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一聲輕哼響起。
“醒啦,醒了就跟我走吧。”
忽然一個陌生的,三分清七分邪魅的聲音傳入寧旭澤耳朵里,醒來還沒來得及品味心中泛起的怪異,就被這個聲音嚇得一個激靈,下意識的坐起來,隨即看著床前幾步外站著一個怪異的男人。
為什么說怪異?因為通常人穿的都是常見的休閑服飾,又或是工作時候的正裝,然而眼前的這個男人,都不是這兩種,而是像某些異裝cosplay的人穿著。這人的里衣,若不是看到是連著的,一定會以為是一件直領(lǐng)的白襯衫,實則是穿著一件類似對襟長袍似的長衫,純白色衣領(lǐng)腰帶袖口上,繡著紅色的詭異紅紋,外面則是同樣長的純黑色無袖長衫,衣擺無風自起,腳上穿著一雙黑色程亮的靴子。
“你是誰?”
寧旭澤警惕的看著出現(xiàn)在他家的怪異男人,男人刀削的面容,一頭雪白的長發(fā)過腰,面無表情,血色的瞳仁投來清冷的目光,讓人有種不寒而栗的感覺,左眼角到臉額有片詭異紅紋,看不出是什么圖案,尤為突出,讓原本看著面容清冷的男人,哪怕面無表情,看起來也多出幾分邪魅,亦正亦邪的感覺。
男人目光盯著病床上的人,唇角微勾,清冷的聲音再度溢出:“記得出門后的事情嗎?”
經(jīng)這個怪異男人提醒,寧旭澤猛地醒起,他跟父親吵了一架,大聲甩門而出,開車路上時候躲過沖紅燈的大卡車……
“這里不是我家,我……”
寧旭澤申請驚恐,檢查自己的手腳還是完好無缺,然而卻看到這里純白色的四周,擺設(shè)更是單調(diào)的儀器,這里,顯然是醫(yī)院!
“當然不是你家,你……”男人最后無聲的幾個字說完,緊抿著的薄唇唇角弧度再次勾起。
寧旭澤看著怪異男人最后口型表達的話,哪怕沒有說出聲,可還是明白怪異男人說的,此刻臉上是一副難以置信的表情,現(xiàn)在的他不止驚恐,眼睛還瞪得老大,從心底感到大事不妙。
“怎么可能,我避過那個卡車的,我還有生命,還有呼吸,你看,我怎么會死!”
寧旭澤一激動,猛地從床下去,然而一側(cè)頭,就看到床上一個頭部手臂甚至乎胸口也裹著繃帶的人,口鼻蓋著呼吸氧氣罩,這才發(fā)現(xiàn)床邊有各種儀器,其中一個正是生命探測儀,跳動的頻率似乎不慢,卻也不是很正常的狀態(tài)!
“他,這,我……”
“躺著的是你的肉身,而你此刻是靈魂體?!蹦腥饲謇涞穆曇魩е謶蛑o的成分,目光饒有趣味的色彩。
寧旭澤聞聲看向說話的怪異男人,然而卻猛地的發(fā)現(xiàn)已經(jīng)不見那個人,可轉(zhuǎn)頭卻看到這個男人無聲無色的出現(xiàn)在他站著的床對面,正用打量的目光看著病床上躺著的自己,抬頭一瞬,直接目光直接撞如那雙血色瞳眸,有那么一瞬間,他似乎再次經(jīng)歷車禍前一個小時發(fā)生的所有事情,可眨眼之間,怪異男人已經(jīng)移開目光。
靈魂體,怎么可能呢!
寧旭澤伸手去摸躺在在床上的自己,然而手詭異的事情發(fā)生,手指直接穿到身體里,驚恐的瞬間縮了回去。
猛地想到一個事實,這個衣著怪異的男人,根本不是常人,一個正常的人怎么可以無聲無色的瞬間移動到別的地方?顯然不可能,而且剛才就注意到,這個怪異的男人,有一雙血色瞳仁,剛才觸及一瞬間是漩渦裝的,而觸及那雙眼睛時候,他那一小段人生如走馬燈略過,正常人的又怎么可以從眼睛看到別人的過去。
而且,這個怪異的男人說他是靈魂體,人的靈魂在瀕臨死亡時候會出竅,這樣的事情哪怕沒有見過卻也聽過不少,更不說此刻就親身經(jīng)歷著,也就是說,他會像這個怪異的男人說的那樣,他快死掉。
他是……死神!
