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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樓春深

第六十二章 迷花倚石忽已暝

玉樓春深 南鷂與北鳶 2244 2019-07-27 23:57:36

  第六十二章夜來攜手夢同游

  這些年,她扯謊扯的太多,現如今無論是說真心話,還是扯謊,都不會有任何差別。

  默啜看透了她,自然不信她。

  “璇璣,只要你現在承認,對我坦白,我終有一日會原諒你。你是阿爾斯楞的母親,日子久了,我們或許能回到從前?!蹦曋蛔忠蛔终f。

  她不用珠翠,不用粉黛,已是世間少見的絕色。自古美人如名將,不許人間見白頭。古人誠不欺。

  “我從未做過的事,要承認什么。”她凌厲的眸里不再有讓人憐惜的情意。

  “璇璣,這不是你該犯倔強性子的時候,你只要....”

  “我清清白白....”璇璣赫然打斷他,她閉上眼,笑得安詳卻又決絕,一副心如死灰的模樣刺痛默啜的眼。

  “我說什么你都不會信,阿史那默啜,你認定了我與許清渠有些什么,我何必白費力氣去解釋。“她緩緩睜開眼,晶瑩的淚早已控制不住地往外流,呢喃著:“蘭因絮果,現業(yè)誰深。是我自作孽不可活,你我從一開始,就是錯的。是我神靈要懲罰我,懲罰我算計旁人,懲罰我不能與摯愛一同白首?!?p>  “小十六?!?p>  “不,不要這樣喚我,你不配,這是我父皇給我的愛稱。我父皇,許清渠,都是真心待我?!彼郎I流面滿,眼中滿是決絕,“你不是。你借我的手除掉了斯蘭,拆散了阿蘇勒與格日勒,還借著我的肚子有了不受三大家族控制的嫡子。默啜,你求仁得仁,該發(fā)發(fā)慈悲,求你給我我留一具全尸,善待我們的孩子,不要告訴他,他的母親死在他父親手里?!?p>  誠然,默啜無言以對。

  他本以為和璇璣已經心意相通,琴瑟和鳴,可當璇璣在睡夢中呢喃著許清渠的大名時,他當然惱怒得無法自制。

  清醒時掩藏得再好,可睡夢中還是要暴露無遺。

  璇璣辯解,說與許清渠沒有瓜葛,她說的有道理,可默啜不能肯定,她說的是真心話。璇璣就像是一個技巧高超的馴獸師,有萬種臉色哄騙籠中的獵物。

  “我不會殺你,璇璣?!?p>  默啜眼前一層水霧,模糊了視線,他抬頭看著黑洞洞的頂,開口道:“你是我的大妃,我有一生的時間等你。璇璣,只要你能忘記他?!?p>  璇璣笑著,如冬日里一朵盛開的罌粟,冷艷又決絕。

  午后,默啜便讓骨力培羅來,將璇璣帶回了大帳,對外稱大妃感染風寒,不見外人。

  默啜連著幾日也不知道在忙什么,一直留著處攝圖。璇璣倒也不覺得失去寵愛是什么大事,只是每日守著阿爾斯愣。阿爾斯愣長了牙,口津留個不停。一聞到母親身上的氣味,就不愿意撒開手。

  她那日,是存了死的心思的。默啜若是執(zhí)意殺她以絕后患,的確無可挽回。可她賭的就是默啜是否相信她有一絲真心,她豁上性命,賭對了。

  “主子,右相來了?!毙又獜耐饷鎭恚┚蜎]停過,下的有半人多高,冷得嚇人。

  “不見,說我睡著?!辫^眼睛都不抬一下,一手拿著只老虎枕,逗懷里的阿爾斯愣。

  默啜不許她教阿爾斯愣南齊話,可她這幾日偏偏要教阿爾斯愣說南齊話。杏知和桃知明知這些規(guī)矩,卻也不敢阻擋。

  門外的骨力培羅厭倦了這一套說辭,不顧杏知阻攔,走到賬外,揚聲道:“大妃,汗王染了風寒,求您去見一見?!?p>  璇璣將手里的小老虎丟在桌案上,冷了臉色,道:“汗王病了,教嘉措上師來。我去了,汗王也不會好起來?!?p>  骨力培羅如今里外不是人,是他攛掇汗王帶著大妃去散心,大青山上那處屋子,原是骨力培羅發(fā)現的。斯蘭在時,忌憚默啜,默啜便裝出一副閑云野鶴的樣子,潛心于佛法。時常住在那里,以躲避斯蘭的眼線。

  他那里知道,本該是討好主子的事兒,不想二人回來時,各自冷著一副臉,汗王每日趁著大妃熟睡,才進去看一眼大妃和小主子是否安好,還不許奴才們說。趁著大妃睡醒,又暗自離開。

  大君陪著汗王喝得酩酊大醉,撒著酒瘋大罵大妃,卻又不敢去見,大君瞧著也不敢多說,只是不敢再來。

  兩人明明各自牽掛,卻又別扭著。

  “嘉措上師來了,說汗王有心結,若是不打開心結,病勢只會愈發(fā)嚴重?!?p>  阿爾斯愣也感覺到了母親的變化,更是諂媚的笑著。

  “大妃?!?p>  骨力培羅不聽璇璣說話,心里更是忐忑不安。

  璇璣緩了緩心中波瀾,開口說:“汗王心中郁結并非是我的緣故,右相不要再來?!?p>  骨力培羅得了冷臉,見不著大妃,只得轉身去見大帳外不遠,冒雪而立的處攝圖。他前幾日與默啜喝了酒,大約知道些什么。

  王廷規(guī)矩,汗王染恙,便有左右丞相與大妃監(jiān)國。大妃避而不見,軍務便有骨力培羅打理,內務有處攝圖。

  “大妃還是不見?”處攝圖見著骨力培羅一副吃癟的模樣,便知道他在璇璣那里得了冷臉。

  骨力培羅搖搖頭,處攝圖一揮手,它便走了。

  處攝圖踱著步子,身上的黑狼皮斗篷上灑滿了要融化,還未融化的雪。鹿皮靴子踩在鏟凈了積雪的地上,發(fā)出清脆的聲響。

  璇璣耳聰目明,聽著帳外的動靜,有些像默啜,多年習武,腳步清脆而有節(jié)奏。她將阿爾斯愣抱的緊緊的,坐在正對著帳門的胡椅上。

  帳門被處攝圖的親信從外面打開,風雪順著就揚了進來,璇璣瞇了瞇眼,攏緊了阿爾斯愣身上的衣服。

  高大的男人身披雪光,一襲黑狼皮,更顯的魁梧有力。頭戴赤金石榴石冠冕,若不仔細看,怕是要將他們兄弟二人認錯。

  璇璣與他四目對視,發(fā)覺他長眉入鬢,才知道他不是默啜。

  “大君有何貴干?要硬闖汗王大帳?!辫^冷聲道。

  自打渤海一戰(zhàn),處攝圖也是第一次如此近的與璇璣獨處。她產下繼承人,榮寵正盛,默啜恨不得將最好的都送到母子二人眼前,這樣愉悅到眼角眉梢都在表露的長兄,處攝圖平生第一次見著。

  “王兄病重,想請大妃帶著阿爾斯愣去病榻前看一看?!碧帞z圖的語氣也不客氣,他說著就要上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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