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舒柳的請求經(jīng)過通傳,很快得到了回應。
在一大隊人的嚴加看守下,楊舒柳被帶到了一個房間。當然,并非楊舒柳上次去過的那個房間。
房間布局簡單,中間擺放著一個屏風,后面隱隱約約能看到人影。楊舒柳瞪大雙眼,也看不清屏風那人的樣子。
看到楊舒柳的動作,小萱走上前,擋住了楊舒柳的視線,又對屏風后面的人恭敬道:“小姐,我把他帶來了?!?p> 短暫的沉默,屏風后面?zhèn)鞒隽寺曇簟?p> “這夜清癢露,你是從何處得來的?”
楊舒柳來不及回味菊姑娘的聲音如何好聽,就被菊姑娘的話語驚到了。
“你知道這叫夜清癢露?你就是那個手臂被劃傷,就要尋死覓活的姑娘!”
楊舒柳話音剛落,小萱回過頭,怒氣沖沖地瞪著楊舒柳。楊舒柳尷尬一笑,說道:“這是我家鄉(xiāng)特產(chǎn),沒想到有人認識,我實在太驚喜了?!?p> 屏風之中又傳來聲音:“你和牡丹是什么關系?”
聽到這個詞,楊舒柳的腦袋轟然一聲,僵在原地。
他常常會幻想,她只是一個幻影,一個美麗的夢,自己找遍十五重天,也找不到她的蹤跡。
她就像是他心底最大的秘密,除他之外,沒有人見過她的容貌,知道她的存在。
現(xiàn)如今,她從幻想走進現(xiàn)實,和自己真正連接在了一起。
楊舒柳的心在微微顫抖。
理想走入現(xiàn)實,既有些許失落,還有無邊無際的幸福。
小萱推了他一下:“小姐問你話呢,你愣著干什么?”
楊舒柳望著一屋子視他如仇敵的人,還有屏風后的那個姑娘,認真道:“菊姑娘,謝謝你?!?p> 一屋子的人不明所以。
楊舒柳笑了一下,又道:“她送給你的夜清癢露,就是我給她的,我們的關系當然很好,堪稱獨一無二了?!?p> 一屋子的人難以置信,屏風之內(nèi)傳來了輕輕笑聲。
“你這般胡言亂語,讓她知道了,肯定會生氣的?!?p> “那我再想辦法哄她開心就好了?!?p> 談到這里,楊舒柳也放松了下來。他跟菊姑娘雖然素未謀面,卻剛好認識同一個人,楊舒柳不禁覺得,被誣陷一事也能輕易解決了。
卻聽菊姑娘說道:“要是讓她知道你從我這里偷走了什么物品,她恐怕不會給你見到她的機會?!?p> 楊舒柳的臉色一瞬間變了,連忙辯解道:“菊姑娘,我真的是冤枉的!”
小萱怒道:“人贓俱獲,你有什么冤枉的?”
“那是有人陷害我啊,菊姑娘,你給我一天的時間,我一定能找出陷害我的那個人,幫你找到真正的兇手!”
屏風之后,冷冰冰的聲音說道:“我為什么要相信你?”
“只要你給我一天的時間,我就給你十滴夜清癢露。”
楊舒柳自以為,無論花主擁有多大的權勢,畢竟是個愛美的女子,生怕不小心受傷留下疤痕,那對這夜清癢露必定沒有抵抗力。
卻不曾想,菊姑娘的聲音更加冷冰冰的了。
“你既然能用夜清癢露來打動我,那也可以用其他事物打動其他人,讓他們幫你作證,甚至謊稱自己才是盜賊。你未免將我看的太輕了。”
其余人也聽出了菊姑娘話語中的怒火,小萱連忙道:“小姐,你不要跟他一般見識,我這就把他帶下去!”
“等一下等一下!菊姑娘,不好意思,是我說錯了,我不應該這么看你。我雖然不能立刻告訴你真兇是誰,但是我能在這里證明,我不是那個偷東西的人。”
楊舒柳的鎮(zhèn)定和自信,讓一屋子劍拔弩張的人冷靜了下來,菊姑娘道:“那便證明給我看?!?p> 楊舒柳看了一眼身旁的桌子,左手撫在上面,說道:“你們看好了,別眨眼?!?p> 眾人瞪大眼睛看著,只見楊舒柳手下的桌子忽然消失,只剩下了空氣。
這一手確實驚到了眾人,他們紛紛在屋子里尋找,小萱還去踩了踩楊舒柳腳下的土地,那里自然什么也沒有。
“想不到,你還是一個高明的魔術師。”
“我今天可是第一次來這個房間,房間還是你們挑的,想變魔術也變不出來啊。”
小萱說道:“小姐,那張桌子確實不見了?!?p> 菊姑娘道:“這如何能證明你的清白?”
