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亂世醫(yī)凰

第十九章 抓緊我

亂世醫(yī)凰 蕭蕭舊景 2120 2019-05-29 08:00:00

  顧槿又將自己帶來的那食籃打開,拿出粥和菜聞了聞,說道:“我這份是干凈的。”

  修文也學(xué)著顧槿的樣子,將他們院的粥和顧槿帶的粥都聞了一遍。然后抬眼茫然地說:“好像沒什么差別,難道我的鼻子出了問題?”

  修平在一旁默默地來了一句:“你能聞得出來就奇怪了。”

  顧槿失笑,搖搖頭解釋道:“修文大哥若是與我一樣從小與草藥,藥經(jīng)打交道,如今也能輕易辨別出來?!?p>  幾人商量了一番后,過了一會兒,桃香終于從內(nèi)院氣喘吁吁地趕了過來,從系腰上取下了顧槿的面簾,遞給了顧槿。

  景曜仍坐在原處,見桃香來了,抬眼淡淡地看著她道:“桃香,本王幾人因腹中易感饑餓,晨起后一向不喜食粥。你既如今幫廚娘干活,日后便幫我告知一聲。如今城內(nèi)米糧緊張,這粥若棄了也是浪費,本王便賜給你了。你就在此處與你家小姐一道用些早飯吧?!?p>  桃香心里一咯噔,咽了咽口水,剛想拒絕,但一抬頭時卻看到了睢王寒冷如冰的眼神,一句“不”怎么也不敢說出口。

  拒絕高位之人的賜食,自然是大不敬。

  在眾人的注視下,桃香只好苦著臉喝了幾口那碗“特制粥”。腹中頓感不適后,她才知什么叫做搬起石頭砸了自己的腳。

  顧槿用完自己那份粥菜后,修文也已從廚房中將一屜令廚娘剛蒸好的白面饅頭帶了過來,配著小菜,三個大男人轉(zhuǎn)眼間便用完了餐。

  而桃香已是苦不堪言,也不敢同幾人抱怨,拎著裙頭便飛一般地跑出了院。顧槿心中暗自估量了一下那藥的分量,斷定今日她都要與茅房為伍了。

  桃香自然是自食其果,而她卻只是一個無足輕重的侍女,一個被高位之人操控的一顆小小棋子。雖可恨,卻也可憐。而在她背后下令之人,才是真正的令人齒冷。

  顧槿一想到在這淮寧城內(nèi)外餓殍遍野的情況下,淮寧官員們竟然還能狠下心昧了那些稅糧,便覺得心頭發(fā)寒。

  不容她多想,景曜已帶頭走出了院,顧槿便也急忙起身跟了出去。

  待到了大門外,顧槿看見院門口系在石柱上的四匹馬,心中頓時犯了難。修文修平二人都自行挑了兩匹高大的駿馬,景曜卻注意到了顧槿為難的神色,挑了挑眉,奇道:“你不會騎馬?”

  這年頭不善騎馬的貴族女子著實少見——盛朝的開國元帝原是馬背上打下的江山,其結(jié)發(fā)夫人也是個巾幗女子,從元帝揭竿那時起,便與元帝二人雙劍合璧,隨他南征北戰(zhàn)。

  可惜元后在元帝統(tǒng)一盛朝前夕的一次戰(zhàn)役中不幸喪生于戰(zhàn)場,未能等到親眼目睹盛朝開國的盛世之景。

  不過元帝卻也是個重情重義的男子,因感念妻子的多年陪伴及赫赫功勛,在登基后便追封她光烈恭熹的謚號。

  而且在元后死后,元帝終其一生,竟不再另立新后,虛皇后之尊位,作為元后的身后之榮。

  有了這番淵源,大盛朝便歷代都不禁女子習(xí)武,貴族女子中善騎馬彎弓者屢見不鮮。國祚綿延三百多年間,盛朝更是出過幾個青史留名的女將軍。

  作為清貴的太傅、宰相之女,顧槿本也應(yīng)自小學(xué)習(xí)御馬之術(shù)。但因她是早產(chǎn)兒,從娘胎里就帶出了體弱的毛病,辛夫人不建議她做這些劇烈運動,因此小時候同齡女孩子學(xué)騎馬,玩馬球時,她只能歆羨地坐在旁席上,手里拿著一本醫(yī)書記背。

  等到年長幾歲,身體漸漸調(diào)養(yǎng)好了之后,又總是被辛夫人帶出去入山認藥,活動量已經(jīng)十分足夠。偶爾出門時也總有馬車隨行,便也記不得抽出時間去練習(xí)騎術(shù)了。

  此時顧槿見景曜發(fā)問,心中一虛,卻不想讓景曜瞧不起自己,竟咬咬牙嘴硬道:“誰說我不會?!闭f罷便回想著以前騎射師父教其他孩子時的步驟,在三人睜睜的注視下慢吞吞地小心爬上了馬鞍。

  上馬后顧槿還未坐穩(wěn),便感到馬身有些搖晃。她心中惴惴不安,有些驚慌失措,手便不知怎的拽緊了馬頭上的鬃毛。

  這匹馬本是馬夫因考慮到女眷所騎,用心挑的一匹溫順的小母馬,此時卻也吃痛,撅起前蹄,前身幾乎直立,欲將身上那無禮之人掀翻在地!

  她甫一騎馬,不知道應(yīng)該先把腳踩進馬鐙。如今小馬兒受驚,她兩腿下意識夾緊馬腹,為了保持不被甩下去,顧槿手中將鬃毛拽的更緊了,這舉動使得小馬兒愈發(fā)暴跳如雷。

  她心中狂跳,卻不知如何是好,只緊閉了雙眼,驚呼出聲!

  景曜本就時刻關(guān)注著她的狀況,如今見此危急情形,便急急縱身上前,口中朝顧槿喊著:”松開手!“

  顧槿正六神無主之時,耳中聽到景曜語氣堅定,不由人反駁的命令,沒由來得便對他產(chǎn)生了十分的信任感,立刻松了手。

  而下一刻,人就已被縱身跳上半空的景曜長臂一攬帶入懷中。景曜腳尖往小馬身上借力一踏,二人便得以前進幾寸,緩緩旋身下落。

  落定在地,景曜先是確認了一番懷中女子周身無恙,舒了一口氣后便又皺緊了眉,口中急促地責備道:“若不善騎馬,直說便是,為什么要逞能,你可知方才有多危險?若換做不是我正好在你身邊,你……”

  顧槿甫一脫險,人還懵然地被景曜攬在懷中,心中驚悸狂跳未止,此刻又聽見了身前那人嚴厲的責備之語,只覺得眼眶一熱,豆大的淚珠兒便直直地從眼中落了下來,點點滴到景曜胸前的衣襟上。

  “你...”景曜似是意識到了自己語氣的嚴厲,怕是嚇到了眼前的女子,便緩下了聲,道:“罷了,今日便先與我同騎,如今淮寧因水災(zāi),城內(nèi)道路上有些雜亂,不宜馭車,日后找個機會,我會教你如何騎馬?!?p>  看到懷中正猶自落著淚的顧槿乖巧地輕輕點了點頭,他心中一軟,便抱起她走向驛卒今日方送過來的,他的專用坐騎——凌雪,將她腰臀處一托舉,送她上了馬鞍前部。

  隨后他也輕巧地翻身上了馬,將身前女子用雙臂桎梏穩(wěn)妥,口中說道:“若是怕的話就抓住我的衣袖。”說罷便一踢馬鐙催促凌雪向前行去。

  衣袖……顧槿聞言一陣恍惚,怎么這話……好似在夢中聽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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