臺下的喧鬧聲中,立刻有人厲聲質(zhì)問道:“竇族真是膽大包天,居然能把圣火石弄掉了,你們想過后果嗎??。 ?p> “是啊,別以為扮可憐就能獲得諒解!圣女好心好意把圣火石帶來,圣火石何其珍貴,你居然弄掉了,該當(dāng)何罪!”
幾乎是在一瞬間,竇族就從輝煌的主辦方,變成了人人喊打的過街老鼠,竇燦勛的臉色慘白如紙,默默承受著狂風(fēng)暴雨的聲討。
直到這一刻,楊舒柳才真正意識到,圣火石的意義多么重大。
待眾人發(fā)泄了一通,竇燦勛方才開口,說道:“竇某十分清楚,竇族弄丟圣火石,罪無可?。桓]族辜負了圣女的信任,無地自容。還請圣女給竇族一個機會,我定然將圣火石找回,到時再請圣女責(zé)罰!”
圣女就坐在一旁,帶著一張厚厚的面具,看不到臉上的喜怒。無論是剛才眾人的喧鬧,還是此刻,竇燦勛弓著腰,卑微地請求,她始終不為所動。
圣女身旁一個人說道:“竇燦勛,圣女將圣火石交給你時,你做過什么保證,難道忘了嗎?現(xiàn)在還好意思來懇請圣女?”
竇燦勛身體一顫,無言以對,只能將頭埋得更低。
圣女微微擺手,阻止了侍者繼續(xù)說下去,說道:“竇族長,你且直起身體?!?p> 圣女終于開口,讓竇燦勛起伏不定的心稍稍安穩(wěn),緩緩抬起頭,看著圣女那張面具。
圣女道:“眼下最重要的,是找回圣火石。圣火石在竇族丟失,理應(yīng)由竇族找回,你能否做到?”
竇燦勛道:“多謝圣女,我在此保證,必定在一日內(nèi)找到圣火石,將它交還給圣女!”
圣女微微點頭:“我給你三日的時間。倘若竇族能將圣火石安然奉回,竇族的失職,我可以不追究。可如果圣火石出了什么差池,這責(zé)任,只能有竇族來承擔(dān)了?!?p> 竇燦勛身體微微顫抖,用力道:“多謝圣女!”
取得了一時緩機,竇燦勛又道:“稟圣女,我之前就擔(dān)心,圣火石被不法之徒竊走,雖然密室萬無一失,我還在存放圣火石的臺子上,放了一條利齒隱蛇。賊人若是偷竊圣火石,必定會被隱蛇咬傷,只需查看傷口,立刻就能找到兇手,找到圣火石!”
圣女微微點頭:“很好,你便去找吧。”
竇燦勛轉(zhuǎn)身,看向了竇族的眾多客人,說道:“竇族向來熱情好客,無論貴賤遠近,從不敢怠慢。眼下竇族出了大差池,還希望各位客人,能夠體諒竇族的處境?!?p> 竇燦勛沒有將話說全,臺下卻有人說了出來:“竇族長,你是懷疑我們竊取了圣火石嗎?”
“豈有此理,竇族自己沒有保護好圣火石,現(xiàn)在想要把污水潑到我們身上了嗎?”
一眾人均是看熱鬧不嫌事大,對于自己成為偷竊的被懷疑對象,十分不忿,人群中鬧哄哄的。
竇燦勛臉色很差,明知此法不妥,卻也沒有辦法。
不過人群中也有不同的聲音,有一個中年男人高聲道:“各位,我倒是覺得,竇族長這么想無可厚非,圣火石丟了,竇族長心急如焚,要盡一切可能找到圣火石,是情理之中的事情。咱們遠道而來,魚龍混雜,被懷疑也是理所當(dāng)然。我們雖然不用為圣火石丟失負責(zé),但心系圣火石,能夠幫助竇族長找到賊人下落,不也是好事一件嗎?”
男人的一句話,也為竇族長挽回了一點兒聲勢。
有人接著道:“我平生最恨被人懷疑,不過為了圣火石的下落,被懷疑一次我也忍了。竇族長,回頭你可以好好給我賠罪??!”
竇燦勛忙道:“多謝各位體諒,竇某銘記于心,終生不敢忘!”
一向高高在上的族長都如此低聲下氣了,其他人也不好太堅持,反對之聲漸小。
不過人群之中,又有人說道:“竇族長,我倒是覺得,你應(yīng)該先從族內(nèi)下手,你既然將圣火石妥善保管,為何會丟?必定是知道圣火石所在之處的人才能下手。”
此言一出,又引得眾人紛紛贊同。
竇燦勛尷尬笑了笑說道:“這個自然,我已經(jīng)在族內(nèi)詳細搜查,并未找到嫌疑者。”
這下,眾人也不好再說什么。
竇族人就帶著一群猛犬入場了,竇燦勛道:“還請各位攤開胳膊,隱蛇撕咬,往往咬在手臂上,袒露之后,隱蛇留下的味道,自然顯露?!?p> 眾人也不推脫,紛紛配合,竇燦勛又是連連道謝。
竇族弟子領(lǐng)著猛犬,緩緩在參賽者之間視察,不過一時之間,并沒有收獲。
就在這時,人群中忽然響起一個聲音,驚詫道:“哥,你的手怎么包扎起來了?難不成你被隱蛇咬了?”
