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路遇故人（下）
王祈安道：
“泉紫檀說那片島嶼在翁山島東北五六十里，若有識途之人帶路，一日可趕來回，只可惜他已被押至錢塘大牢?！?p> 倆人說話之際，只見樊戰(zhàn)和姬無睿言笑晏晏，相攜入內(nèi)。
這倆人不知何時變得如此和睦，王祈安心中奇怪。
“我算是見識了樊將軍的治軍氣魄，難怪王兄這么看重你?！奔o睿笑道。
樊戰(zhàn)樂呵呵道：“姬公子見笑了，其中幾人身手不凡，幾十招之內(nèi)可鎮(zhèn)不住他們，差點讓樊某當場出丑?！?p> 他一見司馬昶，就快步走到其身前，大聲贊譽道：
“司馬府調(diào)教出來的菁英，果然名不虛傳。
朱雀衛(wèi)輕功極佳，青龍衛(wèi)擅雙人聯(lián)擊，白虎和玄武衛(wèi)都精于多人陣法，只不過一個利攻，一個重防。
今日算讓樊某見識了，佩服佩服！”
司馬昶眼中露出欣賞神色，道：
“樊將軍只花半晌功夫就將他們實力摸了個底朝天，這才叫司馬昶心服口服?！?p> 樊戰(zhàn)突然正容道：
“兵家云，知己知彼，百戰(zhàn)不殆！承蒙兩位公子重托，樊某豈敢大意。若對自己的兵士都不熟悉，臨陣之際，又如何知人善用。”
梅寅插話深表贊同道：
“閣下所言極是。知己，方能揚長避短；知彼，方能抑長取短?！?p> 王祈安心中大暢，有這兩位知兵之人相助，此戰(zhàn)再無可懼。
“可惜，可惜！若能配上我神兵谷的鐵甲，以一當十，不在話下?！狈畱?zhàn)感慨道。
“莫非閣下竟是南漢鐵甲軍首領(lǐng)樊將軍？”
梅寅見樊戰(zhàn)背插雙斧，又提及神兵谷鐵甲，不由想到一人。
樊戰(zhàn)大笑道：
“沒想到此地也有人認識樊某，只可惜鐵甲軍早不復(fù)存在，在下也非什么首領(lǐng)了。將軍雙目如炬，不知如何稱呼？”
梅寅應(yīng)道：
“在下東越望海軍參將梅寅。南漢鐵甲軍加上將軍的‘破陣’雙斧，沖鋒陷陣，那可沒少讓各國頭疼。
興王府之事我也略有耳聞，勝敗乃兵家常事，將軍何須耿介?！?p> 樊戰(zhàn)肅然起敬道：
“望海軍近年打擊海賊盜寇，衛(wèi)護沿海百姓，功績卓越，樊某失敬了！”
梅寅道：
“樊將軍過譽了，保家衛(wèi)民本就是我軍人職責(zé)所在。可惜天下紛亂不止，百姓遭殃。梅某只希望能早日結(jié)束這種局面?！?p> 王祈安道：
“合抱之木，生于毫末；九層之臺，起于累土；聚合離散，也是取決一眾綿薄之力。梅將軍既有此心，日后如機緣出現(xiàn)，自當懂得取舍?！?p> 王祈安這番話別有深意，眾人一時理解不了，不由咀嚼沉吟起來。
這時，門外有朱雀衛(wèi)來報：
“啟稟樊將軍，按您吩咐，在別院外巡邏，果然抓到一個鬼鬼祟祟之人，已帶回前院。”
眾人驚奇，心贊樊戰(zhàn)謹慎。
“小人宗文，是東海幫管賬的，今日見徐大人進城，是奉幫主夫人之命，想與大人做一樁交易?！?p> 被抓之人雙目藏神，面白文秀，蓄有幾綹胡須，倒沒有奸邪之氣。
徐公明記起東海幫正是替泉紫檀護衛(wèi)其中一船的幫兇，當日死傷大半，幫主也被活捉，已送往京城。
“大膽逆賊，我徐某人最恨爾等助紂為虐之徒，竟還敢跑到此處跟我談什么交易！”
宗文并不驚慌，只是滿臉堆笑道：
“大人息怒，小人嘴拙，是幫主夫人有一事相求，如若大人答應(yīng)，我?guī)陀兄卮笄閳罂梢蕴峁?。?p> 王祈安見此人倒像有備而來，不由好奇問道：
“什么重大情報？不妨先說給徐大人聽聽?！?p> 宗文猶豫喏喏道：
“這……這……要是徐大人不答應(yīng)……”
徐公明見狀大喝一聲：
“來人，先將此人重打三十大板，再關(guān)起來，明日押解進京?！?p> 宗文忙道：
“慢著，慢著，大人先聽我小的說完。小人斗膽問一句，各位官爺可是要出海去剿匪？泉老板往海中洲送東西，我?guī)偷故亲o送過幾回?！?p> 梅寅道：
“海中洲？原來還有這么個名字。如此說來，你們可識得航路？”
宗文自得一笑道：
“正是如此，幫主夫人說了，若大人答應(yīng)，我們可以為各位官爺帶路?！?p> 眾人心中大喜，這正是大家欲求不得之事。
徐公明雖也暗喜，但不露聲色，不置可否道：
“你們幫主夫人所求何事，且先說來聽聽？”
宗文知其意動，神色飛揚道：
“幫主夫人不求別的，只希望大人能網(wǎng)開一面，把我們幫主放回來！”
徐公明雙目一瞪，怒斥道：
“放肆！我豈能縱容其出來帶領(lǐng)爾等兇徒繼續(xù)為惡。”
宗文慌道：“大人明鑒，我們東海幫可非聲名狼藉之徒，從未干殺人越貨的勾當。此前以為只是替泉老板護送木材出海，不知其膽敢販賣人口啊。”
“幫主夫人還說了，若大人不放心，放人之后，她會說服幫主解散幫眾……”
徐公明不以為然道：
“解散了你們這些人怎么辦？無頭蒼蠅，各自為寇嗎？”
宗文解釋道：“幫主夫人說會將幫內(nèi)財產(chǎn)拿出來給兄弟們謀些正當營生，大人放心，我們可都是奉公守法之民?！?p> 司馬昶道：
“東海幫確實倒未聽說有何劣跡，不如大人酌情考慮，令其將功贖罪如何？”
徐公明也見好就收，顏色稍緩道：
“既然少府主為你說情，能不能救你們幫主出來，就看你們的表現(xiàn)了?！?p> 宗文大喜叩頭跪謝。
他與大家約定諸多細節(jié)后，自行離去。
“此人所言，大家以為如何？”
徐公明問道。
司馬昶答：
“東海幫行水上鏢行生意，倒確非強盜兇徒?！?p> 王祈安道：
“若能得其相助，倒可省去不少周折。只是人命攸關(guān)，我們不得不謹慎些?！?p> 梅寅道：
“東海幫幫主既在大人手里，我們又有兵將護衛(wèi)，按理說他們該不敢亂來。唯一可慮，是怕其提前知會秦皇殿，有所勾結(jié)?！?p> 樊戰(zhàn)此時過來道：
“各位放心，我已令朱雀衛(wèi)緊躡著他，東海幫有何勾當，定逃不出在下法眼。”