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幾日,寧語在王府里過的別提有多自在了,沒有那些討厭的條條框框、沒有討厭的人,還有這么多表哥陪著她玩。
那些表哥們這幾天也別提有多高興了,有個粉粉嫩嫩的妹妹,家里都多了些活氣兒呢,以前一群大老爺們在一起不是打就是鬧,現(xiàn)在多了一個水靈靈的妹妹,每日陪著她下下棋、放放風(fēng)箏,多好的日子?。『玫匠舜蟾绾投?,其他表哥一直都賴在二舅家呢,當(dāng)然,霆宗就不算“賴”了,因為這本來就是他們家。
一日晌午,他們正在院子里陪著語兒玩“沙包”呢,這游戲是語兒想出來的,韻兒很快就照著寧語說的做好了那個叫做“沙包”的東西,一經(jīng)上手,就風(fēng)靡王府,就連二舅爺也幾次加入呢。這日和平常一樣,大家玩累了就坐在廊下休息,喝點水。
大家玩起來的時候根本沒有那么多規(guī)矩,大家都是挽袖束褲,絲毫不受什么名門風(fēng)范的思想束縛。寧語直接和韻兒互相束了一個高馬尾,十分利落,此時她正和表哥們一起坐在廊下的長椅上休息,右腿踏在長椅上,右手搭在右腿膝蓋上用蒲扇扇著風(fēng),這在陽光下玩這一會確實有點出汗。
“小姐…………”韻兒面色尷尬地拉了拉寧語的胳膊。
“咋了?”寧語不解地扭頭看向韻兒,看見她頭上也出了汗,就順手幫她扇扇,“你這丫頭,熱了也不知道扇扇,再去屋里拿個扇子啊,又不是沒有?!?p> “不是…………小姐,你……”韻兒用眼神瞟了瞟表少爺們,“您的腿……還是放下來吧?!?p> “啊?…………啊,是……是,你提醒的對?!睂幷Z尷尬地笑了笑,“表哥,不好意思,平時我一人在清苑,自在慣了?!?p> 這個舉動倒是把表哥們逗笑了,“沒事的,語兒妹妹,這樣的你才是最真的嘛,總比那些那些故作姿態(tài)、扭扭捏捏的大小姐可愛多了,哈哈哈哈哈哈……”霆宗先是一愣,隨即又笑了。
“四弟說的甚是!語妹兒在我們自家人面前,就不要在乎這許多了?!比珈V光扇著折扇,目光溫柔地說。
五哥霖意隨即附和:“是啊,小妹這幾天一直待在府里應(yīng)該也覺得悶得慌了吧,要不然我們今天出去逛逛!我來了京城還沒仔細(xì)逛逛呢!”
“你別以為我不知道你那點小心思?你不就是想出去看看這京中的商鋪酒樓和那些雜貨批發(fā)嗎!你呀,真的是小舅的寶貝兒子,生來就是做生意的料。”霆宗不客氣地揭穿了霖意。
“嘻嘻”霖意不好意思地?fù)蠐虾竽X勺,“我也是真心想陪小妹的嘛!”
“好啦,那等我換身衣服,我們就出去,好吧?”寧語看著五哥的樣子不禁覺得好笑。
“好啊好啊,快去吧!”眾人一致同意,也都各自回房洗把臉。
很快,他們就大搖大擺地出現(xiàn)在了十里街上,為何說是“大搖大擺”呢?且看看這幾個表哥加上寧語,再加上幾個奴仆,這就六七個人了,再加上衣著上品,在外人眼里看來,就是一群紈绔子弟出來玩的,有一點奇怪的就是里面還有個小姐。
不過寧語絲毫不受旁人的影響,這看看,那摸摸,自從來到這都沒有好好逛過呢。
“糖葫蘆!”寧語居然看見了最喜歡的糖葫蘆!說完,寧語就回過頭,一句話也不說,眼巴巴地看著幾位哥哥…………
接下來,這一群紈绔子弟,就變成了一人拿著一只糖葫蘆的葫蘆大隊,其中霆宗一手還扛了一架子的糖葫蘆,右手的葫蘆指點江山似的指著前面的餛飩攤,感情他們把一架子的糖葫蘆都買了!
大家正準(zhǔn)備去席卷餛飩攤的時候,霖意突然掃興:“小妹,不好意思,你們先吃,這頓算我的,我呢,想去前面的萬宴樓去看看,畢竟做的這么大的酒樓可不常見,所以……”
“唉,去吧去吧,你也真是掃興呢,霖意?!膘V光不滿地?fù)u了搖他那山水折扇。
“對啊,你怎么不說請我們?nèi)ツ侨f宴樓吃呢!“
“這不是小妹都吃膩了那些大葷大油的了嘛,要不然今天帶她來這小吃十里街干嘛?”
“也是,算了,你去吧,把錢留下!”霆宗的黑手已經(jīng)伸向霖意的荷包了。
“嘿嘿嘿,好了,你去吧!”