楊舒柳自得一笑:“那你們再看看這一手?!?p> 楊舒柳說完,剛才消失的那張桌子,又出現(xiàn)在了楊舒柳手掌下。
楊舒柳看到,屏風之中的人影動了一下,顯然被自己的這一手震驚到了,心中多了幾分底氣。
小萱將桌子仔仔細細看了一遍,說道:“小姐,確實是那張桌子,沒有絲毫變化?!?p> “這是我的天賦,能把任何東西挪到虛無中去,再從虛無中拿出來。如果我真的是偷東西的人,我一定會把偷來的東西變走,等離開了這里,再變出來,怎么會給你們抓我的機會?”
這番話聽起來倒是有幾分道理,一屋子的人都開始動搖了。
菊姑娘道:“你只是變走了一張桌子,如何能證明,你能變走任何事物?”
“菊姑娘要是不相信,把那天在我包裹里發(fā)現(xiàn)的東西給我,我給你變一次就行了?!?p> 楊舒柳一句話,自然引來了小萱的怒火:“你還個登徒子,還敢在這里放肆!”
“這也是為了找出真兇,沒辦法嘛?!?p> 楊舒柳很無辜。
菊姑娘十分冷靜,問道:“既然你能夠變走任何事物,為何還要隨身攜帶包裹?”
聽到菊姑娘的問話,楊舒柳笑了一下:“菊姑娘,你還挺聰明嘛!我能變走大多數(shù)事物,但是有兩件東西是變不走的。一是活著的動物和人,二是好吃的東西。當然,大小也有限制,我不能把整個世界變沒了。但是,像屏風這么大,我還是能變走的。”
楊舒柳說著,就要伸手去摸屏風。
小萱臉色大變。連忙喊到:“你敢!”若是屏風被他變走,她家小姐的芳容,就要被楊舒柳看到了。
楊舒柳笑嘻嘻地收回手。
菊姑娘道:“今天晚上,我等你的答案。”
楊舒柳如蒙大赦,幾乎要跳起來:“多謝菊姑娘,我這就去找兇手了,保證把他帶到你面前!”
“且慢,還有一件事?!?p> 楊舒柳停住腳步,只聽菊姑娘說道:“把夜清癢露給我?!?p> 他差點跌倒在門口。
菊漫山莊的比賽已經(jīng)結(jié)束,眾青年應當陸續(xù)離去才對,不過因為楊舒柳盜竊事件,他們?nèi)剂袅讼聛?,想要看看菊漫山莊會如何處置楊舒柳。
不過,他們并沒有看到這一幕,而是看到楊舒柳大搖大擺地在菊漫山莊走著,好像在找什么人。
這一下,他們就紛紛迷惑不解了,懷疑楊舒柳逃了出來??墒蔷章角f的護衛(wèi)就在旁邊,完全沒有逮捕楊舒柳的意思。
一個青年望著這一幕,眉頭微微一皺,轉(zhuǎn)身便走。沒過多久,他的身后就傳來了楊舒柳的聲音。
“兄臺請留步,我們敘敘舊唄?!?p> “我跟閣下素不相識,閣下只怕認錯人了?!?p> “別這么說嘛,我們之間的緣分,在這五重天之中也難找。不過這確實是我們第一次正式見面,自我介紹一下,我叫楊舒柳?!?p> 冷面青年盯著楊舒柳,深沉的目光像一把利劍。
“在下李輕年。”
楊舒柳笑嘻嘻道:“我在兩年多的時間里,從第一天蠻荒天,來到這第五天翠迷天,自以為空前絕后,無人能及,對于你還是不得不佩服。你總是比我快一步,直到翠迷天我才追上你。”
“閣下是從蠻荒天來的,了不起?!?p> “你別跟我裝糊涂,你不僅知道我從哪兒來的,還知道我就是那個跟你交換了四次技能的人,所以你才盜取菊姑娘的衣物來陷害我。為的就是報復我!”
李輕年沉默不語,冷眼望著楊舒柳。
“我怎么知道是你的?衣服出現(xiàn)我的包裹里,很明顯是有人要陷害我,我來翠迷天沒幾天,得罪過的,也只有你一人了?!?p> “那可未必,被你擊敗的白明春、齊封陽,或許都對你懷恨在心。你要取走烈焰菊,自然會惹菊忘語生氣,菊漫山莊的每一個人,還有想要打動菊忘語的人,皆是你的敵人?!?p> 楊舒柳一笑:“照你這么說,我上街買個東西,都能跟整個城市的人結(jié)成死仇了。我說是你,自然不是憑空猜測,還有證據(jù)。因為你輸給了齊封陽?!?p> 李輕年沉默。
“我雖然不知道你現(xiàn)在有多強,但是我敢肯定,你絕不會敗給齊封陽。你敗給他,是為了避免和我交手。因為你如果跟我交手,就會認出我從你那里交換到的技能,就會知道我是那個惡人。這樣一來,你想報復我,肯定就會被我第一時間懷疑。當然,就算你故意輸?shù)魬?zhàn)斗,還是被我猜到了?!?p> 李輕年沉默半晌,嘴角現(xiàn)出一點笑意。
李輕年的笑,就像是一根光禿禿的木桿上,發(fā)了新芽一般讓人意外。
“那又如何?你無法證明,是我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