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出意外的,肖恩失眠了。
大概是性格使然,他是個心里埋不住事的人,除非等他自己想通,否則他很難不去糾結(jié)。
就像現(xiàn)在,
克里斯,革命軍,帝國大典……幾個詞在他腦子里循環(huán)播放,讓他即使無比困倦也合不上眼。
最后,他終于想通了——姑且不論自己瞎幾把猜的究竟有幾分準確,哪怕瞎貓碰死耗子全部被他蒙對了,但無論克里斯的身份還是帝國大典可能發(fā)生的意外亦或是革命軍的打算……都跟他有個毛的關(guān)系!
他說白了就一個普普通通的酒館老板,天塌下來還有高個子的頂著,自己在這兒糾結(jié)個什么勁兒?
他想通了,然后天也亮了。
真是個悲傷的故事。
雖然想要多睡一會兒,但今天是每年一度酒館經(jīng)營許可契令需要重新登記的日子,要是忘了又面臨著商貿(mào)部那群吸血鬼巨額的罰款……
于是肖恩頂著兩個大大的黑眼圈兒,噔噔噔地走下樓。
后廚傳來淡淡的香味說明伊卡已經(jīng)在做早餐了,愛德華不見人影,有可能又往克里斯那里跑了或者還沒睡醒。
肖恩打了個哈欠,一把抓住從后廚蹦出來的白使徒咪秋,將其頂在腦門兒上。
打開了酒館的大門。
今天的明媚陽光后,風雪在昨晚有一次侵襲了君士坦丁,外邊兒已經(jīng)是白茫茫的一片。
打開門后的肖恩雙目無神地習慣性轉(zhuǎn)過頭,想要坐在桌上等著西萊做好早餐。
但他轉(zhuǎn)身后才意識到好像有什么不對。
一個激靈,他重新轉(zhuǎn)過來。
看到門口站著兩個穿墨綠色制服的中年男子。
腦子幾乎是一團漿糊的肖恩盯著他們看了許久才反應(yīng)過來這兩人是什么身份。
——糾察隊。
如果說全程“城市自衛(wèi)軍”的城衛(wèi)軍是擇人而噬的惡虎,那糾察隊就是狡猾的豺狼,對于肖恩這樣的經(jīng)營者來說更是如此。
他們隸屬于君士坦丁商貿(mào)部門,主要負責對酒館,餐廳,雜貨鋪和各種雜七雜八的會所等商業(yè)經(jīng)營場所進行監(jiān)督和管理,力求在皇帝陛下的眼角下打造一個干凈,正經(jīng),公平合法的商業(yè)圈。
——規(guī)定上是這樣寫的。
巧合的是,他們隸屬的商貿(mào)部,就是今天肖恩要去進行酒館經(jīng)營許可契令再登記的部門。
難道是特意來提醒我登記的?
肖恩狐疑,平常這些家伙精得很,擅長鉆各種空子,吃各種回扣,今天怎么一大早跑到酒館門口來了?
他正想開口說話,門外兩人的高個子開口了:“請問是肖恩·羅德里格斯先生嗎?”
肖恩點頭。
“那好,我們懷疑您的浣熊酒館涉嫌淫穢澀情等不法交易,請跟我們?nèi)ド藤Q(mào)部接受調(diào)查?!彼^續(xù)說著,并且掏出了胸口的徽章以表明身份。
“???什么淫什么穢什么澀什么情??”在對方表明來意后,肖恩表示滿頭黑人問號。
“請不要進行無謂的辯解,我們有證據(jù)!”高個子的糾察隊員推了推自己的眼鏡,一本正經(jīng)地說道。
肖恩瞇起眼睛:“那證據(jù)呢?”
“證據(jù)有,但不能給你看?!?p> “那就是沒有咯?”
“不,有的,只是不能給你看?!备邆€子嚴肅地搖了搖頭,“請相信我們的職業(yè)素養(yǎng),說有證據(jù),就一定有,不過要等待您做完記錄后才能出示?!?p> 肖恩皺起眉頭,他覺著怕不是對面的裁縫鋪給這兩個家伙塞了錢讓他們搞自己?因為那個那個死魚眼裁縫一直說自己的酒館敗壞了他的生意,理由是酒館的酒味兒侵染了他的布匹……
這說得是人話嗎?
見肖恩沉默,高個子繼續(xù)開口,面色肅穆而莊嚴:“肖恩先生,請相信我們,我們是公正的糾察者,絕對不會胡亂安加罪名?!?p> 他旁邊的矮個子糾察員點了點頭,補充道:“除非有錢拿。”
高個子懵了,接著一個爆栗敲在矮個子頭上,低吼:“閉嘴!蠢貨!”