霖意一臉無奈地看向?qū)幷Z:“小妹!你看他嘛!我不管,一會你們要去萬宴樓找我,要不我被扣下來,丟的可不是我一個人的面子,畢竟我去不能連杯茶都不點吧。你們一會要是不去找我,我就沒錢結(jié)賬了?!闭f著,霖意哥一步三顧地走了。
霆宗還在后面調(diào)皮地喊:“放心吧!哥哥我一定會去贖你的!”成功又引來了一眾人的側(cè)目。
寧語笑著把霆宗拉入座,這才消停。
萬宴樓離歌房中,氣氛凝重。
慵倚在紫檀木椅的紫衣女子率先開口,打破了寂靜,“說吧,你們倆找我有什么事,最好是有價值的事,否則讓本閣主白來一趟的后果……你們這倆叛徒是知道的?!闭f到這,暮血的眼神突然犀利起來。
離歌輕笑,起身為暮血斟茶:“沒想到過去這么久,閣主還記掛在心上啊。當(dāng)年是鳳主讓我們自謀生路的,我們姐妹倆只不過沒有加入你的七陰閣罷了,說是背叛就有點過了吧。”
“那你們?yōu)楹我尤胍故??你們要是隱居生子倒也算了,嘴上說著不想再過刀劍舔血的日子,幾年后卻又加入了夜侍,讓人怎能不惱!”說罷便把茶杯重重的砸在了漆桌上。
棄舞急忙圓場:“姐姐莫要惱,我們姐妹確實不想再過那種日子了,現(xiàn)在在夜侍里也只是收集情報,也不是沖鋒賣命,還能經(jīng)營著酒館茶樓,能在陽光下見人,我們姐妹想要的無非是這個活法?!?p> …………暮血沉默了良久,長吁一口氣,“畢竟昔日還是姐妹,不想與你們論的那么真了,說吧,到底是什么事,讓你們這么急地把我叫來?”
“確實有急事,……鳳佩出現(xiàn)了!”
“什么!”暮血驚得一下從椅子里彈了起來?!霸谀睦??在誰的手里?”
“在這之前,我想問姐姐你一個問題,我們聽說你讓七夜保護寧淑,這是為何?”棄舞十分慎重,她還沒想清楚把這個消息告訴暮血到底對不對。
“寧淑?這倒是提醒我了,我倒是沒問過她的名字,總之我當(dāng)時給了七夜一張畫像,畫像上是寧家大小姐,我要讓七夜保護的是她?!?p> “寧家大小姐,那不是寧語嗎?估計你的消息不太靈通,以前寧淑是大小姐,但現(xiàn)在寧語回來了,她就不是大小姐了。”
“不是啊,我找的就是那個剛剛回京的大小姐啊,她叫寧語?”暮血很驚訝,沒想到自己從開始就弄錯了,溪霓這個丫頭!
“你為何要保護寧家大小姐???”離歌不解。
“這個…………反正告訴你們也無妨,正好讓你們打消日后傷害她的念頭。你們當(dāng)年在羽錦衛(wèi)里并不是處于機要位置,所以你們對鳳主的了解并不多,也不被允許知道鳳主的塵世身份?!?p> 暮血頓了頓,看向窗外,“其實鳳主就是王家小女,也就是當(dāng)今丞相寧致遠(yuǎn)那個老鬼的正妻,當(dāng)年她決定嫁給寧致遠(yuǎn)時,就打算把羽錦衛(wèi)解散了,因為她想安心相夫教子,而且也不想我們再過著這種生活,所以她不顧家人反對,就把我們解散了,江湖上流傳著一句話,‘鳳佩現(xiàn),羽錦顯’世人都知道鳳主姓王,卻不知是哪一個王家?!?p> “所以…………寧語是鳳主的女兒?!”離歌十分驚訝,以前從未把雷厲風(fēng)行的鳳主和嬌滴滴的富家小姐聯(lián)想在一起過。
“是的。”
“那上次刺殺寧語的是怎么回事?不會也是姐姐你出的手吧?”離歌探身問到。
“哎……我不是認(rèn)錯了嘛!當(dāng)時把寧淑當(dāng)成寧語,自然就把她當(dāng)成寧淑了,想起那個李氏我就氣的牙根癢癢!當(dāng)年小姐去世還沒有兩年她就趁機爬上了寧致遠(yuǎn)的床,生下了寧淑那個賤蹄子……”
“哦,是這樣啊,姐姐你放心吧,既然我們知道了,一會肯定會對小小姐關(guān)愛有加!”離歌親切地拉住暮血的手。
暮血淡淡地抽出手,“所以那鳳佩八九不離十就是在寧語手里,對吧?”
“這…………”棄舞有些為難,即使這是明擺著的事實,但他還是不能說,因為她不知道七夜是不是想要這羽錦衛(wèi)。
“你不說我也知道,算了,不讓你為難了,不過給你家七夜捎個話,不要打鳳佩的主意!”
就算暮血不說,棄舞都不會支持星主去搶鳳佩的,畢竟那鳳佩只有在王家人手里才能讓那些舊部信服吧!
萬宴樓下,寧語她們吃過飯,就趕緊過來“解救”她的那個五哥。
寧語走在前面,今日心情十分舒暢,腳下走的也輕快了許多,一只腳正準(zhǔn)備踏進萬宴樓呢,卻被一聲熟悉的聲音叫住。
“語兒!”
寧語一回頭,“暮亭兄!你怎么也來了?這么巧?”
“我也不知道,一時覺得嘴饞就來了,沒想到在這碰到語兒你了?!奔词挂婚_始白止和寧語還有一段距離,但是白止仍是不緊不慢地走到寧語面前,好像這個人生來就不知道著急是什么樣似的,卻又不讓人覺得他很慢,就像一陣春風(fēng),不溫不火,卻又讓人覺得恰到好處。
看到寧語手里的糖葫蘆,白止不禁覺得好奇,“這是?”說著手就伸向?qū)幷Z手中的糖葫蘆。
電光火石間,霆宗表哥“呼”的一下把手里的糖葫蘆架子揮到白止和寧語之間,“白公子真是好眼力??!連糖葫蘆都不認(rèn)識嗎!眼里只有我的語兒妹妹是嗎?后面這些人都是紙糊的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