蓮池坐在蒲團上,重新閉上眼睛,淡淡道:“郡主塵緣未斷,又非真心入我佛門,怎可隨貧僧遁入空門?更何況……”
他的聲音微微一頓,接著道:“更何況,我法華寺也從不收女弟子,郡主若執(zhí)意要出家,不如就去山下的尼姑庵……”
蓮池,你大爺?shù)摹?p> 云若惜臉色發(fā)黑,氣呼呼的站起來死死地瞪著老僧入定一般的身影,拼命忍著,這才沒有當著他的面爆出粗口。
她忍,她忍,她忍忍忍,她還要給她家蓮池留一個好印象呢!可千萬不能前功盡棄了。
云若惜覺得自己應該先出去冷靜冷靜,省得在他面前暴露了自己粗魯?shù)囊幻?,于是,她黑沉的臉色勉強扯出一個溫柔的笑容,輕聲笑道:“今日我還有事,就不打擾圣僧念經(jīng)了,小女對佛法向來一知半解,有很多地方都不懂,明日再來叨擾圣僧,希望到時圣僧可以為我講解一二……”
說完,也不管對方答不答應,她蹭蹭的就跑了出去,臨走還不忘把放了許多東西的檀香木盒也抱走。
法事還有三天,所以,云若惜也不用擔心對方會跑掉。
在她離開后,蒲團上的打坐的蓮池終于睜開了眼睛,怔然望著身旁散落一地的經(jīng)書,心神也如那經(jīng)書一般微微一亂。
直到門口一聲冷笑響起,蓮池這才從經(jīng)書上收回了目光,穩(wěn)定了自己心神。
他望著門口,來人長身玉立,一襲白色錦袍,一張絕世的俊顏,道不盡的俊美無雙,只是神色間卻帶著無盡的冰冷。
“阿彌陀佛,原來是公子,郡主剛剛已經(jīng)離開了,公子可是特意來尋她的?”蓮池起身雙手合十,淡淡地看著對方道。
清風樓那夜,兩人在夜市上見過一次,所以,蓮池很快便認出了他。
云玉珩并未回答,他邁著步伐緩緩踏入靜堂之內(nèi),聞到屋里淡淡的檀香味后,他的眉頭幾不可察地微微一皺,似是對這種香火味有些不喜歡,然后,他停下腳步,眸光緊盯著蓮池那似曾相識的容顏,一言不發(fā)。
“公子?”蓮池皺眉。
“圣僧可是動了不該有的凡心?打算背棄了你的佛祖?”云玉珩的聲音聽起來雖然平靜,可蓮池卻分明感覺到了對方渾身上下散發(fā)出的陣陣冷意。
“貧僧心中唯有這佛法經(jīng)文。”蓮池微微彎腰,撿起散落一地的經(jīng)書,然后拂去經(jīng)書上面粘上的灰塵,淡淡道:“還請公子放寬心,公子所擔心之事絕不會發(fā)生,畢竟三皇子已經(jīng)死了,而貧僧只是蓮池,郡主遲早有一天會想明白的?!?p> 云玉珩的聲音帶著無盡的寒涼,“如此最好,還希望圣僧能記得今日所言,三皇子已經(jīng)死了,從此世上再無君默初……”
忽然,他的雙眸爆發(fā)出一絲冰冷的殺意,“倘若他日,她因為圣僧之故,而落下半滴眼淚,那就別怪我心狠手辣,親自送圣僧去往無盡地獄,嘗遍萬般惡果……”。
說完,云玉珩冷冷地拂袖離去,很快便消失在靜堂,靜堂重新恢復了寧靜,仿佛他從未來過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