然后又看向肖恩,“請不要在意這些細節(jié),先生?!?p> 肖恩:“……”
這兩個家伙是出門前沒吃藥吧?
然后,在一番思索后,肖恩還是決定去看看到底什么情況,畢竟小鬼難纏,自己酒館如果不想遭受無止境的騷擾,還是盡早得把這件事解決得好,順便也看看其中究竟有什么幺蛾子!
另外如果真是去商貿(mào)部,那應(yīng)該不存在什么下黑手的狀況,畢竟那里位于中城區(qū)最繁華的地段,而自己本來今天也要去那兒進行契令登記,索性就跟著走一趟也無妨。
“好,你們等等,我把許可契令帶上?!毙ざ髡f著轉(zhuǎn)過身,取下吧臺墻壁上許可契令,正好碰見伊卡從廚房出來。
于是他對小姑娘說:“伊卡,我出去一趟?!?p> “唔……老板不吃早飯嗎?!?p> “不了,這兩位先生還等著呢,你等會兒跟愛德華說一聲,我去了商貿(mào)部?!毙ざ鲹u搖頭,揉了揉她的頭發(fā):“另外,咪秋我?guī)С鋈ビ靡粫海任一貋??!?p> “嗯!”伊卡點頭。
肖恩轉(zhuǎn)過身,對著糾察隊開口說道:“走吧,先生們,讓我看看你們所謂的證據(jù)?!?p> 然后三人在伊卡的注視下,走進了鋪滿雪地的街道之中。
一路無言,兩個糾察隊員也并未為難肖恩,只是沉默地在前面帶路,偶爾回過頭看他一眼。
肖恩雙手都雙手揣在兜里,左手漆黑之幣,右手白使徒,雖然不大可能有什么危險,但他還是做好了萬全準備。
萬一有什么意外,他也能瞬間化身鋼鐵的使徒,雖然只有一分鐘,但如果那種狀態(tài)的他想離開,應(yīng)該沒什么能攔得住。
……
穿越因為風雪而導致人煙稀少的街道,肖恩和兩位貌似腦子有恙的糾纏隊員來到商貿(mào)部,一棟以白色石料無縫銜接的六層大樓。
將肖恩帶到二樓的記錄室后,他們就一言不發(fā)地離開了。
肖恩一個人坐在椅子上,打量著周圍的環(huán)境,這是一件裝飾簡單的普通房間,褐色單開鐵門,一張金屬桌子,兩張靠背椅,背后還有一個大鐵柜。
過了一會兒,門被推開了。
一個貌似肥胖癥患者的中年男人走進來,一屁股坐在肖恩對面地椅子上,那一刻肖恩清楚地聽到,椅子傳來不堪重負的聲音。
肖恩看著他,這個中年男人戴著一定高檐帽,配上一身快要被撐破的黑白色制服,像只笨拙的企鵝,
沒有什么威逼利誘的戲碼,甚至態(tài)度好得有些過分:“您好,肖恩先生,我叫勞倫斯?!?p> 肖恩點頭,然后問道:“那什么……關(guān)于我的酒館涉嫌……”
“不不不!”勞倫斯頓時將腦袋搖得像撥浪鼓一樣,露出歉疚的神色:“那只是個幌子,請原諒我們的冒犯,那只是為了掩人耳目的幌子罷了!”
肖恩:“哈?”
勞倫斯接著說道:“肖恩先生,詳細的情況待會兒老爺會跟您詳談,我只是個下人,現(xiàn)在您有什么需要的,請盡管告訴我?!?p> 肖恩撓了撓頭,他不明白對方作為一個能隨意調(diào)遣糾察隊的勢力,為什么會對自己那么客氣。
不過他忽然想到了什么,他從懷里掏出紙卷,“那……能我先去完成契令登記嗎?”
但勞倫斯卻直接接過契令,陪笑著:“這怎么能麻煩您奔波呢?我來就行,一定幫您辦的妥妥帖帖的,請放心!”
說完,他打了個響指,門外又進來一個穿制服的人,勞倫斯將契令遞給他后,繼續(xù)熱切地看著肖恩。
看得肖恩有些頭皮發(fā)麻!
在契令被人拿走后不久,門又被推開了。
一個須發(fā)皆白的老人拄著手杖,從門外走進來。
那一刻,肖恩看見勞倫斯肥胖的臉上露出近乎崇拜的尊敬,他站起身,抽開椅子讓老人坐下。
老人坐下來,深邃的天藍色看著迷惑的肖恩,露出友善的微笑:“肖恩先生,您好。初次見面,我是賽切爾。”
“您好,老先生?!毙ざ鼽c頭回應(yīng),然后等待著對方的下文。
簡單問候之后,賽切爾直入主題:“肖恩先生,您被人盯上了?!?p>
六文大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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