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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白飛歌

第42章 博弈

太白飛歌 俠弈無名 3010 2019-07-13 22:37:12

  太白學(xué)院門口,官院兩方,尚在僵持。

  魏元泰進退維谷,百爪撓心。

  宦海拼搏,或圖名利,或為抱負。

  魏元泰自然有政治抱負,也珍重清名。本以為從此可以按部就班得實現(xiàn)抱負,但為了楊振,卻不得不鋌而走險。

  畢竟,朝廷失去他這樣一個一心為民得官員,根本無傷大雅。但是,像楊振這般為民請命得俠義之士,若對朝廷失去信心,那將是莫大損失。

  因此,他必須想方設(shè)法保下楊振。

  然而,楊振跪與不跪,都難以善了。

  楊振若落在欽差衛(wèi)隊之手,太過被動,倒不如自己來做惡人,率先拿下楊振。

  唯有如此,才有斡旋之機。

  魏元泰在博弈,與禁衛(wèi)隊長博弈。至于天使欽差,不過紙老虎而已,早已被他忽略不計。

  新官上任三把火!

  但魏元泰這一把火卻是引火燒身,何其諷刺!

  魏元泰手一揮,吩咐道:“拿下楊振!”

  三班衙役,齊刷刷的看向魏元泰,他們不敢相信,一直中正無私的魏大人,為何下了這個命令。

  柳州平叛,楊振勞心費力,有功不獎也就罷了,卻要擒下。這個命令,如何說得出口,難道是因為當了州正。

  不解!質(zhì)疑!審視!

  這種種目光,盡管讓魏元泰難受。但卻能保下楊振,這點屈辱并不算什么。

  “都愣著干什么,還不給我拿下!”

  三班衙役,身為官差,奉命而行,是他們的天職??v使違背他們的意愿,他們也不得不聽命行事。

  柳州總捕許大勇深感無奈,楊振可是兒子的師父,妹夫的妹夫。

  不抓他,無法向魏元泰交差。若抓他,不僅對不起妹夫,更難面對兒子。

  “許總捕,切莫自誤,更不要誤人?!?p>  魏元泰看著許大勇久久不動,于是再次催促。

  許大勇無可奈何,只好走到楊振面前,輕嘆道:

  “楊院長,得罪了!”

  楊振自嘲一笑,道:“欲加之罪,何患無辭!許總捕大可不必如此?!?p>  “爹!”

  許文龍閃身錯步,擋在了楊振面前,一臉惱怒的盯著許大勇。

  許大勇看著兒子許文龍,心情復(fù)雜。

  他這個兒子,向來唯命是從。如今,為了師父,卻站在了他面前。

  他有些吃味,卻又有些欣慰。

  “臭小子,當真是有了師父忘了爹。”

  許文龍有些畏懼,退了兩步,便停住了。這一次,他決定直面父親,不再退縮。

  他不懂大道理,他只知道師父沒有錯,不能讓人抓走師父。至少,不應(yīng)該是父親。

  許大勇突然想哭,第一次,許文龍鼓起勇氣,違逆自己。他本以為自己會生氣,然而,卻沒有。反而,他喜極而泣。

  孩子終于有了自己的想法,這很好。

  楊振拍了拍許文龍的肩膀,道:“文龍,退下吧?!?p>  轉(zhuǎn)回身,看著壞事包楊二和柳州六龍,珍重道:

  “今后,你們要加倍用功,習(xí)文練武。公孫籌將代理院長,你們要敬重他,如同待我一樣?!?p>  然后,看著公孫籌,點頭道:“他們,就要讓你勞心費力啦。”

  公孫籌幽幽一嘆,道:“我可以認為,你是在托孤嗎?”

  “哦……”

  楊振臉色一僵,怪異的看了一眼公孫籌。

  “怎么,迫不及待的想要上位了?”

  公孫籌聳聳肩,珍重道:“放心!院長的靈牌上,會永久銘刻你的名字?!?p>  “唉!交友不慎,遇人不淑!”說完,搖了搖頭,邁大步向魏元泰走去。

  “帶走!”

  “慢著!”禁衛(wèi)隊長的目的在于楊振,豈能任由魏元泰帶走。萬一明抓暗放,剛剛一番折騰豈不白費力氣。

  “魏大人,楊振既已認罪,便該伏法。此等案犯,理當押解進京,由圣上裁決。

  把他交給我們,順路帶回京城,豈不省時省力。”

  禁衛(wèi)隊長明目張膽,步步緊逼。讓魏元泰幾乎暴走,很想拂袖而去。

  然而,他卻不能如此自私。

  天使欽差看得分明,不由心中冷笑,禁衛(wèi)隊長構(gòu)陷楊振,居然還大義凜然,當真是恬不知恥。

  此時,只需他說一句話,便能伸張正義。但是,他選擇保持沉默。并非不能說,而是不想說。因為得罪太子這個結(jié)果,他承擔(dān)不起。

  他在皇宮廝混多年,當然知道如何保命。也只有睜一只眼閉一只眼,才能活的長久。

  “柳州平叛,楊振功績卓越,若貿(mào)然定罪,押解進京,恐怕不妥!”

  魏元泰打定主意,即使豁出性命,也要留下楊振。

  禁衛(wèi)隊長臉色微沉,冷哼道:“魏大人當慎言,功過豈能相抵。再說,是功是罪,皆由圣心獨裁,豈容我等置喙!”

