韶瀞并未注意到宗煜安的車子,遠遠的跟在黃包車的后頭。
直到抵達筱邰公館,她從黃包車上下來,才發(fā)現(xiàn)不遠處宗煜安也下車站定。
戴著面具的宗煜安逆著黃昏光暈,猶如地獄而來的鬼魅,邪肆并帶著神秘而巨大的力量。
他是個危險的男人,也許,比顧少東更加危險。
韶瀞收了視線,直接轉身進了筱邰公館,沒管他。
“韶小姐,你可回來了,少東家呢?”老管家瞧著韶瀞回了公館,急急忙忙上前詢問。
韶瀞嘆了一口氣,道:“他壓根就不管這事兒?!?p> “不管?”顯然,老管家對少東家的態(tài)度也很意外。
韶瀞朝著老管家示意眼神,小聲問:“還鬧呢?”
“鬧!”老管家表情犯難,“我就沒見過如此能撒潑的人,都說了賠償她,她還是不滿意。”
韶瀞冷笑:“到底是不是我們香膏的問題,還另說,作甚要給她賠償,撒潑?怕她沒見過更能扯皮的。”
話畢,韶瀞一副準備誓死‘戰(zhàn)斗’的樣子,直接往內(nèi)廳走去。
此時,宗煜安也進了筱邰公館,老管家瞧見宗煜安,一怔:“宗少怎么來了?”
宗煜安笑著回應老管家:“來看戲?”
看戲?公館沒架戲臺子啊,老管家困惑之余,宗煜安已經(jīng)領著司機往里頭走了。
這個宗煜安,以前來筱邰公館都會讓人通稟,如今要娶韶小姐了,真不將自己當公館的外人。
老管家搖搖頭,沒有阻攔,默默跟在了宗煜安的身后。
宗煜安一進去,就瞧著韶瀞被那‘潑婦’狠狠地拽住了長發(fā),他驚愕地看著那廝打的兩人,原來看上去溫婉的人兒還會干架,有意思!
韶瀞被扯得頭皮發(fā)麻,管不住臉上的表情,她不甘示弱:“你再不放手我動真格了?!?p> 那潑婦像是聽了一個笑話,非但沒有松手,還更扯緊了幾分。
韶瀞便不客氣了:“這可是你自找的?!?p> 剎那,韶瀞就將那潑婦過肩摔,死死地壓制在了地上,疼得那女人嗷嗷叫。
“敬酒不吃吃罰酒,我本著誠意和你解決過敏的事情,你一來就扯頭發(fā),真當別人是耗子,任由你踩打?”韶瀞語氣嚴肅,帶著幾分薄怒,像是對那人的無言警告。
這個世道,不止是講道理就能行得通,有的時候,該出手時就出手。
宗煜安微微彎了嘴角,她這樣的人,是不會吃虧的。
老管家不一樣,他面慈心善,瞧著韶瀞又被人扯亂了頭發(fā),怕少東家到時候怪罪沒護著她,忙上前做和事佬。
韶瀞抬手打住,讓老管家不要過來。
緊接著,韶瀞不卑不亢對那女人道:“一響貪歡賣了這么多天,就你獨一份過敏,我倒是覺著不是香膏問題,是你身子骨問題。”
“若是你想借機訛一筆,我當破錢消災,但也不想吃啞巴虧,給你出治療過敏的錢,再給你專門調(diào)制一份適合你體質的香膏,這是我最大的誠意。”她頓了頓,末了加了一句,“若你還要鬧下去,什么都得不到,只能巡捕房見。”
被韶瀞壓制的女人,壓根沒有還擊之力,她被韶瀞壓得手腳都麻了,只想趕緊解決離開公館。
“好,就按照你說的辦,放……放開我?!彼ι貫s如此道。
韶瀞放了她,那人生怕韶瀞再來個過肩摔,灰溜溜地離開了。
之前好說歹說都無用,老管家沒想到以暴制暴反倒奏效,對韶瀞豎起了大拇指。
韶瀞俏皮地做了一個揩鼻子的得意動作,卻被站在入口的宗煜安看得清清楚楚,韶瀞不好意思地收了手。
她也是在這一刻瞧見,宗煜安似乎……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