵呵呵,不會真是冼唐吧!
然而,此時俊美到看不出任何情緒的男人抬手輕緩的拿出錢包,掏出了一張卡遞到還在神游的她手中。
“結(jié)賬吧?!?p> 聽起來依舊是溫溫和和的語氣,不過細細聽來仍是淡漠不起絲毫波瀾。
見服務(wù)生神情恍惚驚疑不定的接過黑卡,顧安挽透過墨鏡瞄了一眼立在身旁的男人,黑色口罩的遮蓋下,淡紅的唇角微勾,笑得極淡。
這男人外看清朗如玉,溫和有禮,但骨子里卻是涼的驚人。
從第一眼看到他,她就知道,這男人,大約是和她一樣的性子。
而偏偏就是這樣,她反而就不愿往深層接觸。
人活著,輕松最自在。
她看著他,就像面對自己一般。
說到底,這種性子是她死去的父親和她都不喜歡的,可事與愿違,這么多年,她的性子還是如此。
改是改不了,這輩子已經(jīng)定型了。
性情涼薄的人,往往發(fā)起狠來連自己都害怕。
顧安挽斂了斂眸子,睫毛微顫,她看了眼自己的手,嗤笑了一聲。
就像當(dāng)年她拿著匕首捅進了秦尋的胸口……
看著鮮紅的緩緩滲出的血,她尚還冷靜的可怕。
骨子里是冷的,就連血也捂不熱。
而冼唐這個人,身居高位,在北城一手遮天,傳聞?wù)f著他溫和有禮,不過是口口相傳。
想必見識過他厲害的人,早就緘口不言了。
性情淡薄到極點,涼薄到極致,卻披著溫潤的態(tài)度待人。
這種人,在她余下的時間里,她不想有過多的交涉。
雖說他是染染的叔叔,出現(xiàn)的合情合理,但讓她在頒獎典禮上遇見他,并且事情鬧得沸沸揚揚,弄到北城人盡皆知的地步,她就不得不多想了一想。
他的出現(xiàn)真的是因為染染嗎?
顧安挽搭在腿側(cè)的手指微磨,眸間清涼一片,把時間浪費在和這樣的人互猜心思上,真的是暴殄天物。
時間,對她來說可是珍惜的很。
她倒是希望對他避之不及,可這幾天她算是看明白了。
這事情,一步一步的都按著冼唐的安排走。
從第一次在典禮上頒獎的碰面,到莫名其妙的從未現(xiàn)身過卻當(dāng)上了她粉絲后援會會長的那次采訪,再到一本正經(jīng)的對著她說出染染是冼家的孩子。
最后,名正言順告訴她,他要來見染染。
可她卻沒有拒絕的理由。
應(yīng)該說,她根本沒有拒絕的可能。
在北城,冼唐想干的事,可不是她簡單的一句拒絕就可以令他原地待命。
這幾天,她的人生多了一個人,可偏偏這軌跡還正沿著那方向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