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要取得漩渦中的號角,必須用蛟鱗甲;蛟鱗甲破了一個洞,無法潛到漩渦深處,也就無法取出號角。
或者是將蛟鱗甲的洞填補上,或者想辦法消除那個洞對下潛的影響。
填補洞或許無計可施,但是消除影響就輕松多了。
楊舒柳立刻就有了思路。
蛟鱗甲是為人設計的衣服,具有很大的彈性,無論男女老少高矮胖瘦都能穿,只要浸泡到水中,蛟鱗甲就會出現(xiàn)無數(shù)的氣泡,最終融合成一層薄膜,將人包裹進去。如果人的體型變到小孩子那么小,這些氣泡就會大量重疊,薄膜的洞給會被補上。
就像是一件大人的衣服破了一個大洞,對它加工剪裁之后給小孩子穿,大洞就不復存在了。
楊舒柳覺得,獵風門的人未必沒有想到過這種方法,獵風門肯定也有敢穿著蛟鱗甲下海的孩子,這種方法最后恐怕會宣告失敗。
可能對于小孩子的體型而言,這個洞仍然太大,嬰兒那么大的體型才行。
不過嬰兒無法下潛,潛下去也不能幫人把號角拿上來。
這個問題對獵風門來說無解,對楊舒柳而言,則是輕而易舉就能解決的。對他而言,一條條小魚,都可以像自己的身體一般掌控自如。只要給魚穿上蛟鱗甲,潛下漩渦并非難事。
楊舒柳面臨的唯一問題就是,魚兒進入蛟鱗甲的薄膜之后,還能不能存活。他抓了一條魚做實驗,結(jié)果證明可以。
其實就算不可以,也不是大事,他也可以捉一只鳥一只兔子來代替魚。
楊舒柳將魚放到蛟鱗甲中,丟到了海里,和大海融為一體的奇妙的感覺又蘇醒了。
楊舒柳不敢耽擱,迅速控制魚兒下潛。在蛟鱗甲的幫助下,魚兒下潛的阻力很小很小,幾乎和從天空中墜落一樣迅速。
沒多久,魚兒就來到了漩渦之中。漩渦似乎無時無刻不在旋轉(zhuǎn),但是對穿了蛟鱗甲的魚兒來說,跟不存在一樣。
楊舒柳松了口氣,現(xiàn)在號角已經(jīng)是手到擒來了。
他自信地控制魚兒往漩渦中心去,一直游到了海底,然后發(fā)現(xiàn),海底干干凈凈,一點兒號角的影子都沒有。
楊舒柳愣了愣神,海底漆黑一片,借助游魚的眼睛,他其實什么也看不到。只是憑借印象,他覺得號角在這個方位。
他又控制魚兒往四周探索了一番,仍然沒能找到號角的位置。
眼看著時間一分分流逝,楊舒柳一咬牙,控制魚兒往岸上游。如果時間到了,魚兒帶著蛟鱗甲在大海里失去了控制,那他就真的是回天乏術了。
上游也十分輕松,魚兒在失控之前趕了回來,楊舒柳一邊給魚兒輸送山瘴,一邊在骸骨中尋找發(fā)光的東西。
黍離天能夠發(fā)光的東西有很多,好幾種發(fā)光草和發(fā)光石,還有最常見的燈火。
為了方便下潛,楊舒柳取出了一根發(fā)光草讓魚兒銜著,又將魚兒放回了大海。
一點點細小的光在海水中劃過,留下了一道美麗的痕跡,像流星劃過天際。楊舒柳借助微弱的光,開始尋找號角的位置,然后遺憾地發(fā)現(xiàn),漩渦底部并沒有號角。
或許號角的位置受漩渦影響不斷變化,楊舒柳不死心地尋找了好幾次,仍然沒能見到號角的影子。
他只能得出結(jié)論:被人搶先了。
楊舒柳首先懷疑是鄭空巖和王軒河,旋即搖了搖頭,那兩個不用腦子的人,絕對不可能取出號角。除了自己,還有誰有辦法取出號角,楊舒柳想破腦袋也沒有答案。
畢竟世界之大無奇不有,肯定有人隱藏著他不知道的能力,楊舒柳不在對方是誰還有怎么取出號角的問題上深究,他想到了一個更加要緊的問題。
如果獵風門發(fā)現(xiàn)號角沒了,接下來會發(fā)生什么?
獵風門首先要懷疑的,必定是得到了深海蛟鱗甲的自己。
“這是一個專門設計我的局吧?!!”
楊舒柳抬頭望著深海,想象著對面有成千的鯊魚,還有成千比鯊魚還要兇猛的獵風門弟子,忍不住想要大聲呼喊:“你們看,我是無辜的,我沒有拿到號角!”
