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歸途
等到林恩回到家的時候,安娜已經(jīng)穿戴整齊的坐在了沙發(fā)上,林恩做的那鍋亂燉被放在餐桌上,鍋里的肉湯已經(jīng)少了一半了,也不知道這女人是怎么做到的,在這么短的時間里,吃的那么多,那么快。
安娜對他招了招手,示意讓他快去吃。
這讓林恩有些無奈,搞得這鍋菜是她做的一樣。林恩撇了一眼安娜,沒有說什么,從拎著的袋子中拿出一瓶還帶有涼意的酸奶,遞給了安娜。
原本無聊的玩著自己手上一串紫色手鏈的安娜頓時眉開眼笑,伸出手接過牛奶后說到:“不虧姐姐我以前對你那么好,還記得姐姐我喜歡喝這個?!?p> 林恩坐到了餐桌前給自己盛了一碗肉湯,就著一塊百吉餅吃了起來。
坐在沙發(fā)上的安娜有些無聊,瞟到林恩的袋子里有一份皺巴巴的報紙,就隨手將它抽了出來,看完后又丟在了袋子里,低聲咕噥了一句。
林恩抬頭問道:“你剛剛說什么?”
“沒什么,只是說我們這位首相大人這一次估計是真的要下臺了?!卑材饶抗庥坞x。
林恩不動聲色的問道:“這么大的事,家族知道的應(yīng)該比報紙刊登出來的要早吧?怎么感覺你還是剛剛知道的樣子。”
安娜慵懶的斜靠在沙發(fā)上,只將腦袋擱在沙發(fā)邊緣,那張清麗干爽的臉龐望著林恩說到:“我又不關(guān)心這些,爺爺他們應(yīng)該有一些特殊的渠道提前獲得這樣的消息?!?p> “噢”林恩低聲應(yīng)了一聲。
“你得快點吃了,爺爺說過最好讓我們今天晚上之前就回到卡迪夫,看爺爺?shù)恼Z氣,他似乎很急。所以一會兒之后我們就要出發(fā)了?!卑材日f到。
林恩動作頓了頓,應(yīng)了一聲。
在安娜的催促之下,林恩匆匆忙忙的就吃完了早午餐,開始收拾行李,臨出門的時候,猶豫了一下還是將魏納格贈送自己的那幾件東西帶上了。
家族里的事情林恩雖然有著諸多的猜測,但是通過種種跡象,林恩愈發(fā)的肯定,它對于自己來說一定不是什么好事。加上回去之后還要見到那對母子,林恩覺得還是帶上一些東西以防萬一最好。
回去的方式讓林恩有些意外,本來林恩以為爺爺想要讓自己快點回家的話,會用專門的交通工具遞送自己。沒想到只是自己這位表妹的一輛私人越野汽車而已,難怪她昨天晚上那么累。
還沒等他坐穩(wěn),安娜一腳油門下去,儀表盤上的指針便一路偏轉(zhuǎn)到底,越野車像頭脫韁的野馬一般竄了出去,嚇得林恩出了一身冷汗,只是看著那張神采飛揚的清麗臉蛋,他實在生不出氣來。
林恩忽然就想通了家族里那些人讓安娜過來接自己的用意,其實真正重要的并不是自己回去的速度有多快,自己就算今天晚上不到卡迪夫也不要緊。只是他們想要確保自己能不出任何問題的回到卡迪夫,除了爺爺,也只有安娜可以讓自己乖乖回去,至于什么交通工具倒是其次的了。
這樣的細膩的心思可不像自己那位爺爺?shù)淖黠L(fēng),感覺上倒像是自己那位同父異母的哥哥的做法。難道?這一次讓我回去的其實另有其人嗎?
