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歷盡諸天不得道

第118章 失足成遺恨

歷盡諸天不得道 夏午一點半 3128 2019-09-06 21:50:04

  最高處放著兩盆蔬菜,左邊是離魂教的蔬菜,右邊是楊舒柳的蔬菜。霧氣正是從右邊散發(fā)出來的。

  單看這霧氣的顏色,還有三葉門眾人的臉色,楊舒柳就清楚,事態(tài)很不妙。

  六大門派齊聚一堂,對于眼前的狀況,都有些不知所措。

  所有人都識趣地遠離了高臺。

  韓竹聲來到楊舒柳身邊說道:“楊公子,你可理解,眼下發(fā)生了什么?”

  “我的蔬菜前功盡棄了?”

  “這是其一。其二,橙心菜里溢出來的毒,將高臺上面幾層的蔬菜全都侵染了,這些蔬菜的品質(zhì)也遭到了徹底的破壞?!?p>  楊舒柳眉頭微微一皺,霧氣籠罩著上面五層,蔬菜也都好好地放在那里。下面五層干干凈凈,各派見情況不妙,已經(jīng)把蔬菜搬走了。

  “看你們一個個要哭的樣子,肯定不止這么簡單吧。”

  韓竹聲道:“霧氣彌漫開來之前,許多弟子守護在高臺,吸入了這些有毒的霧氣。共有十三名弟子,此刻陷入了昏迷,生死難測。”

  韓竹聲的平淡的語氣里,隱藏了些許不安和憤怒,讓楊舒柳清楚,韓竹聲并沒有跟他開玩笑。

  楊舒柳深深呼吸了一口氣,雖然他料到情況不妙,想不到已經(jīng)這么不妙了,又問道:“還有其他弟子曾經(jīng)上去過嗎?”

  “還有二十三名,他們眼下并沒有不良反應(yīng),還要繼續(xù)觀察?!?p>  “這毒有辦法解嗎?”

  “六派各有解毒良方,但是橙心菜的毒,尚沒有辦法。”

  這轉(zhuǎn)折來得未免也太突然,楊舒柳有點兒懵。前兩天還好好的,嘻嘻哈哈地去采石,搶奪高臺的位置,本以為勝券在握,忽然一切成了泡影不說,還造成了無法挽回的狀況。

  這件事,無論如何他都必須承擔下來。

  楊舒柳這么想的時候,一個聲音從人群中響起:“不可能!不可能!這是你們在陷害我!”

  人群紛紛讓開,一個身形消瘦、衣衫襤褸的男人闖了進來,一雙渾濁的眼睛盯著高臺上的霧氣,腳步也沒有停下,準備闖到霧氣中一探究竟。

  三葉門弟子早已在高臺下圍了一圈,男人靠近時,他們立刻伸手,攔住了男人的去路。

  “給我讓開,我要上去看看!”

  三葉門弟子一動不動。

  “我是你們的師叔!你們連師長的話也要違背嗎!”

  攔住他的兩個弟子互相看了一眼,有些猶豫,但仍然沒有放行。

  男人怒道:“這霧氣根本沒毒,是障眼法!是你們嫉妒我,想要陷害我!我提取的石生菜絕不會有毒!”

  男人闖不過去,高聲辯白。

  遠處一個弟子氣憤道:“我有好幾個師弟現(xiàn)在都生死不明,你居然還能說出這樣的話!你究竟有沒有良心!你要是不相信,現(xiàn)在我就帶你去看看他們!”

  說話的人是離魂教弟子,離魂教有眾多弟子守在最高層,中毒也最深。韓竹聲在旁邊看了一眼,卻也不忍出言阻攔。

  男人聽到指責,不禁向后退了一步,目光低垂,沉默了起來。

  不過沒用多久,男人又迅速抬起了頭,高呼道:“我明白了!就算我的石生菜現(xiàn)在有毒了,肯定是被人陷害,是你們離魂教!是你們陷害我!”

  男人眼睛發(fā)出了光芒,發(fā)狂一般朝著離魂教弟子處沖去,那個本來指責的弟子看到男人的氣勢,不禁有些害怕,男人的樣子就像一座隨時會爆發(fā)的火山。

  韓竹聲眉頭一皺,擋在師弟身前,說道:“這位師叔,這樣的悲劇,我們誰都不愿意接受。眼下應(yīng)該做的,是亡羊補牢,盡快找到解毒的方法。至于真相,稍后再論也不遲?!?p>  “胡說八道!你們?yōu)榱讼莺ξ?,不惜傷害本派弟子,如此心狠手辣之輩,不必跟你們講道理!”

  男人步步緊逼,不通情理,任何人見了恐怕都會下意識退避,韓竹聲挺立在原地,絲毫不為所動。

  戰(zhàn)斗似乎隨時會展開,男人卻忽然轉(zhuǎn)了視線。

  不遠處,聽聞悲劇的諸派長老都來了,其中也有離魂教圣女。

  男人的眼睛里亮了一下,身體驟然加速,沖了出去,速度之快,讓所有人都意想不到。韓竹聲本來如臨大敵,嚴陣以待,男人忽然轉(zhuǎn)變了方向,他也沒反應(yīng)過來。等他轉(zhuǎn)頭,發(fā)現(xiàn)了男人的目標,如同被潑了一盆涼水。

  韓竹聲再也沒有氣定神閑和矜持,臉色大變,高呼道:“保護圣女!”身影快如閃電,向男人身后抓去。

  所有人都沒想到,圣女也會有不測之險,反應(yīng)全慢了半拍,圣女直面男人,戴一張面具,看不出臉上的表情。只是她的身形不曾晃動分毫,看起來仿佛絲毫不慌亂。

  男人幾乎瞬間沖到了圣女跟前,卻并未碰到圣女。

  一道巨大的手掌擋在兩人之間,男人撞在手掌上。手掌用力一拍,有撼動山河之勢,男人倒飛而出,墜落在正要趕過來的韓竹聲身側(cè)。

  地上現(xiàn)出一個大坑,凌冽的風將韓竹聲的身體都吹得一晃。

  韓竹聲停住腳步,拱手道:“多謝黃前輩相助!”