當然他沒有這么做,他對是誰拿走了號角已經(jīng)有模糊的想法了。
那個人必定和馮夜有關,最終得到號角的人,恐怕也正是馮夜。
馮夜把蛟鱗甲給自己,并不是希望自己取出號角,而是為了吸引反對派的注意力,這樣她就能實施取出號角的方案,最終還能順利把號角運上岸。
楊舒柳嘆息,到此他也意識到,馮夜身為女子,在這么年輕的情況下繼任掌門,絕對不是因為運氣好。
對于被利用,他雖然有些惆悵,但并不介意馮夜這么做。
“反正最后都要嫁給我……不對,是小竇,真是便宜這小子了。”
楊舒柳很清楚,自己想要贏得比賽的勝利,就必須避免被獵風門的人糾纏,辦法也并非沒有。
只要再偽造一個號角放到海底就行了。
楊舒柳僅僅見過號角一面,而且還是借助魚兒的眼睛,在十分黯淡的光芒下看到的。號角的形狀倒是很尋常,似乎是銀白色,大小他把握不準。不過也不必求全責備,只要大致相近,放到漩渦之中誰也看不出來真假。
看到漩渦中有號角,獵風門的人就不會懷疑到楊舒柳,楊舒柳就可以贏得比賽,迎娶馮夜。
為了尋找制作號角的石料,楊舒柳將小島翻了個底朝天,又忙活了大半夜,終于在黎明前獲得了成功。
此時,休息了一晚上的參賽者都準備出發(fā)了。
楊舒柳三人乘上小船繼續(xù)前行,楊舒柳躺在船中呼呼大睡。竇心芷道:“都什么時候了你還睡,一會兒鯊魚來了,你就到它肚子里睡個夠。”
馮萊并沒有騙人,黎明時分正是鯊魚群最懈怠的時候,它們已經(jīng)有不少離去,還有不少潛到了海中,海面上能看到的寥寥無幾。
眾人駕駛著小船,迅速駛過鯊魚的包圍圈,穿過茫茫大海,向著回家的方向前進。
等到太陽升起,眾人已經(jīng)和鯊魚群拉開了相當遠的距離,雖然海中各處都有鯊魚,但是大規(guī)模的鯊魚群已經(jīng)被遠遠甩在了身后,眾人已經(jīng)安全了。
當然,對人不會造成傷害的水霧,也在眾人疲于奔命的時候,悄悄侵染著眾參賽者的肉,很多肉的品質(zhì)都被降低了。
楊舒柳控制游魚在前方探路,避開了所有水霧,船上肉的品質(zhì),稱得上數(shù)一數(shù)二。
到下午,三人終于來到了最后一關,水壁。
從深海之中,一束束水柱噴出,構(gòu)成了一道盛闊壯觀的水壁,水壁似一堵高大的城墻,有十幾米高,幾十米厚,長度則看不到頭。
看到這樣的景象,楊舒柳自然是無比震撼。
“這就是水壁???這些水是怎么來的?”
竇心芷道:“這片海域里,生長著許多噴水鯨,它們每一頭都很大,這些水柱就是噴水鯨噴出來的?!?p> 楊舒柳低頭看了看幽深的大海:“噴水鯨不咬人吧?”
“膽小鬼,噴水鯨脾氣很好,一般不會攻擊人。它們要是攻擊你,你想逃也逃不掉?!?p> “那就好,這噴水鯨無時無刻都在噴水嗎?我們出海的時候怎么沒見到?”
“出海的時候不是從這里走的,在這個地方,噴水鯨好像無時無刻不在噴水。不過傍晚退潮的時候,噴水鯨也會歇一會兒?!?p> “那能不能繞過去?大海這么大,噴水鯨的水壁不可能無處不在吧?”
“你以為就你這么想嗎?獵風門的人肯定提前把路都攔住了,你們必須從水壁走?!?p> “獵風門的人真喜歡給人添麻煩。”
楊舒柳站在船頭,觀察著前方,幾十艘船全停在水壁下面不敢通過。他們攜帶的肉已經(jīng)被水霧破壞,再強行通過水壁,那肉最終的品質(zhì)就慘不忍睹了。
楊舒柳數(shù)了數(shù),船的數(shù)量超過八十艘,加上一些已經(jīng)主動退出比賽的人,還有一些遭到破壞的船,差不多所有參賽者都聚在這里。
“你們在這里等著,我過去看看。”
說完,楊舒柳就越過水面,足尖其余船上輕輕一點,飛速來到了船隊最前面。
落在船頭,楊舒柳正準備進入水壁感受一下,就聽到身后人喊:“楊公子是你!我們圣女呢?圣女沒遇到危險吧?”
聲音有些耳熟,楊舒柳回頭一看,不禁笑了起來。最前面這艘船竟然是離魂教的,而且是昨天偷跑的兩個離魂教姑娘。
“你們自己丟下了圣女,還問我圣女怎么樣?你們猜,我會不會把她丟在鯊魚群里?”
“你才不敢!”
一個女子說道,另一個女子則緊緊保護著船上的肉。
“放心,圣女沒事,就在后面。話說你們怎么還在這里,一天的時間,夠返回岸上了吧?”
“我們?yōu)榱吮荛_鯊魚和水霧,耽誤了不少時間,等來到這里,已經(jīng)是深夜,被水壁擋下了?!?p> “看來這水壁很厲害啊,你們搶跑了那么久,都沒辦法通過。有已經(jīng)過去的船隊嗎?”
兩個女子搖搖頭,至少她們沒有親眼看到,她們應該就是速度最快的隊伍了。
“那能不能強行穿過水壁?比如給箱子裹一個密不透風的袋子?!?p> “這水柱具有很強的沖擊力,船沒辦法直接通過。人也沒辦法直接穿過去,肯定會掉到海里去。無論箱子裹上多厚的袋子,掉到海水里,里面的肉肯定保不住了?!?p> 楊舒柳微微一笑:“那可未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