“你是誰?”
男人此刻已經(jīng)站起身,聞言血色瞳眸再次轉(zhuǎn)向?qū)幮駶?,目光中看似帶著幾分笑意,可偏偏面上是面無表情的樣子,三千白發(fā)無風自動。
“死神?!?p> 吐出的兩個字,證實了寧旭澤心中的猜測,從來不相信有這些縹緲的存在,然而眼前見到的,這個近乎玄幻的人,手中更是憑空多出一把白怪異男人還高三個頭的巨大鐮刀,白骨手柄,頂端一個雪白的骷顱頭,銀色鐮身斜向而下,鐮身上還有紅色詭異紋路,就跟那人衣服臉額上的如出一致,光如鏡面的刀刃閃著淡淡的寒光。
原來人臨死的時候,真的會靈魂出竅,會遇到死神……
只是不明白,為什么他躲過那輛闖紅燈的卡車,他反而要死。
“受傷不重也會死么……呵,也好,反正活著又能如何,我的出生注定就是錯誤,本就不該活在這個世上,死也就回歸正確的道上而已。我能知道你的名字嗎?”
“紅瞳白鐮?!?p> 下意識的話,讓男人為這個人類的反應似乎感到一絲疑惑,手中的死神之鐮,是斬斷靈魂與肉體在時間的羈絆,從此靈魂得以脫離肉體,而肉體則引靈魂的脫離而已死去。
寧旭澤冷冷的看著紅色瞳眸的死神白鐮道:“你會帶我去哪里?天界嗎?”
寧旭澤恨,心中的恨怨似乎要破開他的皮膚而出,不明白這樣的傷根本不嚴重,竟然有死神要剝奪聲的權(quán)利,更是恨天道不公!
為什么,既然要如此早死?
既然如此,為什么又要給予他生命,一開始就不該讓他來到這個世界!
天道永遠不公,呵!
浮現(xiàn)在半空中只有白鐮能夠看到的黑貓口吐人言:“主人,這個人恨意滔天,否則不會驚動主神大人,還埋怨天道,為何還要……”
“其實,你還不會死的,可惜的是,你心中盛滿恨怨,滔天的恨怨,讓你靈魂已經(jīng)嚴重超出附和。所以,你哪怕受傷不重,也要死掉,而我,則是收割你靈魂的死神?!?p> 清冷的聲音在寧旭澤耳邊近距離的響起,甚至乎感覺到耳邊說話之人身上散發(fā)的冷冽的氣息,凍得他冷不丁的打了個寒顫。
轉(zhuǎn)頭看到死神一雙血色紅眸半瞇著盯著自己,還有盡在咫尺純白無血色的臉龐,下意識的退后幾步,可死神白鐮的話讓他不解,恨怨而已,而且他沒做傷天害理的事情,為會就要被死神判上死的結(jié)局。思及此,寧旭澤口不自覺的問出心中的疑問:“什么?憑什么?”
“就憑……”
忽然,心率機,血壓機猛地發(fā)出滴滴滴聲預警,幾乎同時,病房的門從外面被人推開,猛地跑著幾個穿著白大褂的男女,一進來就圍在病床周圍,檢查者病情。
主治醫(yī)生迅速出聲“不好,有可能是顱內(nèi)出血,立刻準備搶救……”
這里是重癥加護室,門打開關(guān)上的那一瞬,寧旭澤看到了一張大半張臉是胡子的邋遢老男人,神情焦急的看向病房,似乎在看著他。
猛地感覺到什么一股巨大的力量撕扯他,寧旭澤轉(zhuǎn)頭看向漂浮在半空的死神白鐮,此刻他背后不知何時已經(jīng)展開一對白如雪的翅膀,雙手緊握著巨大的鐮刀,因為機器預警的聲響,沒有聽到死神白鐮說的話。
轉(zhuǎn)瞬,寧旭澤看到白鐮猛的揮動巨大的鐮刀朝著他揮斬而下,驚恐下,下意識的閉眼。
不公平,我恨,恨他們!