  出手的是一位須發(fā)皆白的老者,身著三葉門服飾,便是三葉門現(xiàn)任掌門黃仲歇,黃山麓、黃鶯的師父,謝登樓的師祖。

  男人被黃仲歇一掌擊中,口吐鮮血,緩緩爬了起來,卻再也沒有沖向前的力氣了。

  黃仲歇道:“來人,除掉他的礪師服,從今天起,他不再是礪師?!?p>  黃仲歇一句話,比剛才那一掌還要有力,男人僵在原地,動彈不得。

  一切都發(fā)生的太過突然,楊舒柳還在一旁理解狀況,男人就忽然發(fā)動了襲擊,他想要阻止,已然來不及?,F(xiàn)在又發(fā)生了這樣的狀況,楊舒柳卻閑不住了。

  這件事男人脫不了干系,楊舒柳同樣如此,橙心石是他找的,男人也是他請的。

  楊舒柳正準備站出來,一個人影卻先楊舒柳一步,沖到了男人面前:“還請師祖開恩,師父他不是有意的,他只是一時無法接受這個狀況!”

  看到謝登樓沖出,楊舒柳的腳步又停了下來。

  眼下這狀況,男人已經(jīng)成了三葉門的恥辱,更是各大門派的仇人,只有重罰男人,才能替那些生死不明的弟子報仇。出來幫男人說話,就是把自己置于眾人的對立面。

  謝登樓平時那么畏畏縮縮的性格,此刻卻能沖出來,楊舒柳在這么緊張的情況下,心頭仍然浮起了一點兒欣喜之情。

  “登樓,你是個好孩子,這件事不用你插手,退下?!?p>  黃仲歇的語氣雖然和藹,卻帶著不容置疑的威嚴,謝登樓身體一顫,卻將腰桿挺得筆直:“我是我?guī)煾傅牡茏?,無論師父發(fā)生了什么,我都應(yīng)該跟我?guī)煾腹策M退!您要責罰我?guī)煾?,就請責罰我吧!”

  楊舒柳扶額,這家伙有勇氣,有擔當,就是沒腦子。

  黃仲歇臉色微變,正欲發(fā)作,卻又有一個身影沖了進來:“等一下,這件事可能沒那么嚴重!”

  楊舒柳也不是無名之輩,幾派長老盡管沒有直接跟他說過話,卻也知道他的模樣和行事風格。

  看到楊舒柳,黃仲歇也微微一頓,說道:“公子是外人,無需介入此事?!?p>  “橙心石是我找的,也是我找這位大叔幫忙的,也是我爭取到臺子位置的,還得到礪師和三葉門前輩的認可了?!?p>  楊舒柳前后撇了兩眼,愣是沒找到黃山麓兄妹,心中長嘆,這么重要的時候他倆居然不過來幫忙!

  黃仲歇微微點頭:“既然公子愿意擔下責任,各門派自然會商議對公子的處置方法。”

  “咳咳,我可不是來認罪的,我是來想辦法解決問題的。剛才韓師兄說的不錯,眼下最要緊的事情,就是把那些中毒的人救回來,其他事情先放到一邊。大叔雖然嚇了圣女一下,也不至于剝奪大叔的礪師身份吧。圣女,大叔對你的無理舉動,比那些弟子的安危更重要嗎?”

  圣女沒有回答,被楊舒柳稱贊的韓竹聲卻反對道:“楊公子,他剛才試圖冒犯圣女,如此行為,絕不能置之不理!”

  “你這家伙真是不經(jīng)夸,圣女還沒說話呢,你給我好待著!”

  韓竹聲無語,圣女輕聲道:“楊公子說的是,當務(wù)之急,是救回無辜的生命。不知公子有什么辦法?”

  “我可沒辦法,不過我相信,有一個人一定有辦法。對吧大叔?”

  楊舒柳轉(zhuǎn)頭,望著男人。

  男人幫楊舒柳磨提取了蔬菜,楊舒柳卻連他的名字都不知道。楊舒柳對他唯一的印象,就是他那雙被黑眼圈圍著的漆黑的眸子,帶著堅定、不容懷疑的決心。

  楊舒柳自然不知道,男人是不是有辦法,他只是這么相信著罷了。

  男人卻好像沒打算幫楊舒柳圓謊,經(jīng)歷了這許多,他的狀態(tài)已經(jīng)安穩(wěn)下來,也真正理解了現(xiàn)狀。

  他呆呆地望著高臺上的霧氣,喃喃道:“我又失敗了,我又失敗了……”

  “楊公子,你恐怕要失望了,多年以前,因為他的過錯,造成了數(shù)名弟子的死亡。他現(xiàn)在已經(jīng)神志不清,怎么可能擁有解決之策?”

  一位長老出言提醒道。

  楊舒柳卻像沒有聽到一般,認真地看著男人。

  男人的神情里,蘊藏著深深的痛苦。楊舒柳并不了解瘋子,可是他覺得,一個人如果瘋了,肯定不會這么痛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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