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芯允按照他的吩咐來到了coffee shop。點了杯焦糖瑪奇朵,不,是兩杯,還給薛辰翊點了一杯。結(jié)賬買單的時候,還是有些心疼的。尤其是在想起薛辰翊剝削她的錢發(fā)紅包、買名品衣服的時候,她就恨不得縮回手,退掉另一杯咖啡。誰讓他是領(lǐng)導(dǎo)呢,還有漫漫長路要走呢。即便她再是不愛溜須拍馬,也應(yīng)當學(xué)會“做人”。
其實她事前有調(diào)查過,陳霆曄早上九點會到公司,之前會有晨跑的習(xí)慣,那么倒是可以在他家附近守株待兔。不過為時已晚。聽說他上午會買指定牌子的咖啡,那也許可以當個外送員跑進他公司混淆視聽,打探情報。只是……這薛辰翊不是說二十來分就會下樓來,這都一個半小時過去了,他怎么還不來。再不然……難道要等到陳霆曄下班了再行動?聽說他愛加班,有事沒事都起碼等到夜深濃了才肯離開。他是個工作狂。沒有家,沒有愛情,更沒有子女……便把自己所有的精力都投入進了自己的事業(yè)吧。
等著等著,一上午過去了,楚芯允從焦急活脫脫地等成了倦怠和放棄。罷了,還不如自己去。她剛起身打算離開,便被一雙大手給摁回了座位。
“小薛總,你可來了,給你打電話也不接,差點就跑回來找你了!”楚芯允抱怨道。眼前的薛辰翊換了著裝,戴著鴨舌帽,穿著休閑的名牌運動套裝,陽光且俊朗,倒是令人耳目一新。這樣的穿著打扮其實更適合他。
“這不被事情耽擱了嘛!再說了,又不急,就當你放假半天在這里喝咖啡!”
呵~這樣的假期,她寧可不要,浪費時間。不過心里話還是不能跟老板吐露的。說出口的話成了:“諾,給你點的咖啡!冰塊都融了!”
薛辰翊拿起咖啡搖了搖,白色的冰牛奶緩緩與沉在底部的那一抹褐色融為一體,一點一點地相互滲透著,似一種絢爛的脫變。
“焦糖瑪奇朵?我不愛,那是女生愛喝的。我只喝冰美式,冷萃也行!”薛辰翊一臉嫌棄地說道。
要求還那么高!白花了她三十多塊錢也就算了,還遭嫌棄。給這樣的老板打工還真是處處委屈。
“不喝拉倒!我自己喝!”說罷,楚芯允便搶過咖啡用力吸了一口。不……半口。吸的那口氣還未來得及用完,咖啡便又被薛辰翊給搶了回去。吸管在拔出嘴的那一瞬間,不由飛濺出幾滴淺褐色的液體來,微微有些尷尬。
“誰說我不喝了,不能浪費你的錢!”話音落下,薛辰翊便就著那根二手吸管猛喝了幾口,“還行,就是甜了點。
可是……我都喝過了,這樣好嗎?她詫異地睜大了雙眼,卻不好意思把心里的話給擠出咽喉。她怕會迎來更為尷尬的回應(yīng)。
這個……算間接接吻嗎?不不,這只是一廂情愿。他單方面喝了她的口水罷了,好在她喝的,是一手貨源。如此想來,心情也自然舒爽了些。再者,上回薛盛強模棱兩可地對她說了些話,暗示薛辰翊的隱私問題,如果一切都是真的,那么把他當作“閨蜜”來看待,倒也是蠻不錯的。
“好了,帶你去吃午餐!走!”薛辰翊三下五除二便把那杯咖啡喝掉了。
“吃飯?不干活了?我們不是還要去……”話還沒說完,薛辰翊便一把將楚芯允給拉出了咖啡廳。
“吃飯總要吃的!鑰匙給我,今天我開車!”
“嗯!我的榮幸,可以做老板親自開的車!”
“算你識趣!”薛辰翊得瑟了起來,“今天我們的身份不是boss和下屬?!?p> “那是什么?朋友嗎?”
“嗯,男女朋友!”
“領(lǐng)導(dǎo),別被緋聞懵逼了雙眼?!?p> “誰告訴你那是緋聞了,事實如此!”
跟無賴講話,她說不過,只好沉默,扭頭看窗外的風(fēng)景。懶得搭理他。畢竟是個彎的,也占不了她的便宜。
他帶她去了一家連鎖小吃店,普通卻小有名氣,帶著一些樸素的地方特色,親民、平價。只是……人聲鼎沸,座無虛席。
“真是沒有想到,你竟然那么接地氣??墒沁@沒位置呀,我們還是換一家吧,這是要等到何時呀!”楚芯允一心想著今天要去調(diào)查陳霆曄的事,根本無暇顧及吃飯。吃不吃,她都無所謂。
“怎么?看不上這個地方?”薛辰翊說道。
“不是這個意思,吃什么都行,路邊啃面包都行,再不然泡面也行。我們還是先干正事吧?!?p> “不急,先吃飽了再說。你吃什么?先點了再說?!?p> “可是這不是沒位置嗎?先找個位置吧?!?p> “先點。說,吃什么?”
他還真像他老子,言簡意賅,領(lǐng)導(dǎo)的樣子又顯現(xiàn)了出來。得?!靶○Q飩吧!”楚芯允說道,語氣里透著隨意和不快。
“夠了?吃得飽?”
“我不餓!”
楚芯允站在他斜后方,有些不耐煩了,但也只能忍著。心想著,真是個扶不起的阿斗。
點餐加等候的時間足足二十分有余,只見薛辰翊端著橙子的餐盤子,朝著樓上走去?!白撸椅恢萌?!”
楚芯允不太明白,為何要捧著累贅去找位置,正常的邏輯不是應(yīng)該先找個位置坐下再去點餐嘛!看來這小少爺還是不夠親民啊,連百姓的生活邏輯常識都不懂。
這家小吃店里沒有什么服務(wù)員,每個人都是自己拿取餐時的,但盡管如此,此處還是熱鬧得沸反盈天,倒是有一種人間煙火的滋味兒。而且,楚芯允還發(fā)現(xiàn)了一點,這里竟然沒有空調(diào),只是在墻面懸掛了幾盞風(fēng)力遠不如吊扇的小風(fēng)扇,看著那些吃得滿頭大汗、津津有味的人,她還是覺得有些不可意思。她是個怕熱的人,此時,肌膚已開始變得黏糊糊了。
她跟在薛辰翊的后頭,只見他四處觀望了一番,隨后走向了一個中年男人。
“您好?這里有人嗎?可以坐嗎?”薛辰翊謙恭有禮地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