“安娜,讓我回去的,真的是爺爺嗎?”林恩壓下了自己心里的疑問,轉(zhuǎn)頭對安娜問道。
“怎么了嗎?是爺爺啊,他親口對我說的,他想最好今天晚上見到你。”安娜回答道。
林恩擺擺手:“沒什么,只是問問而已?!?p> 安娜湊了過來,揉了揉林恩的頭,哄小孩一樣的對著林恩笑著說:“放心,有姐姐在,任誰也不會欺負你頭上的。”
“喂!你看路啊?;斓埃∈侄茧x開方向盤了?!绷侄饕话驼婆牡糇约耗X袋上的手,指著前方咬牙切齒的說到。
卡迪夫離朗達并不算遠,只是對于一輛越野車來說,就算安娜開足了馬力,也要不少的時間。
開車這種事,時間一長便會很乏味,于是安娜便開始找林恩聊天,時間一長,那種無形的,因為太久沒見的生疏便漸漸的消散了。
安娜似是猶豫了一下,低聲說到:“布蘭奇,我那位堂哥,過一個月就要訂婚了,你知道這件事嗎?”
林恩驟然沉默了下去,將頭靠在窗戶上,望著窗外飛馳而過的風(fēng)景,輕輕的點了點頭。
安娜也沉默了下去,沒有再在這個話題上深究下去,這樣的沉默在快要靠近卡迪夫的時候才被打破。
林恩已經(jīng)接近四年沒有回到卡迪夫了,就算作為一個高速發(fā)展的新興城市,卡迪夫的變化也有些大了,幾乎讓林恩有些認不出來了。
城市的規(guī)模至少擴大了一半,繁華的高樓此起彼伏,各式各樣的新型交通工具飛馳在城市的街道上,這些街道都是由黑火油精煉過后的殘渣鋪就的,是普魯士聯(lián)邦那里剛剛興起的一種新技術(shù),沒想到在這里已經(jīng)那么發(fā)達了,林恩甚至在那些工具看見了一些冒著白煙的蒸汽機甲奔跑在街道上。在河谷礦場那里,不停的有浮空艇在起起落落,看樣子是在河谷那里修建了一個機場。
看著窗外的卡迪夫,林恩感嘆道:“卡迪夫的變化有些大啊,如果我猜得不錯,王國最新的十大城市中,卡迪夫應(yīng)該可以上榜了吧。不過看樣子這些新建的產(chǎn)業(yè),有一半都得是家族的吧?!?p> 安娜看著林恩,猶豫著點了點頭。
林恩擺了擺手:“該是我的就是我的,不是我的我不會去多想,家族的東西也不是我掙來的,就不要擔(dān)心我心里不痛快了。我的身份擺在這里呢,我也沒心思去爭。”
安娜對此默默無言,這種涉及家族傳承的大事,牽扯的事情、情感太多,太復(fù)雜,她也不好在這上面多說什么。于是她越發(fā)的感覺對不起身旁實際上是她哥哥的年輕人,心情越發(fā)的煩躁,油門一腳被她踩到了底,越野車的速度瞬間飆到了極致,像頭發(fā)癲的野豬一樣往卡迪夫郊外的一座小山上沖去。
庫柏家作為卡迪夫屈指可數(shù)的貴族世家,自然不會居住在離河谷礦區(qū)那么近的市區(qū)。他們在卡迪夫的郊外,擁有一座屬于自己的居所。
安娜駕著車,一路駛過彎彎曲曲的環(huán)山公路,遙遙可見的,就看到了一棟占地極廣的住宅。
林恩望著那堪稱奢華的建筑群,神色復(fù)雜,他不知道自己究竟對這里是憎惡多一點,還是感激多一點。要是沒有這宅子里的人,自己估計會被那個生下自己的女人丟到街上做個乞丐,可也正是因為這棟宅子中的人,自己前十六年,過的和一個乞丐也差不多了。
世事有的時候就是這樣的操蛋。
越野車到了那扇高達五米的鐵門前,也沒見到有門衛(wèi),那兩扇鐵門就自動的打開了。
遙遙的,林恩便看見,在家族正門口,那兩扇從北海海底撈出來的黑魂木下,站著一個年輕人,一臉淡然的看向了這輛車。
看都不用看那個人,林恩已經(jīng)知道了他的身份。
林恩只希望自己現(xiàn)在手里能有一把錘子,這樣的話,自己就可以輕輕松松的將那王八羔子砸成一灘泥。
絕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