完全失去意識前,一陣若有若無似的花香傳,這淡淡的清香,記憶中似曾相識……
三個小時前。
世人皆傳,死神居住的世界,是一個永遠是暗無天日,伸手不見五指,黑暗五邊恐怖丑陋的世界。然而,傳說終究是傳說,卻不知道,死神的世界并不是暗無天日的地方,反倒是一個永遠存著光明,沒有任何一角是黑暗的地方,而且是一個鳥語花香的世界。
死神世界的主神殿,更是富麗堂皇,主神世界的屋子錯落跌至,也有森林湖泊,等等。
到處布滿花海的地方也不少,其中最偏僻的一處,死神界的死神叫哪里作冥荒花海。
而死神中的一員白鐮,此刻就在在死神世界的冥荒花海一出躺著,雙目緊閉似乎在休息,微風輕輕拂過他額前的幾絲銀發(fā)。
忽然,旁邊的虛空中一陣扭曲,一個帶著翅膀的活物從里面走出。一只毛色黑的發(fā)亮色的貓,就連眼睛也如黑洞般漆黑無比,然而背上卻長著格格不入的白色蝠翼,且脖子上有一個白色領(lǐng)結(jié),領(lǐng)結(jié)下掛著一個小小的鈴鐺,邁著優(yōu)雅的步子落在地上,可脖子上的鈴鐺竟然沒有發(fā)出任何的響聲。
“主人,你有任務(wù)?!焙谪埧谕氯搜裕也皇切『⒆拥穆曊{(diào),是一把青年沉穩(wěn)的聲音。
白鐮眼睫毛顫了顫,隨即睜開,一雙紅色的瞳眸咋現(xiàn),帶著幾分慵懶,神色淡淡的側(cè)頭看向一坐著使魔黑曜,沒有說話。
使魔黑曜似乎習慣自己跟著的死神這個樣,貓爪抬起瞬間,虛空中出現(xiàn)一塊光屏。
“寧旭澤,一個剛滿二十八歲的男人,溫文爾雅的外表,有一份穩(wěn)定的工作,與大多數(shù)人一樣,人生平平,然而卻沒有一個交心的朋友。有一個父親,祖父母外祖父母均已去世,有一個年邁的舅舅,長期不聯(lián)系。在三個小時前因為高速駕駛躲過貨車撞到防護欄,頭部身體四肢不同程度受傷,傷不致命,可惜這個靈魂有著被尋常人更重的恨怨,已經(jīng)超出普通靈魂負荷的三倍……主人要做的是將這個充滿恨意的靈魂帶回天界等候?qū)徟泻蠖▕Z去處?!笔鼓Ш陉渍f完同時看向身邊依舊慵懶躺著的白鐮大人。
白鐮,死神界一個變異的存在,擁有一把除了能斬斷世間因果,且能夠讓靈魂擁有重生能力的白色的死神鐮刀,而普通的死神之鐮只有斬斷與世間因果羈絆的能力。故此,自誕生起,白鐮就用它一同誕生的死神之鐮形容的詞作為名字。白鐮在神界哪怕是主神都要格外相看三分,也不受神界的規(guī)規(guī)條條約束,是一個特殊的存在,加上他獨來獨往的性格,在死神界更是被歸于異類。
“主神想要做什么,那么多死神收割下屬不讓他們?nèi)?,偏偏來找我,拿到說那么多的下屬還不夠他使用?”白鐮帶著慵懶且清冷的聲音響起。
黑貓使魔黑曜目光看向光屏上,里面就是任務(wù)目標,隨即接話:“主人,主神大人肯定是沒……”
一陣風吹過,花海揚起無數(shù)片花瓣,也把使魔黑曜說的話掩蓋掉,待飛舞的花瓣因為風停遠遠的落下之后,一人一貓已經(jīng)消失在原地,只留下一小片被壓彎的花草,證明先前還有人躺過這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