這聲音自然是竇心芷,楊舒柳看了看竇心芷,又看了看竇凌江,不由感嘆,竇族這兩個小孩兒,一個敗家子,一個敗家女,竇族豈有不亡的道理?
竇心芷一席話,自然把眾人的目光吸引過來了,臺上竇族長的臉色也立刻陰沉地可怕。
立刻就有人道:“竇族長,你真是教子有方!”
又有人道:“竇公子偷圣火石干嘛,說不定是受哪個長輩指使,這就叫監(jiān)守自盜啊?!?p> 竇族長怒道:“逆子,你的傷是怎么回事?!”
竇凌江支支吾吾說不出話來,楊舒柳拍拍他的肩,開口道:“竇族長,先別激動。就算你兒子剛好手指受傷了,也不代表就是被隱蛇咬的。而且就算是被隱蛇咬的,也不代表是你密室里的那條隱蛇。他雖然年輕魯莽,但是非輕重還是懂的吧?”
竇心芷道:“那可不好說,萬一他把圣火石偷出來,借助圣火石尋找極品豆子呢?肯定是這樣。哥,你要是拿了圣火石,就趕緊交出來,我相信圣女是會從輕發(fā)落的?!?p> 竇凌江攤上這么一個妹妹,楊舒柳都不知道怎么同情他了。
楊舒柳道:“竇族長,這里不是有狗嗎,帶只狗來聞一聞,不就真相大白了嗎?”
竇族長目光微微低垂,揮了揮手:“帶狗過去!”
很快,一個竇族子弟就牽著一條狗過來了,狗繞著竇凌江轉(zhuǎn)了一圈,并未有反應(yīng),竇凌江不由松了一口氣,竇族長自己袖子里緊捏的拳頭也不由一松。
圍觀者大失所望,紛紛嘆氣。
竇族長道:“接著搜!”
竇心芷卻望著竇凌江的手,質(zhì)疑道:“哥,真的不是你偷的?”
竇凌江怒道:“我偷圣火石干嘛?”
楊舒柳等了竇心芷一眼,說道:“小丫頭,你有沒有長腦子?無論你哥偷沒偷,你大庭廣眾之下說出來,是要大義滅親嗎?”
竇心芷嘟了嘟嘴,說道:“偷東西是不對的……而且只要他拿出來,圣女又不會怪罪……”
楊舒柳無奈叉腰,說道:“那你無憑無據(jù),就因為你哥手指受傷了就無賴他,有沒有想過,這樣會給他帶來多少麻煩?”
竇心芷道:“他是我哥嘛,不會為這點兒事跟我計較的,對吧?”
竇心芷望向竇凌江,竇凌江尷尬笑了笑,絲毫沒有生氣的樣子。楊舒柳忍不住想踹竇凌江一腳。
耽誤了不少時間,竇族子弟牽著狗幾乎繞著所有參賽者走了一圈,仍然沒有發(fā)現(xiàn)圣火石的蹤跡,竇族長的臉色也差到了極點。
竇凌江低聲問道:“老大,圣火石怎么會不見了,是誰偷了圣火石?”
楊舒柳已經(jīng)望著竇族長了好一會兒,微微嘆了口氣,說道:“我也不知道,究竟應(yīng)該怎么做啊?!?p> 楊舒柳想要做一個旁觀者,但終究沒有忍住,開口道:“竇族長,不知道有沒有什么東西,能夠遮蓋隱蛇的味道,或者讓狗特別討厭的?”
正一籌莫展的竇族長聽到這句話,看向了楊舒柳。
楊舒柳道:“在采華門尋找調(diào)料的時候,彩曈貓作用很大,但是彩曈貓懼怕清涼草,如果星級調(diào)料四周有大量清涼草,彩曈貓絕不會靠近。如果有人被隱蛇咬了之后,在傷口涂上狗討厭的氣味,自然能夠躲過搜查?!?p> 隱蛇討厭的氣味當(dāng)然存在,所以竇凌江才能躲過搜查。楊舒柳說出,不過是搶占一個先機,避免別人再懷疑到竇凌江身上罷了。
竇族長連忙道:“是辣椒,辣椒可以刺激傷口,將隱蛇留下的味道完全遮蓋,而且也是狗十分討厭的味道!”
竇族長話音剛落,有一個竇族子弟就說道:“我好像看見,有誰拿了幾個辣椒在抹傷口,當(dāng)時還想這是什么療傷的方式……”
竇族長的目光緊盯著那個弟子,那個弟子也知道自己記憶事關(guān)竇族存亡,冥思苦想著,視線慢慢劃過在場的人。
就在這時,有人被撞到在地,怒罵道:“小心點兒!”
一個身影匆匆向人群外逃去,那弟子望著背影,忙道:“就是他!”
那身影立刻加速,飛速逃竄。
竇族長大叫:“抓住他!”
不由竇族長說,其他人也行動了起來,不僅是竇族人,竇族之外的人表現(xiàn)地比竇族還要激動。
救回圣火石,那可是英雄般的壯舉啊,沒有人會錯過。
那人的動作十分伶俐,眨眼間就竄出了人群,撒開腿就跑,后面的人發(fā)足狂奔,邊跑邊罵。
楊舒柳正要行動,卻聽竇凌江道:“不可能,不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