  魏元泰被駁的啞口無言,他總不能說,皇帝說了不算吧。

  驟然,魏元泰瞥見了天使欽差,心生一計。

  “天使欽差大人,不知圣上可曾提及楊振等人?”

  天使欽差看了看魏元泰,這家伙怎么突然提起我了,難道是在挖坑埋伏?這些封疆大吏,沒一個善茬,我得當心。

  “未曾!”

  天使欽差心知語多必失,因此簡短明了。

  “既然如此,禁衛(wèi)隊長可是奉了圣上密旨,亦或是奉了太子諭令?”

  魏元泰反將一軍,讓禁衛(wèi)隊長為之一愣。

  顯然,這個問題并不好回答!

  若是說奉了圣上密旨,那便是欺君罔上,抄家滅門之罪,他擔(dān)不起。

  若說是奉了太子諭令,一旦楊振身死,太子難逃干系,他也不會有好下場。

  唯有避而不答,才是正道。

  “楊振無視天使欽差,輕慢君父,此乃事實。不知魏大人為何顧左右而言他?”

  禁衛(wèi)隊長答非所問,反而質(zhì)問魏元泰顧左右而言他,占盡先機。

  魏元泰怒極生笑,質(zhì)問道:“未經(jīng)三推六問,禁衛(wèi)隊長何以言辭鑿鑿?”

  按大衍律,三推六問之后,方能定罪。定罪之后,還要復(fù)勘。

  如今,楊振未經(jīng)三推六問,還不能定罪,自然也就不能交由禁衛(wèi)隊長,讓其帶走。

  因此,魏元泰才有此問。

  禁衛(wèi)隊長心中冷笑,若不是他熟知律法,又豈會被太子看中,并委以重任。

  “魏大人此言差矣!楊振輕慢君父,乃大不敬。依大逆律論處,當斬立決!

  如今,容他進京,已是殊榮!”

  被人構(gòu)陷,反成殊榮,這是什么道理?

  楊振固然心存大局,但畢竟年方十九,血氣方剛。又深受道圣影響,豈能一味忍讓。

  一味退讓,只能助長敵人氣焰。

  忍無可忍,無需再忍!匹夫一怒,血濺五步!

  “魏大人,天使欽差說話是否管用?”

  魏元泰見楊振臉色不善,有些擔(dān)憂,提醒道:“你想如何,切莫意氣用事!”

  “無妨,大人直言即可。”

  魏元泰盯著楊振看了半天,見他平靜如水,并未失去理智,便放下了擔(dān)憂,道:“名正言順,自然管用!”

  楊振摸了摸鼻子,走到禁衛(wèi)隊長面前,平靜的說道:“禁衛(wèi)隊長,我不問你有何目的,我只問你是否一定要帶走我?”

  “自然?!?p>  在禁衛(wèi)隊長眼中,楊振只不過是一介草莽而已,他又豈會在乎。

  “我若不從,你又當如何?”

  禁衛(wèi)隊長斜了楊振一眼,傲然道:“殺你,如螻蟻爾!”

  楊振不錯眼珠的盯著禁衛(wèi)隊長,片刻之后,突然大笑道:“好!希望你不要后悔!”

  轉(zhuǎn)過頭,看著天使欽差,繼續(xù)道:“大人,以奴欺主,何罪?以臣欺君,何罪?”

  天使欽差聞言一愣,這什么情況,反客為主?看楊振成竹在胸的樣子,顯然不是惱羞成怒。

  楊振修行浩天元陽功,心存正義,身存正氣,自然不怒自威。

  天使欽差下意識的低下頭,不敢直視楊振。當然,這并不代表他心里有鬼,而是楊振身上的威嚴,更讓他確定了剛才的推測。

  片刻之后,天使欽差倏然回神,激靈靈打了個冷戰(zhàn)。這位爺比起那位來,可是恐怖的多。

  一時間,天使欽差有些為難,下馬,于理不合。不下馬,于禮不合。

  最終,天使欽差還是沒下馬,畢竟,不知者不罪。不過,他卻變得有些唯唯諾諾,這讓魏元泰和禁衛(wèi)隊長有些不解。

  “大人,為何不答?”

  “死罪,當然是死罪?!?p>  楊振微微一笑,道:“既如此,還望大人做個見證!”

  說完,悠然轉(zhuǎn)身,似笑非笑的看著禁衛(wèi)隊長,一語不發(fā)。

  禁衛(wèi)隊長本就心里有鬼,再加上天使欽差的怪異表現(xiàn),讓他費解,不由得有些發(fā)毛。

  “給我滾下馬來!”

  這一聲怒喝,猶如九天神雷,攜帶浩然正氣,涌向禁衛(wèi)隊長。

  楊振外放的氣勢,僅針對禁衛(wèi)隊長一人。因此,其他人毫無感覺。

  噗通!

  禁衛(wèi)隊長心懷兢懼,栽下馬來。

  楊振一個箭步躥到近前,一把揪住禁衛(wèi)隊長的衣領(lǐng),說道:“你想方設(shè)法要害我,我卻不會殺你。畢竟,不知者不罪!

  可還記得,我曾說過,希望你不要后悔。”

  禁衛(wèi)隊長呆呆的看著楊振,一臉蒙逼。我堂堂禁衛(wèi)隊長,他怎么敢?

  啪!

  “這一巴掌,為魏大人而打!”

  啪!

  “這一巴掌,為我自己而打!”

  啪!

  “這一巴掌,為天下黎民而打!”

  楊振接連抽了三巴掌!把所有人都抽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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